方家兄妹目瞪口呆,顯然被自家老爹,說的事給驚到了。
“爸,您以前從來不提媽的事,爲什麼今天突然說這些?”老方一臉不解地詢問。
老方頭沒理會兒子的問話,將目光投向我們這邊,露出一個苦笑,接着說:“說起來他們幾兄妹也可憐,在生小妹的時候,他們媽難產大出血,幾兄妹裡面,估計也就老大對她媽還有印象。”
我嘆了一口氣,看向方家兄妹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同情。
這老方頭也不容易,又當爹又當媽,把幾個孩子拉扯成人,其中的艱辛,外人絕對難以想象。
“爸,給我們說說媽的事吧。”方小妹輕聲說着。
老方頭在一旁的方桌上,拿起旱菸杆子,在地上敲了敲菸頭,裝上菸絲點燃後,美美吸了一口,纔開始講述,方家兄妹母親的故事。
“這些年,鎮子上的人都在傳,說阮家一大家子老小,莫名染上了怪病,然後全家死光了,其實,這是有人故意捏造的謠言。”老方頭第一句話,就吐露出一個關於阮家的秘密。
“爲什麼有人要這麼做?”我皺眉詢問。
“這事,我是在認識他們媽後,才知道的。”老方頭吧唧吧唧,抽了兩口旱菸。
“這個阮家,很不簡單,據說當年從一位異人手中,得到了一副神奇古畫,那古畫裡面蘊藏了一個大秘密,自從得到古畫後,阮家的運道越來越好,短短几十年,就成爲富甲一方的大戶。”老方頭緩緩講述着。
我目光一凝,聽到老方頭提起“古畫”,我下意識想起先祖,留下的護圖人傳承。
不過,殘破相經上,並沒有記載關於護圖人的信息,所以我也不知道,老方口中的異人,是否就是先祖。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阮家風光了幾十年後,終於有人盯上了他們手裡的寶貝,認爲阮家之所以能發達,就是那副古畫的功勞。”老方頭說完,深深吸了一口旱菸,吞雲吐霧。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心中一動,開口詢問。
“聽孩子他媽講,那是她太爺爺那一輩的事,算算時間,因該是民國時期的往事吧。”老方頭回答。
“那個年代,可是夠亂的。”甄青衣感概一句。
“可不是,我太奶奶,就是那個時候鬧饑荒,給活活餓死的。”老方頭唏噓附和。
“那阮家的那副畫,到底被搶走了沒有?”王胖子一聽到寶貝,立馬來了精神。
“當時打那副古畫主意的,是一個軍閥下面的小武官,當兵以前,是十里八鄉,都有名的大地痞。”老方頭敲了敲菸灰。
“那個時候的阮家,還是很有幾分勢力的,在附近這一片,上至縣長,下至村痞,都要賣幾分面子。”老方頭說到這裡,煙癮上來,深深吸了口旱菸。
“那後來呢?”我看着老方頭問。
“那個無賴武官,找阮家討要幾次古畫,都沒有得逞,便動起了歪心思。”老方頭不小心被煙嗆着,
用力咳嗽了幾聲。
我們沒有說話,一個個盯着老方頭,等他講述接下來的劇情。
“正好遇到那位軍閥的老母親,過八十歲大壽,那個無賴武官,跑到頂頭上司身邊,進了一句讒言,說阮家有一副百壽圖,若是能討過來,作爲老太太八十大壽的賀禮,老人家一定會高興。”老方頭講得嗓子幹了,示意方小妹去倒茶。
趁着老方頭喝茶的空檔,方小妹又提起水壺,給我們杯子裡,續了一杯水。
我道了一聲謝,端起茶杯抿了兩口,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方桌上。
老方頭喝完茶水,開始接着講述,阮家的故事。
“那位軍閥聽信了下屬讒言,立馬手一揮,派了一隊大頭兵給下屬,跟着他去阮家討要古畫。”
“那到底要到了沒有?老爺子,聽你講故事,真是急死人。”王胖子急的抓耳撓腮。
“閉嘴,別打斷老爺子的話。”我瞪了王胖子一眼。
王胖子不滿地咕噥了一聲,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
我見那慫貨消停下來,向方老爺子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繼續講述。
“都說阮家是靠那古畫發的家,這其中固然有誇張的成份,但可想而知,那古畫對於阮家的重要性,你們說,阮家能把古畫交出來嗎?”老方頭說到這,給旱菸換上新的菸絲。
“當然不能,要是誰搶胖爺的寶貝,咱絕對和他拼命。”王胖子揮了揮肉嘟嘟的拳頭,高聲嘟嚷。
我側過臉,皺眉盯着王胖子,這貨卻是回瞪着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意思。
“後來是不是那軍閥一怒,就殺了阮家滿門老小?”方小妹託着下巴,烏溜溜的眸子盯着自己老爹問。
老方頭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說:“若是這樣,也就沒有後來的故事了。”
我側過臉,將目光重新投注到老方頭身上,對於他口中的後續故事,感到十分好奇。
老方頭喝了一口茶,潤了下嗓子,接着講述:“當時一隊大兵逼上門,阮家硬撐着一口氣,沒有把古畫交出來,那個軍閥得知後,非常的生氣,本來是準備強搶的,這時一個神秘人找上門,說他能幫那位軍閥,得到古畫。”
“那個神秘人,是什麼身份?”我忍不住問道。
聽到這裡,我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猜測,後來阮家老小染上怪病,多半就是與那神秘人有關。
“這都是一百多年前往事,那神秘人的身份,早就掩蓋在歷史中,不過阮家差點滅門,確實與那神秘人脫不了干係。”老方頭吧唧抽了口旱菸。
“爸,你的意思是說,阮家還有人活下來?”方家大姐畏畏縮縮湊了過來。
“你這不是廢話麼,要是死絕了,哪有你們媽,又哪會有你們?”老方頭瞪了大女兒一眼。
“後來,那副古畫的下落呢?”我關切地問。
儘管還不能確定,那阮家與我先祖有關係,但這是目前,最有希望的一個線索。
如果能找到那副古畫,我就能確定,阮家是否是先祖留下的護圖人一脈。
“咦!爸,我想起來了,咱們家裡不就是有一幅古色古香的山水畫嗎?”方小妹突然說道。
我目光一凝,側臉看着方小妹,心裡想着,難道那幅古畫,最後落到了老方頭手裡?
“小丫頭片子,你可別瞎說,那幅畫可與你沒什麼相干。”方大姐神色緊張,跳出來說道。
“夠了,別以爲你們那點小心思,我就不知道,老子還沒有死呢,就開始準備分家產?”老方頭神色陰沉,怒吼了一句。
“爸,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方大姐神色訕訕,縮頭躲到一旁。
方小妹則眼眶微紅,委屈地抿了抿嘴,恨恨瞪了自家大姐一眼。
老方頭吧唧吧唧抽了兩口煙,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們,說:“讓幾位客人見笑了,家裡那幅畫,是孩子他媽從孃家帶過來的,不過,可不是故事中的那幅古畫。”
“那阮家後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對於老方頭的話,半信半疑,不過畫在他手中,總不能強要過來觀看。
“說起來,阮家沒有被滅門,還多虧了當時的阮家老太爺,英明睿智。”
“在發現全家老小,都染上了怪病後,阮家老太爺做出一個決定,他變賣了家裡的田地店鋪,讓病的最輕的小孫女,帶着一大筆銀票,找到了當時升龍觀的觀主。”
“升龍觀?就是後面山上的那個道觀?”我忍不住打斷了老方頭的講述。
“就是那個升龍觀,也正是阮老太爺的這個決定,讓阮家後輩裡面,有很多人都活了下來。”老方頭目光悠遠,盯着龍衝山的方向。
“是升龍觀主,治好了阮家的怪病?”甄青衣好奇地問。
“只是治好了一部分的阮家人,老太爺那一輩年紀大的,一個都沒活下來,只有一些身強體壯的小輩,才扛過了怪病折磨。”老方頭唏噓說着。
“老爺子,你說了這半天,還沒說那幅古畫,最終落在了誰手裡呢?”王胖子按捺不住問。
“那幅古畫啊,最後落在我的本家,鎮子的首富方家手裡。”老方頭看着我們說。
“那個剛剛死了大孫子的方家?”我知道,這鎮子上,還有另一戶人家也姓方。
“是啊,說起來,我們的太爺爺,與那邊的太爺爺,還是叔伯兄弟,都是窮的叮噹響的破落戶,可是自從那邊得到了古畫後,短短一二十年,立馬就發跡了,現在更是成了十里八鄉的首富。”老方頭一臉唏噓。
“真的假的,那幅古畫真就那麼神奇?”王胖子有些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比你們想象的更神奇,否則當初兩個方家,都是一樣的窮光蛋,爲啥子他們就突然富起來了,而且還越來越富?”老方頭不服氣地辯解。
我擡頭看着夜空,心裡對那幅古畫的好奇,達到了極致,殘破相經上,也記載過一些奇物,但是如古畫那般神奇的,卻是一件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