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封印,這天晚上常刺史做東,請一衆下屬公\/款吃喝,不忘讓人給衙役、府兵送上熱菜好酒,得了一片讚美聲。【..】
聽說袁老八不請自來,湊到了府衙官員那一桌。
裡頭自然有張家二房那位任司倉參軍事的張懷帆,楊彩芽總覺得袁老八是衝着他去的。
張、袁兩家說親的事還沒個影兒,袁老八就開始親近未來二伯父,覺悟還挺高。
也可見袁老八是對方惜月上了心,楊彩芽一面沉吟,一面安撫大郎,“你師傅不能替你們接風了,改天讓他補請你們一頓。我們先開席,等他趕來三角衚衕估摸着你們都該歇了。”
大郎雖失望,卻也沒鬧,反倒拉着餘然咬耳朵,兩個小少年說着說着賊頭賊腦的笑起來
。
楊彩芽湊過去聽,才知道他們商量着飯後就去後頭練武場,比騎馬比射箭,回頭好給曹卓顯擺顯擺。
原來小傢伙把四風,還有那一大包弓箭都帶了過來。
餘然陪着大郎練箭,你追我趕的,帶着小書生餘然也能拉動和大郎一般輕重的小弓了。
兩人憋着勁要叫曹卓考校呢。
楊彩芽笑起來,權氏也是滿臉笑,舉杯謝餘先生教導,替沒能到場的兒子敬了三杯酒。
餘先生呵呵捻鬚笑,連道“不必客氣”,喝完就倒了。
衆人一愣,隨即噗哧憋笑,趕緊讓吳崖找人把餘先生擡下去安置,一場接風宴有說有笑吃了一個多時辰。
楊彩芽把穩重些的春分留下,讓她把楊府吃用安排好再回府,讓吳崖也留下盯幾天,好把前院大小事理清楚,敲打敲打守了一年空房的楊府管事們,省得出奴大欺主的無聊事。
一行人回到五福衚衕,正碰上打馬回來的曹卓。
陳漢陳巖上前問過好,撒腿奔進外院書房,打點曹卓換洗。
權氏聞着曹卓一身酒味,催他趕緊進去,“餘先生已經歇下了,吳崖正陪着大郎和餘然在練武場耍。你去看一眼讓他們早點休息,兩個小子不見你是捨不得睡了。讓彩芽給你把醒酒湯備上,別耽擱太久,兩個孩子不比大人,車馬勞頓的可不能再熬夜。”
要陪大郎他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他主要是爲餘先生才趕回來的,一聽老人家醉倒了,曹卓也就不急了,將權氏和楊彩芽送到二門,偷偷握了握媳婦兒的手,纔回外院換下官袍,也不騎馬,一路吹夜風散酒氣,大步往楊府而去。
楊彩芽徑直跟權氏回安享堂。
孃家兩件大喜訊,原先送的年禮就顯出不足來,娘兩個喊王媽媽取來庫房冊子,勾出幾件寓意多子多福的擺件器皿,又商量着擬出一份藥材單子,讓王媽媽明天一早拿去給老太醫看過,再叫人去採買,一併給青山村送去。
想起小跨院小庫房裡還壓着最後兩匹細棉布,楊彩芽就讓許二媳婦去取來,包好添進禮單裡。
等她回雅源閣時,二樓東里間已經亮起了燈火。
楊彩芽從外門進淨房,洗漱出來,就見曹卓披着長袍盤腿坐在炕上,炕桌上醒酒湯和夜宵湯麪碗底噌亮,只剩一碟配菜醋拌黃瓜,一筷子一筷子的送進曹卓嘴裡,吃得嘎嘣脆響。
“媳婦兒,過來。”見楊彩芽只穿着裡衣出來,曹卓長臂一伸,等人近前就一把撈上腿間,抱孩子似的把她圈在懷裡,握着她的腳捂進腿縫裡,怪道,“怎麼不套雙襪子?待會兒冷了,鑽進被窩又得捂好半天才能熱。”
這不有個現成的人\/肉火爐麼,楊彩芽笑嘻嘻的張手摟着曹卓腰背,替他夾了一筷子醋拌黃瓜,“嫩不嫩?府衙宴席是不是沒吃好?一碗湯麪夠不夠?再叫小廚房下一碗?”
“夠了
。剛纔去看大郎,陪他們跑了圈馬又練了會兒箭,回來這一碗麪正正好。”曹卓張嘴,嚼着黃瓜笑問,“你莊子上送來的年貨?這會兒哪來的新鮮黃瓜,許昌德還真有點本事。”
有本事的不是許昌德,而是莊子上的長工和佃戶。
她畫了個暖棚的圖紙附上簡單原理,她一知半解,許昌德更不懂,還是莊子上的老莊稼把式聯合手巧的長工,才搗騰成功的。
曹卓倒是提醒她了,明天給家裡補禮的時候,讓許昌德派個長工跟去,讓楊家和林家村也把暖棚整起來。
青山村、南村要是有人想弄,孃家和林家村也能做個順水人情,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反正她也沒打算用暖棚賺錢。
也不知道韋茂全逛莊子逛出成果沒有,楊彩芽正出神,曹卓已經消滅一碟黃瓜漱完口。
低頭見媳婦兒心不在焉,呆頭呆腦又好笑又可愛,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低笑道,“府衙年假從明天開始放到二月初六開市,總算能在家裡好好陪陪你們了。白天沒事我們就去大郎那兒,晚上就去安享堂多陪陪娘,好不好?媳婦兒,今天是不是兩天一次的日子?”
還真是!
頭頂鴨梨立時歸位,楊彩芽皺着鼻子看曹卓,將翠花和柳氏有喜的事小聲說了。
“我聽大郎說了,玉娘都快三歲了,柳嬸子這胎來的正好,想來白叔也高興的很。”曹卓隨口接道,見楊彩芽大眼忽閃忽閃,愣了愣朗聲大笑,點着她的小鼻子笑道,“傻瓜,她們有喜是她們的事,你胡思亂想什麼,娘都沒催你,你自己給自己壓力幹什麼?”
楊彩芽鬆了口氣,其實她也不急,就是曹卓年紀擺在那裡,至今膝下無子到底不是個事兒,權氏其實也是盼着儘快抱孫子的吧。
她一臉“老公你好體貼”的表情,逗得曹卓哈哈大笑,笑夠了打橫抱起楊彩芽,長腿一跨,下炕直奔大牀。
“傻媳婦兒,孩子要看緣分,別急,乖。”曹卓邊走邊不停落下輕吻,貼着她耳朵壞笑,“再說真馬上有了,我還真有點捨不得……每天在府衙忙得吃飯不香,我可就指着這兩天一次鬆乏鬆乏呢……”
你鬆乏了,我可慘了,楊彩芽自嘲一句,卻被連串好消息刺激到了,不等曹卓壓下來就翻身做主,騎在曹卓腰上去扯他衣褲。
看着她餓狼撲虎的模樣,曹卓笑得胸腔大震,乾脆枕着手任她作爲,鳳眸裡滿是愉悅的光芒能讓他媳婦兒這麼熱情主動,回頭要不要好好謝謝翠花和柳氏?不如等她們孩子落地洗三,他送份大禮,名正言順的也不打眼。
他這邊老神在在,楊彩芽那邊已經將兩人剝光,把矜持拋出九霄雲外,啊嗚一聲撲了上去
。
曹卓笑着笑着就喘起來,又粗又重,啞着聲音反客爲主,抵着楊彩芽弄得牀帳亂晃。
次日曹卓渾身都透着饜足,意氣風發的帶上來禧旺禧,去楊府當武術師傅去了。
等祭完竈,整個蘇州府的年味都重起來。
把禮物和長工給楊家送去,楊彩芽和權氏就開始忙府裡和楊府的過年事宜,到大年除夕就把餘先生三人,並吳崖和春分都接了回來。
有大郎和餘然兩個正值半大不小的男孩,長史府這個新年過得格外熱鬧。
大年初一派過紅包,來拜年的帖子如雪片般飛來。
楊彩芽和權氏有心躲了一年的交際,過年就無法再關門不理外事了,常刺史府打頭,曹卓的同僚,沈練、盧午陽並交好的幾戶人家,來吃席的去赴宴的,直忙到過了元宵節才清閒下來。
期間張、袁兩家終於放出消息,袁老八正式向方惜月提親。
女方是望族張氏的表小姐,男方是市舶司提舉的老來子,雖是鰥夫娶老姑娘做續絃,也着實讓蘇州府市井狠八卦了一陣。
袁提舉請了常刺史做保山,張家中門大開,人來人往比過年還熱鬧。
楊彩芽卻是顧不上八卦,四月兩道口岸官船就要下海,曹卓又開始忙得腳不沾地,元宵節都沒能陪家小,一頭扎進了府衙,她正準備換洗衣物讓陳漢送去府衙,才交待完,門房來報韋茂全來了。
楊彩芽一拍腦袋,這纔想起莊子的事,招呼韋茂全坐,“怎麼樣?看出什麼道道沒有?”
韋茂全滿臉躊躇,壓着興奮道,“許管事領着小的跑了幾趟。小的是這麼想的,您莊子位置雖不算頂好,卻是清靜,背靠山水,您說的那什麼小吃街,小的看不如把左近閒地一併買下,打造成西市那樣的鋪面街道,那小吃街就成了。”
見楊彩芽讚賞的頷首,韋茂全咧嘴一笑,又有些不確定,“只是您的莊子到底離得偏了些,這小吃街開起來,招攬不來客人不是浪費您的心血和錢財麼?要不,小的去找黃大掌櫃商量商量?”
黃大掌櫃是得出力,不過不急。
楊彩芽擺擺手,“你既然看明白了,先去把地買下,找市署把文書都辦下來再來找我。後頭的事我另外交待你。”
這是讓他總管的意思?
韋茂全險些喜得跳起來,忙高聲應下,隨許二媳婦點了銀票,樂顛顛領命而去。
楊彩芽鋪紙提筆,正打算寫小吃街計劃書,錯眼就見春分閃身進來,表情頗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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