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矮子,有客人來了,快點開門。”老船工扯着嗓子喊。
門打開了,後面站着一個矮小的身影,腦袋很大,身材瘦小,和七八歲孩子差不多高,我定睛一看,原來是個侏儒。
“你不好好守着你那破船,來我這做什麼?”侏儒嗓子有些啞,滿臉不耐。
“馬家村後山那事,當年是不是有一個姓張的相師,也參加了?”老船工沒兜圈子,直接說明來意。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很忙,你趕緊離開。”侏儒眼中露出警惕,伸手就要關門。
“你等等。”老船工用腳擋着門,不讓對方關上,回頭看着我,“那個鐵八卦,你拿出來。”
我拿出鏽跡斑斑的鐵八卦,遞給老船工,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侏儒。
“你們當年去過馬家村後山,這是我在那邊找到的。”老船工展示着鐵八卦。
侏儒對於當年的事情,明顯十分忌諱,見到老船工手上鐵八卦,臉色一變,掏出一個竹哨,放在嘴邊吹響。
一道細長的黑影從院子裡,向外面彈射出來,我看清那是一條蛇,那蛇張嘴向老船工手腕咬去。
“老爺子,小心!”我心裡一驚,高聲提醒。
老船工反應極快,我話音還未落,他手一擡,一把掐住那條蛇七寸,另一隻手捏住蛇頭。
“蛇矮子,你這火爆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老船工手腕一抖,將那條細長的蛇,丟進院子裡。
那侏儒沒理會老船工,轉身就跑,接着院子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一條大蟒蛇出現在門邊,蛇身有四米多長,和成人小腿差不多粗。
二叔捏着一張符紙,就要打出去,卻被老船工阻止。
“那蛇老頭脾氣古怪,你們要是傷了他的蛇,就別想從他口中問出一句話。”老船工解釋。
那蟒蛇也是奇怪,並不主動攻擊人,只是盤着身子守在門邊,不讓我們靠近。
“蛇矮子,你這傢伙玩了一輩子蛇,唯獨對那神秘的羽蛇敬而遠之,石門後面一定隱藏着什麼秘密吧?”老船工高聲喊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侏儒的聲音聽起來氣急敗壞。
“那好,我現在就帶着徒子徒孫,去砸開那石門,看看後面到底隱藏了什麼。”老船工說了一句,作勢轉身欲走。
“不能砸開那石門。”侏儒的聲音充滿恐懼,猶豫了一下,不情不願的說,“你們都進來吧。”
侏儒吹了一聲竹哨,盤在門邊的蟒蛇,緩緩遊進院子。
我跟在老船工身後,小心翼翼的走進院子,裡面有樹有石頭,格局倒是精緻,不過樹枝上,還有石頭縫裡,隱約可以看見緩緩遊動的毒蛇,讓人頭皮發麻。
“別害怕,蛇矮子訓蛇可是一把好手,院子裡這些蛇不傷人。”老船工回頭安慰。
難怪這院子的格局這麼古怪,蛇類喜歡陰暗潮溼的地方,剪刀煞的煞氣雖然對人有害,卻是毒蛇最喜歡的氣息。
院子後面有一間小屋子,破破爛爛十分簡陋,屋前擺着一張桌子,那侏儒就坐在桌旁。
“我後面這兩位,都是那位姓張相師的後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給我們說說吧。”老船工坐在桌旁,提起桌上茶壺,給我們倒了一杯茶水。
“這是蛇膽茶,除此一家,別無分號,能清熱解毒,清心明目。”老船工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茶,心中好奇,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皺眉喊了一句,“好苦,比中藥還苦!”
“你這娃娃懂什麼,我這裡的茶,別人想喝都喝不到。”侏儒不高興地瞪了我一眼。
接觸時間不長,但我已經摸清了這侏儒性子,對方瞳孔焦黃,眉稍微微上翹,屬於脾氣火爆,內心卻不壞的那種人。
“這茶回味無窮,多謝前輩招待。”我立刻送了一記馬屁過去。
“這還差不多,你要是喜歡,回頭我送你一點。”侏儒眉開眼笑,看我們的眼神,和善了不少。
“前輩,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我爺爺後來怎樣了?”我趁着對方心情正好,立刻追問。
侏儒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望着茶水愣愣出神。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侏儒,等待他開口。
“四十年代,我們這邊來過一隊日本探險家,他們在馬家村後山,挖出了一個神秘地宮,我爺爺就是被拉去的民夫之一,結果我爺爺,還有那一隊日本探險家,全都死在地宮裡。”侏儒緩緩說着。
我在心裡算了算時間,離我爺爺失蹤,相差了幾十年,完全對不上號,心中裝滿疑惑,靜靜等待下文。
“五十年後,有一個財雄勢大的老闆,召集了一羣江湖異人,打算再探地宮,你爺爺就是其中之一。”侏儒瞥了我一眼。
“那個老闆是誰?”我下意識問道。
“他已經死了,就死在地宮裡,而且我欠他一個人情,名字不能告訴你。”侏儒搖了搖頭。
“那我爺爺是生是死?”我語氣急促的追問。
“啪!”旁邊傳來一聲脆響,坐在那邊的是二叔,他心情緊張,一不小心捏破了茶杯。
侏儒不滿地瞪了二叔一眼,繼續說:“我不知道,當時你爺爺自願留下斷後,被鎖在了地宮中。”
“啊!”我心情激動,一下子站了起來,被困在地宮裡,無水無糧,爺爺豈不是早死了?
二叔臉色發白,牙齒咬的咯咯響,連茶杯碎片劃破了手掌都不知道。
“那地宮裡,有什麼東西?”老船工坐在一旁,沉默聽了半響,突然開口問。
侏儒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嘴脣微微顫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心中一緊,看侏儒的樣子,就知道那地宮中,一定存在着極爲可怕的東西。
“是不是最近攪風攪雨的那條羽蛇?”老船工臉色凝重,急急追問。
“白蓮教,有一本代代相傳的《羽化飛仙經》,你們聽說過嗎?”侏儒沒有回答,而
是問了我們一個奇怪的問題。
“據傳,當年無生老母得《羽化飛仙經》,而創立白蓮教,在她死後百年,後人打開她棺材,發現裡面只有一片羽毛,而屍體卻不翼而飛,於是紛紛傳說,她羽化飛昇了,可這終究只是傳說而已。”老船工知道這段典故,緩緩說着。
“《羽化飛仙經》可不是傳說,我親眼看見過。”侏儒臉色發白,聲音有些顫抖。
我們都沒有說話,侏儒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段典故,必定與地宮有關。
“你們既然見到那扇石門,必定看見了上面的浮雕吧?”侏儒盯着我們問。
“據說白蓮教最後一個聖女,是蛇女轉生,難道地宮與她有關?”二叔語氣有些急促。
我想起了石門上,那個羽蛇環繞白蓮的浮雕,那猩紅的蛇眼,似乎有奇異魔力,讓人一見難忘。
“不錯,地宮裡沒有羽蛇,而是有着一個半人半蛇,活了幾百年了的邪異妖物。”侏儒整個身子都在哆嗦。
一股冰涼透骨的寒意,從我後背升起,沒想到真相,遠比我想象的可怕。
“難怪,我說這股突然颳起的羽蛇妖風,怎麼看,都透着一股邪性,原來是這樣。”老船工喃喃自語。
“《羽化飛仙經》是一本記載了,如何吸取衆生願力的邪經,那半人半蛇的邪物,在吸取衆生願力,一旦她突破了地宮桎梏,方圓百里,無人能活。”侏儒眼中充滿了恐懼。
“我們必須阻止那邪物。”老船工咬着牙,用力一拍桌子。
“怎麼阻止?當年那麼多奇人異士,死的死,逃的逃,連那邪物的皮毛都沒傷到。”侏儒聲音因爲恐懼,聽起來有些尖細。
“我這人不見棺材不掉淚,不試試,總不會甘心。”老船工語氣倔強。
“加上我一個,總不能讓自己老爹,屍骨都無法入土爲安。”二叔一咬牙,拍着桌子站了起來。
“蛇矮子,你和蛇打了一輩子交道,難道就沒有對付那邪物的辦法?”老船工盯着侏儒追問。
“對付地宮中普通毒蛇,我還有些辦法,可是對上那個邪物……”侏儒拼命搖着頭,滿眼驚恐。
我心中有些絕望,不忍心看到二叔,還有老船工去白白送死,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那地宮當年的修建者,曾留了一個後手,如果能找到那個緊要機關,可以藉助地宮機關之力,消滅那邪物。”侏儒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心中一動,拿出那張羊皮地圖,攤開放在桌子上,“這張地宮圖紙,看起來有些年頭,就是不知道真假。”
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投到桌上的羊皮地圖上,皺眉看着地圖不語。
“我只能看出,上面有幾個環環相扣的陣法,對於機關方面,卻不是很懂。”二叔緩緩說着。
“老猴子那個傢伙,不是很懂機關之術麼,他應該能看懂這張地圖。”侏儒盯着老船工說。
“老猴子?那是個脾氣比你還古怪的傢伙。”老船工皺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