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不得不承認類似人情關係的裙帶聯繫在中國官場乃至整個社會蘊藏的巨大力量,在中國學會爲人處事不會走人情面子那是斷然不可能走得多遠的,而類似徐遠清李鎮平這一幫從小就在成都軍區的發小之間的複雜關係上上一代到上一代直至他們現在這一代其中的盤根錯雜已經永遠都不可能梳理得清楚了。而無論是從利益點出發還是從個人感情家庭感情出發,他們都必須緊緊地圍攏在一起,圍攏在以葉蕪道爲核心的這個成都軍區勢力的中心!以博取更多的政治籌碼。
“遠清,在徐州的工作展開得怎麼樣了?”軍區聯勤部主人季廉看着搬着板凳坐在角落裡的兩個年輕人笑眯眯地問。
對這位常年都笑眯眯甚至從他的臉上除了笑意你找不到其他的什麼表情,但是卻最少發言最少說話的二爺爺,《我知道他們不是一個姓,但是後面還有個小伏筆。》徐遠清竟然帶些羞赧地說:“二爺爺,徐州本來就不是我常處的位置,所以我也沒有致力於培養自己的嫡系,上面佈置什麼任務我就做什麼,沒佈置任務我就清閒下來。”徐遠清的話讓在場的老頭子們有些驚訝,季廉端起眼前的一杯茶,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和藹表情,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任何的變化:“遠清,你不應該是那麼浮躁的孩子纔對。”
“是不是對你這次不公平的安排有些意見?”趙定國也暫時把心思從自己孫子身上收回來,問徐遠清。徐遠清忙擺手搖頭,苦笑道:“哪裡哪裡,趙爺爺你想哪去了,連楊阿姨都坦然接受組織的安排我怎麼可能會對這些小小的委屈有怨言。只是徐州不是我長處的地方,而與其花大心思大精力培養自己的嫡系還不如踏踏實實地做些政績出來,無論如何,在徐州這麼一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地方即便是培養出自己的嫡系都沒有太大的意義,更何況處在蘇南和蘇北的交接徐州這個地方簡直就是魚龍混雜,各種各樣的派系混雜無比,雖然是一個近乎三不管的區域但是卻是蘇南和蘇北巧妙的緩衝區,所以與其引起雙方的反感,我還是覺得放低姿態比較好。”
廖承龍上將點點頭,說:“說得好,雖然遠清你,還有鎮平,在爲官上做出來的成績我們這羣老頭都非常欣賞,但是畢竟你們還年輕,特別是遠清你,你的鐵腕政治雖然爲你贏得了不少領導的青睞,但是不要忘記,你得罪的人永遠比賞識你的人多,小人難防,我們就怕你過於傲了,官場之道最忌的就是傲,加上前段時間因爲特殊的原因而對你的安排出現的不公情況,我們這批老頭子之所以沒有阻止就是想要看看你的表現和磨練磨練你,而現在,你的表現很讓我們滿意,不錯,很不錯。”
徐遠清全神貫注地聆聽廖上將的一番話,然後仔仔細細地琢磨一番,官場之道,特別是中國的官場之道最忌的就是一個傲,這句話讓徐遠清心有慼慼,雖然中央近年來隨着老一批大佬的落幕領導人正逐漸向年輕化發展,但是除了共和國建國以來最年輕的中央委員楊阿姨之外還沒有低於五十歲的中央委員,更不用說*****這一中國權力場的巔峰了,哪一位*的大佬不是從年輕起就在基層磨練一步一步提拔上中央的,等到身上的棱角全都磨平了,圓滑了,這纔有資格進入中央!
徐遠清恭恭敬敬地點頭,鄭重道:“謝謝廖爺爺的指點,遠清以後一定時時注意。”
“鎮平。”來了興趣的廖上將剛要問一邊的李鎮平的時候,門鈴響起打斷了廖上將的話,之間一陣風一樣地吹過,廖璧衝到門口得意洋洋地看着因爲晚了一步而後悔不跌的趙寶坤,繼而用無比不屑的口氣說道:“靠,和老孃比?你小子還嫩着!”
在趙寶坤要吃人的眼神中,廖璧打開門,繼而歡呼一聲撲進了倚在門口的青年懷裡。
葉蕪道被廖璧的衝擊帶的後退一步,拍拍拱在懷裡瞎吼亂叫興奮得不能自己的廖璧的肩膀,苦笑道:“小瘋丫頭,三年不見,胖了不少。”
看着搓着手嘿嘿傻笑的趙寶坤,還有緊跟而來臉上沒有多餘表情的徐遠清,低調沉斂的李鎮平,葉蕪道一一點頭示意,徐遠清和李鎮平也點點頭,三人的眼神交流明澈於心,男人之間的感情往往不需要語言的點綴,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代表太多太多東西。
踏進客廳,葉蕪道一一向老爺子們問好,而老爺子面對軍區大院年輕一輩名副其實的領導人也都是笑眯眯地迴應,葉蕪道坐在廖璧給他搬過來的凳子上面,美美地啜了一口外面市場上絕對買不到的茶,讚歎道:“趙爺爺你家裡的茶還是那麼正宗,相比三年之前,您可更老當益壯了。”趙定國撓了撓腦袋,哈哈大笑:“雖然不算太高明,不過看着你小子第一句就是問候我這個老頭子的份上,這個馬屁我算是接受了。”
葉蕪道聳聳肩,無奈地說:“沒辦法,這社會現在就是這樣,欠賬的是大爺,要賬的是孫子,您老還欠我兩瓶中南海的正宗茅臺,不好好巴結巴結您老估計這兩瓶茅臺就沒指望了。”
一屋子的軍界大佬開懷大笑。
出乎意料的,老頭子並沒有和不遠千里趕回來的葉蕪道等人商量什麼對策,而是在趙定國家吃了一頓午飯就回去了,至始至終,雙方好像達成了一個默契,閉口不談趙寶坤的事情,而等到老頭子們都散去了,葉蕪道和徐遠清等人就向趙老告辭,而面對偷偷摸摸地所在葉蕪道後面企圖混出去的趙寶坤,這一次趙老爺子也大度地放行了。
“葉子,這一次老爺子們的意思有點值得琢磨。”徐遠清雙手抱在後腦,一幫子人走在大院裡小公園的林蔭道中,徐遠清冷不丁地蹦出這麼一句讓李鎮平笑了,李鎮平說:“老爺子們的態度是有點奇妙。”
葉蕪道看了眼身前不遠處和虎妞不知道爲什麼芝麻蒜皮的小事爭執成一團的趙寶坤一眼,古井不波的臉上終於露出一點讓人琢磨不透的莫測:“沒什麼好琢磨推敲的,老爺子們的意思很明白,袖手旁觀。”
“恩?”雖然心中隱隱有這麼一個意思,但是當葉蕪道真正說出來的時候徐遠清難免還是忍不住驚訝,不過隨即反應過來,和李鎮平兩人相視一笑,在官場摸爬滾打了這麼些年的他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懵懂少年了,對於老爺子們的苦心,他們很清楚。
“老爺子們既然打算磨練我們,那麼自然對我們有足夠的信心,當年的釣魚臺那些事老頭子們之所以出面就是因爲我們還沒有那個和別人單獨對抗的能力,現在能力有了,缺乏的就是磨練,不但是對你們,遠清,鎮平,對我,對寶寶,都是。更何況還有一個傅大器,雖然說不上壓倒性優勢,但是再不濟也是一個勢均力敵。”葉蕪道看着從樹影中投下的斑駁陽光語速輕緩地說,只是他還沒有說出更深一層的意思,在葉蕪道想來,老爺子們或許有把傅大器拉上他們這條船爲他們增加籌碼的意思,如果老爺子們出面平息這件事情,恐怕傅大器在此之後不會和自己這邊有更多的交集,而讓自己親自出手就不一樣了。葉蕪道把目光投向趙寶坤,心中分析着這個想法的可能性和成功率,道:“寶寶,你說說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