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戰公子(上)
雖然張龍潛心中一直抱着一絲期望,想着也許關戎圖因爲季海雲的存在而放棄來找蒼炎,或者直接就對他已經喪失了興趣,所以才這麼久都沒來,以後也都不會過來,可惜現實永遠都難以與期望相符。
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而且還是這個十分不巧的時間。
“你就是張龍潛吧?我前幾天有事離開學院了,讓你和絕公子都等了我這麼久,真是抱歉啊。”
看着那個帶着慵懶笑容的魁梧男人,張龍潛心中十分緊張,身子也不自覺擺出了戒備的態勢,盡全力的不想讓他注意到在她身後的蒼炎。
傳送石的黑石就在張龍潛的口袋裡,她伸手就能夠到,啓動黑石其實很簡單,不過咒語卻十分冗長,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覺得自己能夠有時間唸完咒語,但其實她只要唸誦兩個主要音節也一樣能傳送走,只是傳送範圍會變小而已。
也就是說,只能讓她一個人離開,而無法連蒼炎一起帶走。
她能走嗎?
她走了,就等於把毫無還手之力的蒼炎丟給關戎圖隨意宰割。
怎麼可能走?
看着愈加戒備的張龍潛,關戎圖倒是一點也不緊張,他只是慢慢踏進臥室。雖然張龍潛想要阻礙關戎圖的視線,不讓他看見身後,身材高大的他還是一眼就看見了躺在牀上的蒼炎,不禁輕輕皺眉。
“什麼啊,我這麼開心的過來,結果絕公子卻是這種狀態嗎?真沒意思,沒想到他竟然是這麼無趣的人……”
聽見這話張龍潛突然想起了關戎圖“戰公子”這個稱呼的由來。
無戰不歡。
既然他只對戰鬥感興趣,那麼見到蒼炎現在的狀態,覺得無趣的他就會放棄了吧?
可惜,當關戎圖的下一句話響起時,張龍潛就知道自己完全猜錯了。
“既然都這麼無趣,那還是早點消失吧。”
冰冷的聲音依舊不可思議的帶着慵懶的味道,一雙眼睛之中也沒有絲毫憐憫,投向蒼炎的目光也是完全的冰冷。
雖然關戎圖的姿勢在說話前後都毫無變化,但張龍潛有一種感覺,下一刻他就會對蒼炎動手了。
沒有絲毫猶豫的,張龍潛上前一步,將關戎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戰公子,我知道你爲何而來。一切皆因我而起,那就由我一人承擔,不要殃及別人。”
轉動視線看了看躺在牀上的蒼炎,又看看一臉堅決的張龍潛,關戎圖突然笑了。
“呵!有意思!這還真有意思!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有架不打可不是我的性格,我也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樣厲害。”
關戎圖臉上綻開愉快的笑容,卻絲毫沒有離開房間的意思,落在張龍潛身上的目光充滿着無言的壓力,她只能硬着頭皮又開口道:“這裡可是道家宿舍,你想要在這裡動手嗎?”
似乎略微思索了一下,關戎圖收回了他那銳利的目光,道:“也是,道家太囉嗦了,去外面吧。”
“好。”
“那跟我來。”
看着說着就真的轉身往外走去的關戎圖,張龍潛回頭看了看蒼炎,忍不住鬆了口氣。
悄悄的給季海雲發了條短信,張龍潛面不改色的跟着關戎圖走出道家宿舍,他卻突然停了下來,想了想便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老二,我要進北方比試場,太麻煩了你幫我找學員會的人來,就這樣。”
說完不等那邊迴應,關戎圖便掛了電話,然後轉頭看向張龍潛。
“好了,電話也打過了,我們直接瞬移過去吧。”
說着他一步重重的跨到張龍潛身邊,張龍潛就感覺地面如同發生了低級地震一般一陣搖晃,當她穩住身子擡頭看時,自己已然不在道家宿舍了。
腳下是筆直的青石板路,周圍是學院裡隨處可見的茂密樹林,而眼前則是一個高約一米,直徑差不多二十米的圓形石臺,看上去應該是由石頭構成,卻看不出任何接縫處,明顯這是一整塊巨大的石頭所構成的場地。
輕輕一躍便站到了眼前的場地上,本就高大的關戎圖更加俯視着張龍潛,淺笑着道:“先上來吧。”
總感覺那眼神像是在說“你上得來嗎?”一樣,張龍潛心中冷笑一聲,擡手按住場地邊緣,輕輕一帶便靈巧的翻身而上。
只憑這一個動作,關戎圖就將張龍潛的身手差不多都看出來了。
“難怪貺小四兒會輸給你,那根本就不是意外。”
站直身子看向關戎圖,張龍潛心中有些發緊,面上卻顯得十分從容:“多謝稱讚。”
看了看張龍潛,關戎圖轉身走向她正對的方向,直到走到邊緣處才停了下來,而後又轉回身來,遠遠的對張龍潛道:“學院裡禁止私鬥,卻允許學員之間的比試,因此整個學院設有東南西北四個比試場,這裡就是北方的一個。場地還不錯吧?在這種地方戰鬥才叫爽快啊!”
確實,腳下的石頭地面平整無比,場地內一覽無餘,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要是一對一的比鬥還真是個不錯的場所,但是張龍潛並沒有對此發表任何看法,她只是看着遠處站立不動的關戎圖,不能理解的輕輕皺眉:“既然都來比試場了,你怎麼一副不準備立即動手的模樣?”
關戎圖笑了:“我倒是想,可惜學院裡可不是來到比試場就算合法比試了,還需要有正式的裁決者來擔任見證人才行。別急,我已經讓老二去找學員會的人了,很快就能到。”
話音剛落,一道金光突然閃現,一個挺拔的身影就這樣出現在場地正中。
俊朗的青年冷漠的看了看關戎圖,又看了眼張龍潛,接着輕輕皺着眉將視線轉回關戎圖身上。
“關戎圖,你真的要跟一個初等學員比試?”
“實力跟等級是沒有關係的。”看着那個青年,關戎圖有些意外的笑了,“不過,沒想到竟然是副會長親自過來擔任裁決者,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啊。”
突然瞬移出現在北方比試場內的青年,毫無疑問正是學員會的副會長,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