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安諾的話,雷霆的嘴脣微微動了幾下,想要開口說什麼,但因爲剛剛的刀似乎傷到了聲帶,即便是現在安諾讓他開口,他因爲發不出清晰的聲音來。
額!
他摸着自己的喉嚨,眼中帶着哀傷看着安諾。
“說不了話了?”安諾皺眉,摸了摸他的喉嚨,發現剛剛雷霆在刺自己的時候的確是傷害到了聲帶。
“看這個樣子,怎麼也得幾天才能夠恢復啊!”她是真的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的急轉直下,沒想到雷霆的喉嚨竟然會受到傷害。
雖然雷霆是異能者,但表面上的上能夠快速的癒合,聲帶這樣脆弱的地方還是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夠恢復的吧!
安諾仍舊壓在雷霆的身上,此刻居高臨下的看着雷霆,發現他的眼中始終都是帶着迷茫的哀傷,似乎這些東西都是被動的去接受的。
“你說的他是不是就是那個王子?和馬貝爾是表兄弟?”安諾頓了一下旋即問道:“你和迪南特王子又是什麼關係!兩個人都是王子,難道說,你說的那個王子就是迪南特的王子?”
聞言,雷霆點點頭,性感的嘴脣輕輕張開,口型說道:“馬貝爾的全名叫,馬貝爾·迪南特。”
馬貝爾·迪南特!
安諾略微一驚!
所以,她一直都在努力想要救的人,就是間接害死蒂坦尼亞家族的人嗎?
此刻,她是真的好像仰天大吼一聲:這個世界爲何如此狗血。
她無法做到對地球的安危坐視不管,而雷霆所說的一切,錯並不在迪南特王子的身上。
“對了,迪南特家族的王子其實有很多,這個王子是哪個?我怎麼沒聽說有哪個王子具有那麼奇怪的能力?”安諾將壓着雷霆的手收了回來,短劍上還沾着雷霆的血,就這樣順着詭計染紅了她的軍服。
雷霆搖搖頭,他現在不能說話,無法仔細的告訴安諾,只能翻身,在地上寫着:“我也不清楚,他的名字,只是我腦海裡,全部都是那些記憶,就好像深深的烙印在記憶裡一樣,成爲我的一部分,這個記憶告訴我,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雷霆的最後一個字,寫的有些顫抖,但卻是帶着發自內心的愧疚。
安諾看着地上的字,眉頭緊鎖。
她覺得雷霆不可能是迪南特的王子,就是因爲雷霆的任何體貌特徵都不像地球人,但是這些深蒂固的記憶又是怎麼回事。
是被人強行植入的?
“那你一直都在爲救出他而努力,就是因爲受到這個記憶的影響?”安諾問道。
雷霆點頭,旋即又嚴肅的說道:“我覺得,我就是他。”
“呵呵!你是他的分身?”安諾咧嘴,帶着苦澀的笑,不管怎麼樣,雷霆的記憶充分的說明了蒂坦尼亞家族遭到暗害的原因始末。
歸根究底,還是雷霆之劍。
馬貝爾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爲了雷霆之劍而來。
“雷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先將他從大西洋裡揪出來,這樣地球纔會有救,既然我告訴你了我真正的身份,你就要一直跟在我身邊,不要妄想逃離這裡。”安諾自然沒有忘記先前雷霆爲了保護自己而打算離開獸谷。
從各種角度上來看,該贖罪的也不是雷霆。
可是!
雷霆開口,只發出一個單音,卻是無比的沙啞,彷彿那磁性的嗓音在一夕之間就支離破碎了一般,令人難過。
“別可是了,你既然覺得你就是他,那你就要一直跟在我身邊贖罪,什麼時候我原諒了他,什麼時候你纔可以離開我的身邊。”安諾轉身,收起了短劍。
安諾!
雷霆伸手想要抓住安諾,卻抓空了。
小丫頭現在沒有回頭看他,他無法開口說話,自然而然的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安諾啊安諾,我已經說了,我可能就是他,你怎麼可能原諒我,我註定是一個揹着一身債的罪人嗎?蒂坦尼亞家族的上百條人命我都能背起來,可是唯獨你,不管我再怎麼努力,仍舊無法彌補你啊。
雷霆的哀傷一直都掛在臉上,卻不想安諾突然轉身,一瞬間將那俊美無雙染上了些許淒涼之意的容顏就映入了安諾的眼中。
今天之前,他們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今天之後卻是有一個很大的心結。
雷霆何時能夠走出這個自責的心境,完全就取決於安諾何時開始動身前往大西洋。
“你叫我?”安諾眯眼淡然的問道。
聞言雷霆尷尬的收回手搖搖頭,突然發覺,不能說話其實也不錯,至少可以只聽丫頭一個人說話。
他知道,自己一定要跟在丫頭的身邊贖罪,不管原因是什麼,蒂坦尼亞家族的覆滅和他有很大的關係。
“雷霆!”安諾纖弱的身影,在雷霆的面前轉了過去:“我並不是一個憧憬童話中的愛情的小公主,而你永遠都不可能是那個沉睡中的王子,你只是雷霆,只是我們大家的雷霆。”
雷霆點頭,臉上卻是漫上了一抹微雲。
幾天的訓練下來,衆人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雷霆每天都只是在笑,看着安諾笑,看着蠢驢部隊笑,苗曉飛總是想要將他的臉皮扯一扯,看是不是換了一個人,爲什麼他一直笑從來都不說話呢?
蓋斯齊的情緒沒有任何的變化,仍舊寸步不離的跟着安諾。他知道雷霆沒有走成,那麼殺手很可能隨時都會出現。
他沒有信心能夠打得過對方,但是有信心能夠在關鍵時刻擋上一下,這樣就足夠了,有了這些時間,安諾一定有機會進入自己的內天地中。
至於雷霆爲什麼沒有離開,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雷霆走了,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損失,雷霆留下來,同樣的也是他的情敵之一,所以對於雷霆是走是留,他一點都不在意。
當然這個想法如果讓安諾知道了,小丫頭一定會吐槽。
安諾突然將千萬大西洋的計劃提前了兩個月,也就是眼下他們只有一個月的訓練時間。
接下來的日子裡,安諾每天除了與高淑媛保持聯繫以外,就是和雷霆不斷的對戰,現在兩個人呢都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因此在出手的時候自然知道了對方的底線,打的也是更加的沒輕沒重,幾次安諾都打到脫力,而雷霆也是幾度被安諾逼到了底限。
雷霆震驚於當年以戰鬥天才而聞名宇宙的諾娜,竟然着這樣強的能力,雷霆與安諾從實際狀況上來看,安諾比雷霆差很多,至少兩個人*的起跑線就不在一個層次,而且雷霆也經歷了過了這麼多年的戰場洗禮,不說經驗,身體的力量就已經比安諾高出了不知道多少。
可安諾總是能夠憑藉着這些弱勢,與雷霆幾度打成平手。
這個平手是真的平手,很快的半個月就這樣悄然離去,可雷霆始終都沒有說一句話,他似乎愛上了不說話的感覺,似乎喜歡上了不管安諾走哪他都悄無聲息的跟着的這種感覺。
安諾知道,雷霆把他自己定位在了一個需要贖罪的人上面,即便是安諾不希望雷霆這麼想,可還是控制不了雷霆的行爲。
他一直很堅信,自己就是那個王子。
而安諾總是不明所以的一笑了之,不管是不是,歸根究底事情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雷霆能不明白嗎?如果不是安諾有雷霆之劍,這一切還會發生嗎?
雷霆不說話的時間越長,他的眼神就越是炙熱,可表情卻是越來越平靜,這種沉睡的愛意,不知道那一天會衝出來,雷霆不知道,安諾也不知道。
自從雷霆知道她是諾娜以後,他的表情是平靜的帶着愧疚的,而他的眼神卻是炙熱的。
他不再有心理負擔,而雷霆的情緒也直接影響了其他人,除了苗曉飛天然呆沒心沒肺以外幾乎所有人都有感覺到雷霆的變化,每每看到雷霆的視線追着安諾走的時候,就心理不斷的瘋狂咆哮:喂!大叔,你的眼神太猥瑣了啊!你簡直就是喪病,對一個十三歲的女孩露出那樣飢渴的表情是想怎樣啊!
只不過啊,大家雖然都有這個想法,可誰有能說出口呢?
賀敬翔一如既往的每日以甜點,當過了二十天以後,蠢驢部隊有了極強的進步的同時,安諾也將前往大西洋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諾諾!淑媛、老秦,和雲飛都不在,難道我們要先去嗎?”厲文看着安諾拿着雷霆畫好的大西洋海底圖若有所思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我的計劃裡,只去五個人。”安諾點頭說道,然後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我和雷霆,季文淵,斯齊還有你!”
“五個?”厲文有些驚訝,連忙說道:“諾諾,這事情可不是兒戲,你要想好啊!以我們五個的能力……”
“幹嘛!你是覺得你保護不了我嗎?”安諾眯眼笑笑。
“不是!”厲文皺眉,嚴肅的說道:“諾諾!這件事你得多考慮一下,這個地圖不知道是不是百分百正確的,萬一下去了你有危險。”
厲文緊張,擔心安諾會在海底遇到危險,他們早已經看透生死,但是安諾不一樣,她還這麼小的年紀,如果真的在海底出了什麼事情,他們沒有水下作戰的經驗,根本不知道能不能保護得了安諾啊。
從任何角度出發,安諾也不應該只帶五個人。
“厲文,你太緊張了,你忘了我還有內天地了,原本我想要自己一個人的,但你們一定不會同意!”安諾現在的實力真的是與日俱增,雷霆不留餘力的給安諾陪練,而安諾仗着金武體質,成長的速度甚至比一般的異能者還要快,幾乎每天一個樣。
時間越來越近,按照安諾的計算,他們坐在金雕的背上不用一天時間就能夠抵達大西洋海岸,因此出發的時間定在了五天以後。
厲文仍舊覺得應該等高淑媛回來一起行動,但安諾始終笑着搖頭。
她當時能夠讓高淑媛和秦念一起護送麥雲飛並不只是因爲擔心麥雲飛一個人回去危險,更多的是她並不打算帶着高淑媛和秦念一起去大西洋,因此也早已經讓麥雲龍想辦法將兩人留在了那裡。
而第一星辰這邊,安諾也不準幾個人將他們行動的時間告訴高淑媛與秦念。
她知道如果讓她知道了,高淑媛一定會不要命的往回奔。
她把高淑媛當成親姐姐看待,除了高藝,她比誰都希望高淑媛幸福,大西洋此行雖然已經做足了準備,安諾卻不能將所有人都帶去。
第一是因爲自己和雷霆的身份特殊,第二就是擔心有變故。
因此,她把田禾分配出去了,把苗曉飛留在了尼克的身邊,表面上是苗曉飛在牽制尼克,但也是尼克在牽制苗曉飛。
就是因爲安諾將事情的輕重告訴了厲文,厲文雖然不贊同安諾只帶五個人去,但還是沒有將她的打算說給任何人聽。
當第五天的太陽升起,蠢驢部隊仍舊在每天艱苦的日常訓練,苗曉飛仍舊一大早起來就去操練尼克,而賀敬翔也是一大早就端着可口的甜點來找安諾。
“巧克力夾心餅乾。”賀敬翔一臉紳士的笑容,那迷人的陽光笑臉有着無恥的勾引的表情。安諾伸出小手打了個哈欠從蓋斯齊的懷裡坐了起來,伸出小手捏了一塊餅乾,看着賀敬翔那期待的表情說道:“你幹嘛這個表情啊。”
“沒幹嘛!只是等着看你吃東西的表情而已!”賀敬翔優雅一笑,那是許多甜點師都具有的招牌笑容,安諾撇撇嘴角,心道:笑的像個牛郎呢!
“斯齊!你是不是很少吃餅乾?”安諾笑嘻嘻的將手中的巧克力夾心餅乾塞進了蓋斯齊的口中。
蓋斯齊微微一愣,口中巧克力的濃香與甜甜的餅乾味道融合在一起,甜而不膩。小丫頭的眼睛一直都眯着,似乎在說:這是你哥哥親手做的,好吃嗎?
即將離開的這幾天,安諾能夠看出蓋斯齊的緊張,他似乎很想將自己的身世說給賀敬翔聽,但是這個害羞含蓄的男人,幾度開口,都不了了之了。
這一次,安諾將賀敬翔所做的甜點塞進蓋斯齊的嘴裡,就是爲了讓他鼓足勇氣。
蓋斯齊嘴裡含着餅乾,並沒有嚼碎。
親情啊!
十年了!
見到安諾以前,他沒有感受到任何溫暖的感覺,可是與安諾並肩而戰以後,他覺得自己變得有血有肉,而現在,同母異父的哥哥,就這樣站在自己的面前。
口中的餅乾,讓他開心不已,就這樣眯眼笑了,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小孩。
賀敬翔楞了。
他不明白蓋斯齊爲什麼會笑。
而蓋斯齊在這一刻,卻猛然明白,這就足夠了。
安諾在看着蓋斯齊的笑容的時候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了,雖然她並不覺得說出來有什麼大礙,但畢竟是蓋斯齊自己的決定,她也就不去幹涉他的個人私事了。
此刻!樹海中。
田禾還沒有感受到安諾等人就要離開,正推着黑框眼鏡嚴肅的看着面前的八個人。
沒錯,是八個!
蠢驢部隊,加上一個司馬方然。
此刻他們每個人的面前都有一塊直徑足有一米的岩石,而在他們的手中同樣有一個粗製的武器,看上去很像一個火炬。
“這東西是基因研究小組帶來的,是異能點燃器,我們可以通過輸送異能量,來點燃火炬,隨着裡面轉換器的轉換,你的異能量輸送的越多,火苗就會越旺盛。”田禾說着,巧妙的輸送了一絲異能量。
只聽噗的一聲,手中的火炬就燃起了一簇小火苗。他淡淡的擡頭看着衆人將火炬丟給了司馬方然說道:“這種東西完全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今天我希望你們用這個東西將你們面前的石頭烤紅,將我放在石頭上的羊肉烤熟,當然熟不熟的,都是你們吃,如果烤不熟你們就做個野人,吃生的也不錯。”
田禾的笑有些譏諷,這感覺就好像這些人根本做不到一樣。
司馬方然看着手中的火炬,不爽的嘟囔着:“這特麼的這麼大點的一個東西,能噴多大的火苗?簡直和酒精燈差不多,石頭還沒考熱,小爺的異能量就揮霍一空了好麼!”
聞言,田禾冷笑着說道:“那你可以吃生的!沒人攔着你!”
“額!”司馬方然現在一提到生的就有些反胃,十幾天前開始,他們每天都是吃生肉,今天好不容易拿到了一個……高大上的道具,必須要把食物烤熟了!
“切!以小爺的實力,這點要求小意思,你不知道小爺的名字叫廚房小精靈麼?”說着司馬方然猛的將手中的工具點燃。
誰知!
嘭!
火炬的前端瞬間炸開了花,一股黑煙冒了出來。
這幅情景,別說是司馬方然其他人都一同在心理罵道:靠!這都能壞。
嘭!
這時!衆人的耳邊再次傳來聲響,司馬方然條件反射的就是去找誰又弄壞了道具,誰知下一刻……
砰!
砰!
一聲接着一聲的槍響傳來,田禾微微一愣,猛然甩手對四隻獸獸喝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兩虎一狐一狼,幾乎同時都衝刺了出去,朝着厲文躲藏的地方而去。
而這個時候,安諾也聽到了熟悉的槍聲。
是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