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悠悠,眼前的蒼山如同病人頭上的疥癬。然而這建立在環境犧牲上的長城就像一對巨人有力的臂膀,把趙國緊擁在它看似安全的懷抱裡。這道長城擋不住秦國的天下雄兵,擋不住野蠻的匈奴人。
瓦車指着城外遠方環繞而過的大河,道:“我們這堵連綿數百里的長城,全賴漳水的天險和山勢築城爲防,主要用於守禦魏秦兩國。”
項少龍似乎很是不屑,搖頭道:“最好的防禦是進攻,如果這長城真的那麼有效,就不會讓秦國和魏國屢次攻入趙國國內了。”
瓦車一愣,道:“兵衛大人這句“最好的防禦是進攻”足以名垂青史了,怪不得項兵衛受到趙王和鉅鹿侯的重視。末將真是佩服。”
項少龍面有得色,很是受用,便和瓦車開始就防禦和進攻之道談論了起來。
田步樂心想你這不過是盜用今人的思想而已,嘚瑟什麼!要是趙國有可以進攻的實力,它難道會坐等別人上門?他心中雖然不服,但感覺自己一句話也插不上來,便在一邊聽他們二人的談論。
只聽項少龍道:“築城在險要之地,實是至關緊要的事,這長城依山而建,本身就是易守難攻了。”
田步樂插嘴道:“再厚的城牆,一個炮彈打過來,就什麼作用都沒了。”
瓦車奇怪道:“炮彈?這是什麼進攻手段?末將從來沒有聽說過。”
田步樂這才知道自己又不慎用了二十一世紀的語言,連忙解釋道:“沒什麼,我隨口說的。將軍莫要見怪。”他心中打鼓,這次項少龍恐怕應該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了。
項少龍似乎很有深意的看了田步樂一眼,笑道:“將軍請繼續講吧。”
瓦車頓了一下,自豪地道:“爲了應付敵人千奇百怪的攻城法,例如積土高臨、雲梯、挖地道、水攻、沿城蟻附的攻勢,甚或石彈機、巢車等攻城器械,使我們曾多次修改城牆,現在不是我誇囗,就算兇
猛如秦軍,我們又沒有外援的情況下,仍可隨時擋他幾個月。”
田步樂知道這位瓦車將軍肯定在吹牛,秦國的進攻方向也不再這裡,他自然可以隨便說了。不過爲了防止繼續獻醜,他便不再插嘴。
接着瓦車又帶田步樂和項少龍看了各種防守的兵械,如弩、戟、矛、、斧、長椎、長鐮、長斧、壘石、黎等兵器。又有各種運土載人的四輪木車,教項少龍大開眼界。
城上藏有大量的水和沙石,與及水缸、瓦木罌等盛器,還有火竈、大釜等,以應付敵人的火攻、又或以之澆灌爬城上來的敵人。
項少龍很是認真的聽講,一一默記心頭。
田步樂對這些卻並不感興趣,憑着超越這個時代兩千多年的知識經驗,這些所謂的守城工具,實在是太落後了。
瓦車最後道:“守城之要,除了做好一切防禦措施,備有足夠的糧食和燃料,更重要是做到內有堅守之兵,外有救援之軍。所謂無必救之軍者,則無必守之城。”
田步樂很是熱情的和瓦車道別,心想終於不用受到這種折磨了。他對這個毫不感興趣,偏偏項少龍興致勃勃,他又不好意思抽身而退。不過想起趙國經歷了長平之戰,男丁單薄,不由心下惻然!若不是趙國一下子犧牲了這麼多的國人,它或許仍然有着和秦國一拼的軍事實力吧,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只能任由敵人的擺佈。
直到黃昏時份,他們才興盡而回。
回到寄居的賓館大宅,田步樂心中一動,借囗向平原夫人請安,到東館見她。正是項少龍說的那句話打動了他,“最後的防禦就是進攻”,他一直害怕平原夫人帶給他的傷害,所以刻意躲避。然而男女之事上面,只有掌握主動,勇敢進攻,纔能有機會擊破女人的心防。
剛好少原君不在,下人傳報後,平原夫人在東廂的主廳接見他。田步樂心中暗歎,平原夫人在主廳見他,說明是要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看來她是打定主意,不再和他有任何的交集了。
這是田步樂出了邯鄲,還是第一次見到平原夫人,只見她那張清麗淡雅閉月羞花的臉似乎清減了不少,不知爲何,心中突然涌起了千言萬語想對她說,但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幾日不見,平原夫人看起來更加美豔。她象一尊冰清玉潔的雪美人,那雪白的蓮藕般的玉臂,在一襲粉紅色羅衫的襯托下,秀色可餐,豐腴的肌膚象純玉細瓷般潔白,瑩瑩滑動着秀光,身材是那麼窈窕,姿容是那麼高貴,真有一股秀麗清高超凡脫俗的氣質!一切都顯得那麼端莊優雅,是那麼雍容華貴,氣質典雅,仙姿美貌,丰神絕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丰韻圓潤,風韻迷人!豐腴的身材、姣美的容貌、聰慧的眼睛和成熟的韻味、高雅的氣質,在田步樂的心目之中,她確實有着獨特的魅力,在吸引着他。只是她的眼眸中似乎隱藏着一股幽怨和怒火,田步樂不用猜便知道,這是因他而起。
背後立着四名侍女的平原夫人,眼睛盯着田步樂,緊抿着嘴脣,但卻神情冰冷,沒有半絲歡容,弄得氣氛相當尷尬。
田步樂開口道:“夫人何必如此呢?步樂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夫人儘管開口。”說話時田步樂目光灼灼的望向平原夫人。
平原夫人側過臉,避過他的目光,淡淡道:“你是齊國的貴公子,身份尊貴。我哪裡敢責怪公子呢?”
田步樂猜測她因自己開罪了她的兒子,所以心存芥蒂。
田步樂無奈道:“曾經滄海難爲水,夫人何必如此對待步樂呢?你若是不喜歡,我這就離去算了。”他說罷便站起身來,準備就此離去。
“怎麼了?理屈詞窮了嗎?曾經說過的話都是騙我的嗎?”
平原夫人在他身後嬌喝一聲,叫住了田步樂。
當田步樂驀然轉過身,卻看到平原夫人的臉頰上流下了一行清淚,正順着她潔白圓潤的臉蛋上滾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