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桑一聽我要去找他,立刻激動的說,“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我來到這裡真是兩眼一抹黑,什麼地方都不認識……雖然這裡有不少的藏族人,可我總是感覺他們很不實在!”
安撫好巴桑後,我掛掉了電話,馬上就給丁一打了電話,把巴桑的事情一說,他聽後也表示要和我一起去,於是我就立刻跑到旅行社花高價訂了兩張飛雲南的機票。
在走之前,我還給黎叔打電話說了一聲,畢竟我這次是去幫忙的,如果貿然的帶走丁一也不好。黎叔一聽就對我說,“把丁一帶上吧,沒有他跟着你我不放心……”
於是我們倆人就回家簡單的收實些行李,當天晚上就坐飛機去了雲南。根據巴桑所說的地址,我和丁一在第二天就趕到了位香格里拉獨克宗古城北門的一家民宿裡。
當我看到巴桑的時候,竟然感覺心裡一酸,只見這個在冰川上救我命的藏族漢子,此時正坐在一張牀位上啃着冷饅頭,喝着自來水……
當他看到我和丁一時,臉上立刻露出樸實的笑容,他沒想到我們能這麼快就趕了過來,激動的差點被饅頭噎到。我見了忙走過去用力的拍着他的後背說,“你怎麼住在這麼多牀的房間裡啊?”
巴桑傻笑着說,“這裡最便宜,一張牀位才30塊!”
我聽了就把他手裡的冷饅頭搶過來說,“走,到外頭吃飯去,咱們邊吃邊聊……”
於是我們三個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吃藏餐的飯館,點了幾個當地的特色美食,巴桑一看我們點了這麼多的菜,就連說吃不了這麼多!
我聽了立刻對他說,“怎麼吃不了!我們兩個可都是餓的不行了!”
我們知道巴桑肯定覺得讓我們來這麼遠幫他的忙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如果再讓我們請他吃飯,他的心裡就更過意不去了!
可是他越是實在,我越不能讓他吃虧,就故意轉移話題,讓他多給我們講講多吉是怎麼會離開家鄉,和別人一起去收購蟲草的?!
原來就在一個多月前,多吉的一位朋友次仁在到他們家裡做客的時候說起來收購蟲草的生意,他告訴多吉,這一行現在很賺錢,遠比我們這樣四處遊牧掙的錢多。
巴桑對於這些事情並不感興趣,他認識這些生意都是投機買賣,存在着一定的風險,遠不如養牛羊來的穩妥。可是多吉卻不這麼認爲,他被他的次仁朋友說的有些動心了。
於是就決定把自己手裡的牛羊賣了換錢,然後去各地收購蟲草。巴桑看多吉的心意已決,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告訴他出去萬事要小心,特別是身上帶着錢的時候。
後來多吉就帶上了賣牛羊的20萬塊錢,和次仁一起去了拉薩。結果當他們來到拉薩的蟲草交易市場時,發現這裡的蟲草價格太高,如果想要收到價格便宜,質量又好的蟲草,就必須去蟲草的產地收購。
就是在這個時候,多吉認識了一位漢族的男人,名字叫曹謙,就是他告訴多吉,可以到雲南那邊收蟲草,然後再回來冒充西藏的蟲草,這樣他們就可以多掙到不少的差價。
可就在三個人計劃一起雲南的迪慶收購那裡的蟲草時,多吉的朋友次仁竟然病倒了,最後就只有多吉和曹謙兩個人一起去的雲南。
家中的卓嘎實在擔心自己的這個弟弟,特別他的身上還帶着錢,這就讓她感覺更不安全了。巴桑在多吉離家的時候也囑咐過他,到了拉薩就把錢存在一張卡上,這樣到那裡都能取錢,就不用冒險將錢放在身上了。
可是自從和多吉失去聯繫之後,巴桑就越來越擔心多吉是不是一直都沒有聽他的話,把錢存在銀行卡上呢?後來巴桑去了拉薩找到了次仁,問他多吉是怎麼認識那個曹謙的。
結果次仁卻告訴他,他們是在蟲草的交易市場上認識的,之前大家並不熟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充斥在巴桑的心裡,從那天開始,他就每天都祈求神明,希望多吉能平安無事。
其實當我聽了巴桑把事情的始末說完後,我也感覺事情不太妙。可是又不能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樣會讓巴桑更加的着急,於是我就安慰他說,“你放心吧!多吉兄弟人很聰明,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的,也許他只是因爲什麼原因暫時不和你們聯繫……”
巴桑聽了搖搖頭說,“希望如此吧!”
多吉這個人給我的印象不像巴桑那樣老實,心眼活兒,可是人卻不壞!就是他一眼認出我是救那對藏族母女的人。但是他的漢話非常不好,幾乎可以說是一句不會說,就這樣和一位陌生人去了雲南,連我都在心裡忍不住爲他擔心啊!
來的匆忙,我沒有來的及告訴巴桑該拿幾件多吉的心愛之物,現在看來只能讓家裡的卓嘎挑出幾件來給我們郵來了。
吃完飯之後,我們三個又回到了剛纔的那間民宿裡,因爲擔心8人間實在不安全,於是我就和老闆提出能不能換個人少的房間啊?
民宿老闆冷眼看着我們說,“有四人間,一個牀位50塊!”
我忍下了我的暴脾氣,很有耐心的對他說,“好,那就給我來個四人間,我把四個牀位都買下。”
當我走進那間四人間時,感覺裡面的味道也不是太好,可是相對那個8人間已經不知道好了多少。巴桑還在心疼那多出來的一張牀,他實在不想我浪費了這個牀位。
於是我就笑着對他說,“怎麼會是浪費呢?我們三個的行李可以住在上面啊!我們都不是揹包客,所以安全和私密最重要。”
巴桑聽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你們漢族人就是聰明,真希望多吉遇到的那個曹謙能像你一樣是個好人……”
我從沒有見過巴桑如此的多愁善感,於是就是笑着對他說,“不要太擔心了,現在事情到底是怎麼個情況誰也不好說,也許到最後只不過是虛驚一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