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此時被厚厚的雲層遮蓋,昏暗中給田步樂和紅娘子提供了藏身之所。
田步樂跟着紅娘子,警惕的看着周圍,防止被田單府上的暗哨發現。奇怪的是,臥客軒屋後的這段路竟然沒有發現任何的守衛。
也許是因爲田單害怕他和圖先、李園的會面被人發現,才撤走了那些守衛。
兩人翻過了一道院牆,來到了一處水井中。
田步樂看着黑漆漆的水井,疑惑道:“你們門主不會被田單關押在這個水井裡面吧。”
紅娘子搖搖頭,道:“這裡只是一個入口。我感應到門主的氣息更加強烈了。門主跟我說過,她當年曾幫助田單在他的相府內修建了一個地方牢獄,專門用來關押那些反對田單的人。沒想到田單竟然把門主關押在這裡,難怪我一直找不到她的下落。”
田步樂道:“田單既然知道有這個入口,爲何不重點把守呢?”
紅娘子幽然道:“門主曾經對我講過這個地下牢房的一些構造,而且從門主那裡學習了機關學的精要。凡是寶庫或者牢獄的話,一般會留下兩條通道,一條是活路,一條是死路。一來是爲了通風,二來是爲了給那些修建者留條退路。門主幫助田單修建此牢獄的時候,留下了兩條入口,活路是通向田單的臥室,死路則是通向這口水井。”
“額,難道我們要走這條死路進去?”
田步樂不禁忐忑道。
紅娘子摟住田步樂,可憐兮兮道:“公子。門主對我恩重如山,無論如何,你都要幫我。如果門主將來知道是你救了她,她可能就會讓我一直跟着你的。”
田步樂道:“好吧。爲了紅兒,本公子今天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紅娘子興奮的在田步樂的臉上香了一口道:“公子真好,回頭大不了人家滿足你之前的那個要求好了。”
田步樂在她的圓臀上拍了一下,想象着享用它時的美妙感受,不禁有點心猿意馬,道:“你這個小色女,我看你是迫不及待吧。”
紅娘子不依的摟住田步樂的胳膊
抗議,田步樂被她撩撥的真想將眼前的紅娘子就地正法。
兩人一邊打情罵俏,一邊換上帶來的鹿皮,縱身入井,井水冰寒刺骨。閉氣下沉直達井底,這處光線難到,兼在水內,何況更是晚夜之時,視力全派不上用場,只能憑感覺行事。
井底忽然開闊,出人意料的是,井底與一條地下河道相連。兩人頓時遂朝那邊潛去。在狹窄崎嶇,伸手不見五指的河道潛游摸索近十丈後,紅娘子輕扯田步樂一下,表示不對勁。
田步樂立即會意,因爲不是人人都像他們可以通過口對口的呼吸相生來解決窒息的問題,所以若入口離井底太遠,沒有道理。
且地底河不斷深入下斜,豈非離地愈來愈遠。
片刻後兩人重在井底冒出頭來。
田步樂想了片刻,突然靈光一閃,道:"肯定不在地底河內,因爲地下河會因泥土的變化而改變,所以有些井會忽然乾涸,入口當在底部井壁的某一處。"
紅娘子調勻氣息,吐了吐舌頭,道:"門主只是告訴我入口在這口井內,我們剛纔確實走錯了路。"
“天啊,你自己都不清楚這個地下牢房的入口。”
田步樂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接着忽然大喜道:"不要動!"反身鑽回井底去,循紅娘子的腳摸到有問題的一方石塊,果然從井壁上突了寸許出來,剛纔若非注意力全集中往地底河,該不會大意錯過。
田步樂心叫一聲老天爺保佑,向半尺見方的石塊用力按去。
在兩人期待下,"軋軋"聲響,在井底的窄長空間份外觸耳。
在浮在井水面的紅娘子頭頂處,井壁緩緩凹陷下去,露出僅可容一人通過的入口。
紅娘子喜道:"公子太棒了,我們終成功了!"
田步樂嘆道:"我沒有信心。"
紅娘子愕然道:"要信心來幹嗎?入口就在眼前,只要不是沒手沒腳,就可以爬進去。"
田步樂哂道:"我不是對入口沒信心,而是對你從你們門主那裡學來機關學沒有信心。"
紅娘子見救人有望,心情大佳,沒暇計較他的揶揄,笑道:"公子是奴家的福星。再說我剛纔只是沒有表現的機會,公子,讓奴家打頭陣吧。”
領先貼壁而上,鑽進黑沉沉的小方洞去。
通道先往上斜斜伸延達五丈,又改爲向下斜伸,且頗爲陡峭。
秘道四壁出奇地沒有長滿苔菌一類最喜溼暗的植物,空氣悶濁得可令人窒息。如此往下膝行十多丈後,紅娘子倏地停下得意洋洋的道:"公子,快看。我發現了一個按鈕!"
田步樂看她得意的樣子,沒好氣道:"一切由你決定,不用徵詢我這外行人的意見。"
紅娘子指着地下道:"只是這條花崗石築成的秘道,不會擔心通道會坍塌。門主真是巧奪天工,我要是有她一半厲害就不錯了。"說話間,用力把凸出左壁的制鈕如法泡製的用力下按。
"軋軋"聲再響。
兩人身處的一截通道忽然移動起來,帶着兩人往下滑行。
此一變化大出兩人料外,心叫不妥時,壁底下傳出滑輪磨擦崗巖的難聽的吱吱聲,更因窄僅容身的通道大幅限制兩人適動應變的能力,欲退無從下,驚駭之中,這截忽然變成能活動的通道,帶着身不由己的兩人往下滑去,且不住加速。
田步樂心叫我命休矣,"轟"的一聲,活動通道在俯衝近二十丈後,不知撞在什麼地方,驀地煞止。
紅娘子同時哎喲輕叫一聲。
兩人給強猛的衝力撞帶至茫茫黑暗中另一空間,身子凌空下跌,蓬蓬兩聲,分別一頭栽進一幅像魚網般的東西內。
彈起又再跌下,震得田步樂和紅娘子渾身痠麻,暈頭轉向,不知人間何世。
兩人的噩夢尚未完結,網子忽往下墮,疾跌近丈後,隨跌勢網子往下束收到跌定的一刻,剛好把兩人網個結實,動彈不得,你的頭緊貼我的腳。
自田步樂出道以來,從未試過窩囊狼狽至乎此等田地。
地下河水流動的聲音,在這絕對黑暗的空間底下響起,淙淙作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