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我們再次來到了公園裡的那幾棵柳樹旁,因爲之前黎叔用符咒鎮壓着趙蕊心中的戾氣,所以這時的她多少有些恢復了神智,眼神中滿是悲傷的看着站在我們身邊的徐冰。
這個時候的徐冰還沒有開陰眼,所以她暫時是看不到自己的女兒的,黎叔在此前也和她反覆的確認過,真的想和女兒見面嗎?她的樣子可能會很嚇人。
可是徐冰卻苦苦一笑說,“自己的孩子變成什麼樣兒都不會害怕的……”她說完後看了看四周說,“以前小蕊最怕黑了,你看這個地方又黑又荒涼,真不知道小蕊現在害不害怕……”
趙蕊這時聽到媽媽的話後,早已經是淚流滿面了,估計小小年紀的她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會早早的死了呢?
對於一個剛剛進入青春期的女孩來說,美好的生活纔剛剛開始,她本該會考上大學、結婚生子,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生活,可是現在……卻什麼都沒了。
其實我相信現在最痛苦的莫過於徐冰了,因爲她知道女兒失了什麼樣的人生。可是趙蕊因爲沒有經歷過,所以不知道以後生活的美好,她心中的所有怨恨都來自於別人對自己的欺凌。
這時黎叔用牛眼淚幫着徐冰開的陰眼,她一眼就看到了柳樹下站着的女兒。只是如今天的女兒沒了往日的生氣,臉色灰青,毫無血色……
眼淚止不住的從徐冰的眼眶往外流,雖然之前黎叔曾經交代過她,一會兒見到趙蕊的時候不要哭個不停,因爲這樣會曾加她對人世間的留戀而不想離開的。雖然徐冰之前答應的好好的,可是這會兒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了。
最後還是女兒趙蕊先開的口說,“媽,我對不起你……讓你難過了!”
徐冰聽了就聲音哽咽的說“媽知道這事兒不怪你,可是傻孩子,你爲什麼不早點和媽媽說呢?你早和媽媽說,媽媽一定保護好你的。”
趙蕊聽了苦澀一笑說,“你和爸爸都太辛苦了,我不想再給你們增加負擔了,我以爲我自己可以解決……”
我聽到這裡忍不住在心中暗想,多懂事的孩子啊!老天爺真是不開眼!!內心惡毒的卻可以換個身份重新開始,而眼前這個可憐的姑娘卻因爲她們的錯誤承受着本不該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切。
這時我小聲的對徐冰說,“你的女兒現在已經成了厲鬼了,她的心中被怨氣佔滿,我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那就是讓你女兒自己去復仇,這樣就可以化解掉她心中的恨,以減輕她內心的痛苦。”
“報仇?怎麼報?”徐冰一臉疑惑的問我。
旁邊的黎叔聽了就給她解釋道,報仇有兩種,一種是文報、一種是武報。所謂的文報就是讓趙蕊去把劉倩的生魂勾出身體,然後拉着她去陰司告狀。讓陰司的判官給她申冤。而另一種武報呢,就是用最殘忍的辦法將劉倩弄死,讓她也經歷一下發生在趙蕊身上的死亡。
徐冰聽了神色一凜,然後有些緊張的說,“這兩種報仇的方法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我聽了就告訴她說,“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是合法的、一個是非法的。其實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猜到哪個是合法的、哪個是非法的了!合法的對趙蕊自身傷害不大,可是非法的卻不行,雖然那樣可以一時的快意恩仇,可畢竟厲鬼壞人的壽數有爲天道,不合常理,即使讓你女兒成功了,可是最後可能還是會被陰司的判官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徐冰聽了立刻看向了女兒,眼中滿是不捨,柔聲的對趙蕊說,“小蕊,媽媽知道你恨她們,想把她們碎屍萬段,媽媽也想讓她們給你償命……”
聽到這兒我就以爲徐冰這是想讓趙蕊殺了劉倩去報仇啊!結果她卻話鋒一轉道,“可是媽媽不想你再受苦了,你爲了這些畜生不如的人再去什麼十八層地獄受苦不值得……媽媽只想你好好的。小蕊,仇恨不能使人快樂,如果非要用同樣的方式去報復那些傷害你的人,那咱們又和她們有什麼區別呢?不論你在哪裡,媽媽都希望你能快樂……”
雖然母女倆不能靠的太近,可我能感覺到她們的心在一點點兒的靠近。趙蕊也變回了之前那個乖巧懂事的女孩,身上的戾氣幾乎已經不見了。
這時站的一旁的黎叔看了看天色說,“時間不早了,現在做出你的選擇,我送你上路……”
相距總是短暫的,雖然母女倆的眼中全是不捨,可是分離卻已經是命定的結局了。黎叔快速的點燃了手中的黃符爲趙蕊引路了,身上沒了煞氣的她很容易就脫離了柳樹的束縛,往西邊閃去。
這時徐冰有些難過的問黎叔說,“大師,我還能爲我女兒做些什麼嘛?”
黎叔想了想說,“你可以在家立個牌位,香火供奉三年,到時她應該差不多可以轉世投胎了。”
送走了徐冰之後,我問黎叔說,“現在趙蕊在什麼地方?”
黎叔聽了冷笑一聲,“她現在應該已經勾出了劉倩的生魂去地府告狀去了。”
“劉倩被勾了生魂是不是就死了?”我疑惑的說。
可黎卻搖搖頭說,“不會,天亮之前自然有鬼差給她送回來,不過送回來是送回來了,可是她的命格卻從此發生改變,害人性命這是大罪,更何況她還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想要無風無險的度過此生是不可能了。”
聽黎叔這麼一說我突然想了到一個問題,“那些已經受到法律制裁的人呢?他們死後還會再被審判一次?”
“不會……如果這些人在活的時候已經爲此受到了應得的懲罰,那他去了陰司地府就不必再受一次了。18層地獄可不是遊樂場,進去走一遭的魂魄,出來後都會神魂受損。不過雖然他們在人世間已經受到了懲罰,可再次轉世的時候也只通投入畜道了。”黎叔一臉陰森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