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米深的海底,突然被劇烈的空氣震盪攪動,泛起大量白色的氣泡。強烈的氣柱從芙蕾雅手裡的晶能槍背後噴發,在深海之中向後劃了一道超過兩米長的水線。即使身在側面,少女們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水中傳來的劇烈波動,一道道看不到的波浪拍打在她們身上,讓她們很直觀的用身體感受到這次衝擊的強度。在晶能槍的槍口處,一道手臂粗細的深藍色流線型光彈轟然射出,由純粹的魔法能量凝結成的光彈無視了水流的阻力,幾乎剛一射出,轉眼就到了一隻深海魔獸面前。
高速前衝的魔獸連做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迎面撞上了襲來的光彈,流線型的光彈在兩者接觸的時候突然爆開,讓蘊含其中的劇烈的魔法能量徹底爆發了出來。深藍色的光彈是完全由冰屬性的魔法能量構成的,當爆發一瞬間,森寒的氣息充斥了海底,即使相隔十多米的距離,也可以感受到海水中傳來的刺骨寒意。
深藍色的能量團爆發成無數光屑,寒冰的能量吞噬了深海魔獸的身體。在魔獸周圍的海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凍結,僅僅幾秒之內,就讓四周的海水形成了一個接近十米長的巨大冰棺,冰棺之中,海洋魔獸僵硬的身體還隱約可見,但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被冰棺包裹,搖晃着沉入海底,砸在了海底的地面上。
“應該是我比較快吧。”芙蕾雅嘴角上翹。帶着一點小小的竊喜轉頭去看薇薇安,但是看到薇薇安時,她就發現薇薇安的攻擊也已經結束了。
薇薇安的攻擊沒有劇烈的震動。也沒有刺眼的光彈,甚至沒有很大的動作。薇薇安只是舉起法杖,用頂端對着海洋魔獸衝來的方向遙遙一點。沒有任何動作,僅僅是輕輕一指,同樣沒有任何多餘的效果,僅是這一點,深海魔獸的身體便徹底僵硬了。不再做出任何在水裡遊動的動作,只是靠着慣性繼續向前移動了幾米。便像一塊石頭一樣,直挺挺的向着海底沉了下去。在下沉過程中才可以看到,它身體從內而外開始凍結,藍白色的冰碴迅速爬上了它的表皮。被冰碴覆蓋的範圍越來越大,最後包裹了它的整個身體,讓它徹底變成了藍白色。直到又過了幾秒,寒氣才透過它的身體向外發散,開始一點點凍結它身邊的海水,但是僅僅凍結了薄薄的一層,就又被落到海底時的衝擊力震碎了。
“好像是我輸了。”芙蕾雅呆呆的看着落地的深海魔獸,苦笑道:“可惜了。”
“看起來你比薇薇安快呀。”凱瑟琳不解的問道:“爲什麼說你輸了?”
“我的冰彈雖然比較快的凍結了它,但是因爲是從內向外的。它從僵硬到死亡還會有一段時間的延遲。”芙蕾雅搖頭道:“但是她那個不一樣,她直接從內部把整個魔獸的軀體全部凍結了,在凍結的同時魔獸就已經死了。所以實際上來說還是她比較快。不過你這是取巧,利用海底水屬性能量比較強這個特性才辦到的,如果在陸地上,你不一定能達到這種效果。”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條件,無論是自然條件還是人爲因素。”薇薇安雙手叉腰,得意的仰着頭說道:“這纔是一個法師應有的戰鬥方式。哈哈,你想贏過我這個天才。還差得遠呢。”
“你們在玩些什麼?”不知何時,潘尼斯已經潛到了幾人背後,突然震動水波說道:“今晚是準備吃魚嗎?”
“想吃也要你學會海底烹飪的方法呀。”凱瑟琳回頭翻了個白眼說道:“怎麼樣,測試有什麼結果嗎?那三個海族呢?”
“事實證明,即使逃開一兩公里,他們也不會放棄。而且我試着把距離拉開到三百米,但是他們依然追在後面,沒有返回的趨勢。所以我懷疑,除非一直逃離魔鬼海域的當前範圍,否則甩不掉他們。”潘尼斯答道:“不過倒是有個好消息,我像剛纔那樣擺脫了他們以後,他們在原地轉了一分鐘,然後居然沒有返回咱們現在的位置,而是直接在那片區域開始就地巡邏了。也就是說,咱們前進的途中,如果遇到無法躲避的敵人,可以由我用這種方法把他們引開,這樣能很大程度上減少戰鬥的機率。”
“可以考慮。”凱瑟琳從巨型礁石背後鑽了出來,掏出水下羅盤對了對方向,把剛纔幾個人關於受控海族的猜想說了一遍:“你覺得呢?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很難說,不能否認確實有這種可能性。”潘尼斯皺眉說道:“不過就像麗娜懷疑的那樣,就算是神祗也未必能做到這種事,而且如果是人爲的,那就更沒有理由放着不管了。任何人做一件事總要有目的吧,但是現在完全看不出目的是什麼,誰會廢那麼大力氣做這種蠢事呢。”
“算了,不用猜了。”凱瑟琳搖頭道:“等揭穿謎底就一切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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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底世界很難感覺到時光的流逝,冒險團的五個人在海底潛行,能判斷時間的唯一途徑只有水下計時器而已。雖然計時器提示已經過去了三天的時間,但是沒有直觀的感覺讓五個人都覺得沒有什麼真實感。不過好在這三天的時間並不單調,對於陸地上的生物來說,海底世界總是神奇的,沿着海底的陸地前行,每隔一段距離總會發現一些新奇的東西。
當幾人沿着一個斜坡登上一個海底的小山丘時,無意中把燈光照向腳下時驚訝的發現,腳下的淤泥和水草遮掩下,踩着的並不是地面,而是一具小山般的白骨。可以被人誤以爲是海底山丘的白骨,可想而知體型會有多大,僅僅背部就超過了五百米高,長度綿延了四五公里,最小的一節骨骼都有幾十米寬,從骨骼的縫隙裡,一些不知名的小型魚類遊進游出,已經把它當做了自己的家。
“黛妮雅保佑。”麗娜低聲驚呼:“這真是生物嗎?陸地上的那些巨獸在這種東西的眼裡就像是螞蟻一樣渺小吧。”
“所以說,深海纔是最恐怖的地方。”潘尼斯也第一次見到這樣提醒的生物屍骨,蹲下來敲敲腳下的白骨,手指傳回的感覺好像和敲打在石頭上一樣:“也難怪卡勒託會給海族們添加了針對海洋魔獸的天然威壓,如果沒有威壓的話,這種提醒的魔獸只要一隻,恐怕就會造成海族的大量傷亡。”
“你也沒聽說過這種魔獸?”凱瑟琳問道。
“聽都沒聽說過。”在屍骸上攀爬,白骨的一顆牙齒都比幾人的體型要大,潘尼斯低着頭說道:“看形狀應該是鯨一類的魔獸,嘖,就連巴迪亞那種巨型海族都比不上它。”
“你們最好過來看一眼。”幾個人正在低頭研究腳下的屍骸,薇薇安突然盯着前面說道:“有點有趣的東西出現了。”
“看到什麼了?”凱瑟琳湊了過去,但是沒有鷹眼術的加持,無法看透前面的海水,但是由於站在高處沒有遮蔽物,還是能依稀看見前方几百米外有東西在散發着朦朧的光,就像是之前看到的磷藻的光芒一樣。凱瑟琳驚喜的說道:“終於又遇到磷藻了?”
“沒有那麼簡單。”薇薇安搖頭道:“咱們現在的位置在魔鬼海域的哪個部分?”
“十萬平方公里的海域,雖然並不規則,但是也能判斷出個大概。”潘尼斯一邊默算一邊說道:“三天的時間,咱們大概已經接近最初魔鬼海域的範圍了,也就是說快要接近核心地帶了。從遇到的海族巡邏隊也能看出來,遭遇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如果我的知識沒錯的話,海面上應該終年被濃霧覆蓋對吧。”薇薇安說道:“除非從七八千米的高空飛越,否則不太可能穿越海洋吧。”
“這是常識。”凱瑟琳答到:“就算是開發荒島的冒險者和傭兵,也要靠海族的導航才能在迷航區裡航行,而且風險也很高。”
“我記得之前多麗絲祭司提到過,魔鬼海域距離陸地很遠,位於大海的深處。”薇薇安說道:“好像沒有任何記載,有冒險者進入這麼深的海域來開發島嶼吧。”
“當然沒有,進入這麼深的海域,以現有的技術來看,就算有海族的導航也無異於自殺。”凱瑟琳皺起眉頭,不滿的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難道你還能在這裡看到開拓者?”
“確實,從來沒有記載有人深入這麼深的海域裡。”芙蕾雅也說道:“你不會真看到開拓者了吧,或者他們的船隻?”
“是不是開拓者我不知道,但是我確實看到了一條船,很大很大的沉船。”薇薇安指着前方說道:“在會使海族受到控制的魔鬼海域裡,而且是接近魔鬼海域的核心地帶,居然看到了一條不可能存在沉船,這裡代表的含義就實在有些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