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魏邊境這時候雖是沃野千里,但仍是塊未開發的土地,只居住了少數的牧民,他們各自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行我素,並不接受政府的管束。
這處盛產牛、馬和鹿。穿行其中,不時見到它們結隊在遠處奔馳或徜徉吃草。
但此原始區域,亦是猛獸橫行的地方。
在現代的中國,這樣的景色確實是難以想象的。
最可怕的是野狼羣,不時追在隊伍的前後方,一點都不怕人。
雖然路途上百里無人煙,可是田步樂並不敢掉以輕心。因爲從烏卓那裡知道,獸門的囂魏牟,而他還擔心會有補天閣和焚情滅欲門的人會追過來。雖然很多事情他做的很是隱蔽,但是也並非全無破綻。在返回齊國的路途中,將他擊殺,實在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所以這些日子田步樂派出了十隊五人一組的偵察隊伍,探察遠近的原野,以免給敵人埋伏在長草區或灌木林內。
三天後,地勢開始變化,眼前盡是延綿起伏的丘陵,雜草大量生長,鋪滿了地榆和裂葉蒿,大大拖慢了他們的行程。
從他們行進的路線可以看出,不是走的直線,而是劃過了一個大大的之字形路線。這樣的效果就是那些追蹤他們的人無法確切的知道他們下一個目的地。在曠野中最大的危險就是中埋伏,這是行軍的大忌。
一路上一直風平浪靜,田步樂卻知道未來的路途中必然有着更大的挑戰等待着他。以囂魏牟兇名之着,若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絕不會無知到連他們大戰灰鬍都茫然不知,至少也抓得幾個“逃賊“來拷問,從而掌握到他們的行蹤。
假設這推論正確,那囂魏牟定是一直跟躡着他們,等待最佳下手的時刻。
那麼囂魏牟在等待什麼呢?他們會在那裡動手呢?
更讓他擔心的是,這幾天他隱隱察覺到自己已經被人跟蹤,他不斷加強巡視,可是卻沒有任何發現。
是敵人太強大?還是太過狡猾?
田步樂揉了揉腦袋,實在想不出任何的頭緒出來。
這天,至正午時分,這支隊伍來到了一座山下,那是橫亙前方的一座大山,名叫“落寇”山,此山是灰鬍的老巢,大片的原始森林將山完全覆蓋,就算髮動幾十萬大軍也難以找到他們。田步樂特意選擇經過這
裡就是要拿到灰鬍們的寶藏,如果是平時,就算給他十個膽子,田步樂也不會擅自闖入這片渺無人煙的地方。不過現在他已經徹底掌握了灰鬍在這裡的一切消息,而灰鬍馬賊又被一網打盡。灰鬍絕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辛苦打劫的財富會被別人劫走。
望着茫茫的原始森林,田步樂看得眉頭大皺,沉吟片晌,召了四大墨者和項少龍道:“假若我猜得不錯,囂魏牟和他的人定在山中某一處等待着我們。可能還有會其他的勢力參與進來。最有可能的是囂魏牟也知道了灰鬍財寶的事情,所以才遲遲沒有動手。”
關於灰鬍財寶的事情田步樂並沒有隱瞞項少龍,因爲沒有項少龍的配合,想要將灰鬍財寶拿到手,那是不可能的。現在項少龍手中掌握的實力其實不比田步樂差,如果只是按照人頭,項少龍掌握的武力絕對超過了田步樂。
項少龍驚訝道:“你是說囂魏牟也知道了灰鬍財寶的事情,看來不義之財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取得的,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妄想得到這批橫財了。今天據探子的回報說,若有人埋伏兩邊崖壁上,只是擲石便可使我們全軍覆沒。”
田步樂沉吟片刻,道:“爲今之計只有引蛇出洞,我帶領墨者劍隊去尋找灰鬍寶藏,到時候囂魏牟肯定會尾隨而去。見到我帶着大批人馬離去,囂魏牟的手下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極有可能會趁天黑到來發動襲營。若要夜襲,這種地方最利火攻,而火攻則必須先佔上風的地利。你們只要佔據有利地形,就算來一萬大軍,也只能灰飛煙滅了。”
項少龍點點頭道:“田兄果然妙計。如此我們就穩*勝券了。”
這些日子田步樂和項少龍經過適應,說話的語氣已經越來越像戰國時代的人了。
田步樂笑道:“還有一點,爲了防止火勢蔓延到我們的營地。項兄你要立即發動全部人手,將營地所在的山頭和斜坡的草樹全部除去,又在坡底挖掘深坑,引附近的溪流進坑裡,把營地團團圍着。山頭則聯車爲陣,保護營地。同時營地裡準備大量清水,每營至少兩桶,每人均須隨身帶着布巾一類的東西,遇上濃煙時,沾水後鋪在臉上,便可不怕煙嗆了。”
項少龍道:“好,這些我都可以答應。不過灰鬍寶藏,到時候必須要分我三成。”
田步樂笑道:“我只能答應
你兩成。原因有三,一是我主動去引囂魏牟,所受的危險要遠比高,二是灰鬍寶藏的秘密全部都在我這裡,其實我要是跟平原夫人合作,同樣可以拖住囂魏牟的手下,三是你現在不過要養一個女人,我卻有一大堆女人要養,我比你更需要錢。”
“哈哈。好,一言爲定!”
項少龍聽完第三個理由,大笑了兩聲,卻站起身離開,去準備相關的事宜。
田步樂轉向四大墨者,道:“今晚除了非攻跟我一起外,你們其他三人要秘密行動,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行事。”
墨非攻剛要站起身,田步樂又把他喚回來,道:“吩咐所有人今晚養精蓄銳,多準備點金瘡藥,還有記得換上護甲,免得受一些不必要的傷亡!”
四大墨者心中感動,領命去了。
田步樂將晚上的事情安排妥當後,正要去找趙雅,少原君在幾個家將陪同下,興沖沖趕來道:“田步樂!你到底跟我母親說了我什麼壞話?”
田步樂淡淡道:“我從來不再別人背後說壞話,你恐怕找錯人了吧?”
少原君趙德作爲戰國四公子平原君的兒子,根本沒有一點他父親平原君的虛懷若谷,反而飛揚跋扈。在他父親還在的時候,當然人人都會給他面子,但是回到魏國後,因爲平原君的關係,少原君絕不會再得到重用。所以現在人人都再把他的命令當回事,這也使得少原君越發的暴躁。
現在私下裡,田步樂已經收到不少少原君府上的食客私下傳遞的消息,打算跟隨他這個更有前途的主公。
少原君雙目差點噴出火來,沉吟一會後,不敢頂撞,改口道:“既然不是你說的,那會是誰?”
墨非攻忍不住道:“我家公子既然已經說了不是他,就沒有義務替公子找出說你壞話的真兇了吧?不若…….”
少原君怒喝道:“閉嘴!我和你家主人說話,那有你這奴材插口的資格。”
四大墨者頓時色變,手按到劍把上。
田步樂一手搭上墨非攻的肩膊,微笑道:“少原君你弄錯了,墨非攻和其他的劍客都是我的戰友和同伴,他們絕對有資格來替我說話。”
少原君氣得臉色陣紅陣白,怒氣衝衝地走了。
田步樂嘆了口氣,道:“平原君這一脈真的要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