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什麼,席偉銘趕緊鬆開懷裡的兒子,一本正經的囑咐他,“楓兒,你聽爸跟你細說,不管小夜是不是邵然的女兒,這件事千萬不能走漏風聲,知道嗎?司徒皓謙那個人我很瞭解,雖然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該這麼說,但是他的手段很毒辣。司徒集團這些年之所以壯大的這麼快,其實是跟他接觸的人有關係。哪怕他沒跟我透過底,但我知道他表面是做石油生意,其實私底下是在從事軍火交易,他跟中東的一些國家首腦都有密切的來往,這個人絕對比我們想象的要可怕的多。若是讓他知道了小夜的身份,他怕是會斬草除根的。他對邵然的恨,那可不是一般的強。”
本來席偉銘還想告訴兒子,司徒皓謙現在的夫人就是墓碑上寫的那個夏詠薇,可是想了想他還是覺得不妥。
畢竟現在還沒確定夏夜的身份,而且就算確定了,他也不想兒子再趟這趟渾水了。
讓麼不過。
那些該死的仇恨與他無關,她不要小啞巴再受到像十幾年前一樣的慘絕人寰的傷害,更不會讓她因爲知道他是仇人的兒子而永遠的離他而去。
不,他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他絕對不允許她離開他一步?
車子行駛到一半的時候,席挽楓就接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電話裡已經證實了他的小啞巴就是董邵然和夏詠薇夫婦倆的女兒,也就是說他們之間真的牽扯着血海深仇。
無法形容的悲傷和難過在四肢百骸裡肆意的瀰漫流竄,席挽楓顧不上去思考更多,他隨手就撥了一通電話給手下,讓他們儘快把集團的業務處理一下,他要把公司總部搬到國外去,他要帶着小啞巴離開這塊是非之地。
天大地大,自有一方淨土適合他們居住,他要跟她拋開一切快樂的生活,要跟她生很多很多的小挽楓和小夏夜。
父親欠他們家的,他席挽楓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給這個可憐的女人,一輩子如果不夠的話,那下輩子,下下輩子,他做牛做馬也要還清。
莊園裡,剛剛吐完從浴室裡走出來的夏夜,扶着腰來到窗邊的沙發上坐下。
伸手擦了擦嘴角,她拿起茶几上果盤裡的一粒酸梅吃了起來。
慢慢的咀嚼着口裡那顆酸梅,她方纔覺得胃裡舒服多了。
低頭摸了摸自己還沒有變化的小腹,夏夜開心的笑了,眨着一雙蝶翼般的長睫,她在心裡對孩子說,“寶寶,你可真是淘氣啊,你看看你,害得媽媽吐了又吐,才吃下去的東西沒過多久就又吐出來了,你說這麼下去,你哪裡來的營養啊?以後可不許這樣了,要乖乖的吸收媽媽給你的營養。其實媽媽最近心情很差,你奶奶剛過世,爸爸又不理媽媽,我其實一點胃口都沒有的……可是不吃東西不行啊,如果我不吃你會成長的不健康,媽媽不要你有一點點的不健康,懂嗎?所以,你要爭氣,別讓媽媽擔心了,好嗎?”
想起先前在墓地裡,席挽楓對她的那句命令,夏夜就忍不住又難受起來,但是她忍着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沒哭,因爲肚子裡面有孩子,她不想影響孩子的。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叩門聲,接着阿英便端着一碗什麼東西朝着夏夜的方向走了過來。
把手裡的托盤擱到茶几上,阿英挨着夏夜坐下,她端起托盤裡那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一邊用調羹不停的攪着,一邊吹着上面的熱氣慢慢遞到了夏夜手裡,“少奶奶,這是太老爺剛剛吩咐我煮的燕窩粥,他說您懷了孩子,這幾日又沒休息好,要多補補身子。來,您快趁熱吃一些吧,小心燙?”
才吐完,本不想吃的,但是一聽說是爺爺的心意,夏夜隨即笑着接了過去。
拿起調羹舀了一小勺吹了吹上面的熱氣慢慢喂進嘴裡,夏夜一邊食不知味的咀嚼着,一邊用眼神問阿英太老爺現在在做什麼。
“太老爺在園子裡澆花,他本來是想上來看您的,但是覺得您可能需要休息,就沒那麼做。”趁着她吃東西的空當,阿英擡起她的左手臂,拿起藥膏和棉棒幫她上起了藥,一看到那片觸目驚心的傷口,阿英就難過的直嗆淚,都恨不得把少爺狠狠的打一頓了,“很疼吧,少奶奶?這少爺也真是的,他腦子被門夾了吧,您這麼好,他幹嘛總是欺負您啊。我昨天是沒在場,要不然我非得罵他一頓不可?”
這丫頭總是這麼貼心,讓夏夜覺得好感動,她忍不住放下右手裡攥着的調羹,緊了緊阿英的手指,搖頭用眼神對她說,“我沒事的,就燙破了一點皮而已,過幾天就好了。瞧瞧你緊張成什麼樣子了,謝謝你阿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