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到年關了,這天,梅玲找到穆雨寒說,她春節要回家過年,問穆雨寒回不回老家。
穆雨寒想着自己出門這大半年了,一無所成,再說來去這筆車費和路上的花費,還不如拿給奶奶度以家用。所以,她想了想後,對梅玲說,自己不回家,但是,卻託梅玲給奶奶帶了1000元錢回家。那錢,是當初安老闆賠償給他們餘留下來的。是她和林芳還有田芬三人的共有資產。她想,等明年自己出去掙錢了,就把這一筆錢補上。
穆雨寒把梅玲送了很遠,一路交代着說:“玲姐,見了我奶奶,就告訴她我在北京很好,說我春節加班,所以,過年不能回家。”
梅玲走了,穆雨寒卻一臉悵然,她內心其實非常渴望回家與奶奶一起團年。感受故鄉隆重的年味。可是,在北京這半年來,穆雨寒覺得自己沒有一件可以放到檯面上說的事情,甚至沒找着一份可以說出口的工作,她又怎樣有臉面回家見年邁的奶奶呢?
奶奶送別她時的情景,一幕一幕又浮現在她眼前,她的心口不由一緊,鼻子發酸,淚珠在她眼眶裡打着轉。
繁華的北京,怎麼就安放不了自己孤獨、無奈的靈魂呢?
穆雨寒的思鄉之情,此刻在她心裡,已漸漸結冰。她擦去冰涼的淚水。路在腳下,路在前方,上蒼不會讓一個人白白吃苦,白白經受人生的磨難的。
想到這,穆雨寒釋然了,她又快步回家。儘管是租住的陋室,可是,在穆雨寒心裡,那個家卻是那般溫暖。
汪雨澤從美國一回來,在機場見着林海,寒暄幾句就問:“海子,我臨走託你的事情辦得如何了?怎麼沒給我個音信?”
林海沒有想到,已經走了幾個月的雨澤,還念念不忘穆雨寒,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他的心像鼓一樣,咚咚響個不停。該怎樣給少爺說呢?他煩躁着。
“怎麼婆婆媽媽起來了,到底怎麼回事?是查到了還是遇上其它棘手的事情了,你得給個答覆啊?”
林海欲言又止,他看了看汪雨澤說:“少爺,先回家再說好嗎?”
汪雨澤預感有什麼難言之事,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就坐上林海的車回家了。
一到家,爺爺、媽媽、爸爸都已聚在客廳等他。才幾個月不見,爺爺彷彿已經很多年不見雨澤般,從孫子進來,目光就在他身上轉。
汪雨澤被爺爺看得不好意思起來,他給爺爺了個“大熊抱”,然後在爺爺的額頭上“Kiss”了一下,全家人一下子就笑了起來。
“張媽,開飯吧!雨澤已經回來了!”汪媽媽喊道。
汪雨澤被爺爺、爸爸、媽媽簇擁着走進餐廳。餐桌上已經擺滿了一桌熱氣騰騰、色香味俱全的盛宴。
吃飯的時候,雨澤講了在美國處理的一些事情,說得爺爺心花怒放,直說:“雨澤大了,終於能撐起家業了。”
突然,爺爺像想起什麼似的,他放下了筷子,用紙巾抹抹自己的嘴角,問:“雨澤,你去美國這些日子與冰焰聯繫沒有?”
爺爺突如其來的問話,讓雨澤有點丈二摸不着頭腦,
汪雨澤愣怔了一會,才記起那個叫冰焰的人來。不由嘴角上翹,有點不羈的一笑,說:“爺爺,遠隔重洋萬里的,怎麼聯繫啊?”
“你不會打電話嗎?感情我們家打不起越洋電話了啊?”爺爺看見雨澤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有點忿然道。
“雨澤,你怎麼就不正經的跟爺爺說話呢?不要氣惱爺爺了呀!”汪媽媽說,“明天就給歐陽伯父家一個電話吧!”
桌上的氛圍因爲汪媽媽和事佬般的一席話又恢復了輕鬆的氣息,一家人又其樂融融的吃東道西。
吃過飯,汪父說:“想必雨澤今天也夠累了,就早點休息吧。”
汪雨澤巴不得父親這樣說,他怕自己再被爺爺困在歐陽家的話題裡。所以,汪爸爸一說完,雨澤趕緊逃也似的鑽到自己的房間裡去了。
沐浴更衣後,雨澤身着睡袍,點燃了一隻香菸。煙霧繚繞中,他彷彿又看見了穆雨寒粉面桃花、目光如水,像一隻被驚的玉兔的驚慌樣子。
一想起雨寒花容失色的慌張樣,汪雨澤的嘴角就露出了一絲會心的笑意。也只有想起穆雨寒,汪雨澤的微笑才那麼燦然。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要不然,雨澤真想打個電話給林海,問詢他雨寒的情況。
想起爺爺飯桌上的問話,汪雨澤也不由覺得好笑,他想:“老爺子這是怎麼了?難道非要把歐陽家的女子給我娶回家爲妻嗎?”
汪雨澤一夜輾轉無眠,在牀上怎麼也睡不安生,好不容易耐到天亮,他起了一個大早,就電話林海送他去公司。
當汪雨澤一身商務裝出現在公司的大堂時,那些職員都有點驚異,他們都還以爲汪雨澤還在美國,個別經理看見汪雨澤仿若天降而來,趕忙上前問好:“董事長,早!”
汪雨澤點頭微笑。
公司的那些美女們看見汪雨澤,都竊竊私語說:“看,我們董事長好帥喲!不知道哪個女子將來有幸,能當董事長夫人哦。”
行政管理部有幾個覬覦汪雨澤的美女,急忙花枝招展的擠到前面來,她們想和汪雨澤同乘電梯上樓,期望得到他關注的眼神。
香風陣陣,薰得汪雨澤找不着南北了。此刻,他那麼回味穆雨寒身上散發出的自然、清新如晨曦中露珠般的味道。
“汪董,從美國回來給我們帶東西沒有?”汪雨澤的私人秘書璐璐笑問。
“你們想要什麼呀?”汪雨澤雖然一臉嚴肅,但他歷來就對下屬好,所以,這幾個平時與他打交道多的秘書,都絲毫也不畏懼他。
“汪董,難道你沒有看出嗎?只要是你的東西,璐璐什麼都想要!”總經辦的江嵐說。
這兩個美女,成天明爭暗鬥的,都渴望把自己的芳心讓汪雨澤獵取。可是,汪雨澤儘管對她們好,不在乎她們有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但卻在內心,把她們拒絕在千里之外。
所以,儘管兩個美女如火似荼,轟轟烈烈的癡心妄想着汪雨澤,汪雨澤卻像柳下惠般,坐懷不亂。
璐璐看汪雨澤不着聲,解危說:“汪董,別忘了明晚舉行年終Part,到時你要發言哦!”
汪雨澤終於到了自己的樓層,他趕緊跨出電梯門。留下幾個美女在電梯裡發呆。
走到自己豪華的辦公室,剛坐定,璐璐就給他泡了杯他喜歡的咖啡。汪雨澤拿出一個小禮物遞給璐璐,璐璐頓時興奮得眉飛色舞,嘴裡不停的感謝。拿着她的小禮物,馬上就去總經辦炫耀了,彷彿要讓整個汪氏集團都知道,汪雨澤從美國給她帶了禮物般。
同事看她那興高采烈樣,就故意打趣說:“趕快讓汪董收編了吧,這不,聘禮都送了。哪天做了董事長夫人,千萬別忘記了我們這些人呀!”
璐璐知道同事們是在調侃自己,也不點破,她心裡高興,受用着呢。
汪雨澤看了近日的報表,處理了幾項重要業務,就又把林海叫進了辦公室。林海知道,今天是躲不過了。
果然,林海剛進去。汪雨澤就吩咐說:“隨便坐呀,難不成要我親自爲你倒茶端椅?”
林海怯怯地坐下,他知道,“審訊”就要開始了。
“我臨走交代那個事情辦得如何了?”汪雨澤似笑非笑地問。
“這——這怎麼說呢?”林海囁嚅道。
“什麼怎麼說?實話實說。”汪雨澤命令。
“少——少爺,那個女子姓穆,名雨寒,籍貫四川。今年夏天才剛來北京工作。”林海說。
“我還以爲什麼事情呢,看你礙口識羞的,我還以爲有什麼難言之隱呢?”汪雨澤笑笑說。
“少爺,我還真有難言之隱啊!”
“但說無妨。”
“你知道,穆雨寒是幹什麼工作的嗎?”林海意味深長的反問。
“我知道,還用你去調查幹什麼?別娘們是的,有什麼儘管說。”汪雨澤的心已經懸到了嗓子口。他已經開始擔心,穆雨寒究竟是幹什麼的,讓林海這樣難以開口。
“她曾經在藍月亮做保潔工,和她住在一起的兩個女孩是藍月亮的小姐!”
汪雨澤彷彿受到重擊,他頹然的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用手摸着額頭,心卻像被人用銼子銼了般疼痛。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日思夜想的,一臉清純的的女子,居然是混跡夜場的。
“少爺,你沒事吧!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不必這樣!”林海勸到。
“你出去吧!我想安靜會兒!”汪雨澤一手摸着自己的額頭,一手對林海揮揮說。
林海出去了,汪雨澤的心情卻沉重得像灌了鉛般,他自己都覺得奇怪,從小到大,他什麼樣的女子、女人沒見過,怎會就被這個穆雨寒弄得這樣不堪。
“哼,她既然是個混跡夜場的女子,那我就把她當夜場的女人對待吧。”想到這裡,汪雨澤心裡恨恨道。
他立刻給林海打了個電話:“林海,你過來。”
“少爺,有什麼事情?”林海接到電話,急忙推門而入。
“你說和穆雨寒住在一起的兩個女子都是藍月亮的小姐嗎?那你安排一下,今晚請她們兩個帶上穆雨寒去藍蓮花酒吧。”
林海不知道汪雨澤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但是,看見他那不羈發狠的眼神,只好領旨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