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簫寒臉上露出一絲痛苦,她飛快地從袖裡抽出一塊白絹,捂住了小嘴,一陣清咳之後,白絹之上竟然多了一塊殷紅的鮮血。
“管姐姐,你受傷了嗎?讓我看看……”蘇蓉伸手向管簫寒的脈門探去。
管簫寒淡淡地答道:“沒事,只不過剛纔強行運氣嚇唬他們,引動了傷勢,休息幾天就好了。”
她把白絹收入懷中,剛好避開蘇蓉的手,垂望着那隻麻袋,說道:“這裡頭究竟是什麼東西?那些黑衣人爲什麼要不惜代價地來搶?”
蘇蓉答道:“一具被公子打死的百毒門餘孽屍體而已,他藏在東廠之中,想是東廠的人怕留下證據被大人利用來對付東廠吧。”
“哦……”管簫寒淡然轉身,說道:“我調息到半,聽到聲音出來看看,還以爲在搶什麼好東西呢,早知道我就懶得出手了……”
回到院子之後管簫寒也沒跟段飛打招呼,直接回屋去了,小環也跟了進去,段飛暫時也沒心情去管她們,見蘇蓉提着麻袋回來,急忙問道:“情況如何?他們是什麼來歷?”
蘇蓉搖頭道:“不知道,他們武功很雜亂,估計多半是東廠暗裡招來的武林敗類吧,公子,你剛纔可真危險。”
段飛笑道:“還好還好,我的防身寶貝果然派上了用場,不虧我每天保養得那麼好,去哪裡都帶着……扼,除了去見皇上的時候……”
楊森也鬼頭鬼腦地冒了出來,他和蘇蓉把麻袋擡到病房中,將無想的‘屍體’倒了出來,段飛道:“他沒事吧?”
蘇蓉嗯地一聲,纖指在無想身上一按,突然出一聲驚呼,她的手就像觸到烙鐵般收了回來,段飛驚道:“怎麼了?”
蘇蓉神色有些怪異地說道:“他……公子……你還是自己試試吧。”
段飛奇怪地伸手摸去,將內力輸送進無想體內,只覺一股陰寒的內力突然席捲而至,那針刺的感覺竟然是如此熟悉。
這一股內力很快就被段飛吸了個乾乾淨淨,令段飛奇怪的是,無想的體內還有另外一股內力存在,與段飛所知的百毒門武功毫無相關之處,而且段飛也相當的熟悉。
段飛收回手,向蘇蓉道:“你對他下了禁制?他剛纔遇到過什麼人?”
連蘇蓉都不知無想何時被人用陰毒內力侵入了體內,可見那人應該是剛纔接觸過無想的人。
蘇蓉道:“對付這種邪徒,不小心點怎行?剛纔的黑衣人都有可能接觸過他,另外……管姑娘也曾接觸過他。”
段飛一愣,擡頭向蘇蓉望去,蘇蓉朝他眨眨眼睛,段飛不由一驚,用眼神問道:“是她?”
蘇蓉又眨了眨眼睛,楊森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無奈地說道:“你們在打啞謎嗎,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段飛搖頭道:“不用,你檢查一下這傢伙的情況如何,可別死了,留着他我還有用的呢。”
楊森伸手摸了摸,眉頭一皺,說道:“我對醫術瞭解沒蘇姐姐多,不過……此人身上多處經脈受損,就算救活了只怕也會成個廢人……”
段飛道:“只要活着就行,蓉兒,我還是對你比較有信心,你來如何?”
蘇蓉道:“他經脈受的傷還好說,只要他傷口不化膿就死不了,不過……你這位臨時的指揮使是否該調更多的人來守着呀?再被人衝進來就不好看了,你自己的安危也成問題啊。”
段飛狠狠地點點頭,說道:“我明白,我這就去傳令,我不會再給張銳機會了。”
段飛離開病房,只見錦衣衛正在給死傷的兄弟包紮傷口,段飛找到羅輝,對他叮囑幾句,羅輝一臉的羞愧,咬着牙招來一個手下,把段飛的命令傳達下去,那錦衣衛小校點點頭,拔腿就跑,回錦衣衛傳令去了。
華明聞訊趕了回來,那小校很快也帶回了大批的錦衣衛,這些人都是項豪的忠實部下,其中段飛曾經見過的王平、王佐也來了,他們帶來了兩百多的錦衣衛,重新將朱府包圍得水泄不通。
華明和王平、王佐一起向段飛稟報道:“大人,我們已經將朱府保護起來,再有人敢擅闖,定要他們有來無回!”
段飛滿意地點點頭,問華明道:“你去東廠辦的事怎麼樣了?”
華明忍不住笑道:“大人果然遠見千里,他們矢口否認不肯交人,我便留下話兒,然後派人四處傳播東廠蓄養毒魔,私藏兇手的消息,相信現在已傳得酒館茶樓到處都是了。”
段飛哼了一聲,說道:“這不過是開胃菜而已,還有他們好受的,華明,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去見皇上,向他彙報目前掌握的案情,項指揮使已無嫌疑,兩日之後就可以重返錦衣衛了。”
“大人,這可真是太好了!”華明和王平、王佐臉上都露出了欣然微笑。
華明派人去打探皇上的消息,段飛吃過午膳就在等消息,當他得知正德已回豹房的時候,立刻帶了一隊錦衣衛前呼後擁地向豹房趕去。
東廠的探子暗藏在朱府附近,見狀立刻放出信鴿,向上急報消息,段飛他們來到豹房前時,張銳已在豹房中嚴陣以待。
“段大人別來無恙?”張銳站在東廠番子和禁衛之前,笑眯眯地對段飛說道。
段飛背後的錦衣衛也個個手按刀把,半圓形將段飛護着,段飛跳下馬,笑吟吟地說道:“張公公今天精神真好,帶這麼多人站在這裡,莫不是正要出去?”
張銳微笑道:“段大人說笑了,咱家在這裡是專程等候段大人的大駕來着,段大人,咱家有幾句話想和你說,不如到上回那地兒,咱們好好聊聊?”
段飛淡然道:“張公公,我有急事要趕去稟告皇上,不如我見了皇上之後再聊如何?”
張銳怫然變色道:“段大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若非張某,段大人現在還說不準在哪個衙門裡幹書吏的活計呢。”
段飛也毫不客氣地說道:“張公公,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段某也是個明白人,張公公對我有多好我清楚得很,對你來說段某隻是一顆棋子而已,利用不成就要毀去,張公公,皇上讓我暫代錦衣衛指揮使一職,不是爲了讓我辦案,而是讓我有自保之力而已,張公公這麼聰明,難道還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