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這兩小傢伙就暫時跟我走嘍!”
飛沐清在雁阿九交待兩隻紅魔隼同自己一起返回大部隊的時候,一下子就忘掉了剛纔所吃的苦頭。
雁阿九點點頭,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大部隊來到這裡之前,嚴密地監視住這六人。
烏特雷德的勢力看上去比雁阿九與鄭曉光所估計的要強盛許多,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強盜營地外圍的暗哨就有六七處,恐怕營地中或要容納一二百人。
雖然雁阿九這邊已經有一支由二十餘名修者組成的部隊,但要一舉拿下一個在丁諾森林附近盤踞多年的強盜駐地還是有些不切實際。
要知道,武者作爲修者中的第一個層次,比之普通人或許強上不少,甚至可以說是少有匹敵,但這也絕不是說明沒有修爲的人就無法與一名武者作戰。
即使在各國的軍隊當中,充當戰士的人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畢竟只要在數量上佔據了優勢,一名武者就不可能同時對抗十幾名訓練有素的士兵。
面對人數上的劣勢,鄭曉光給出的對策就是儘可能地在正面交鋒之前削弱烏特雷德的實力。
眼前這六人如果交給雁阿九二人對付,倒也不是對付不了,只是難免會打草驚蛇。
“飛沐清已經回去了,目前看來這幾個人應該不會做出太大的動作,但還要更加小心才行。”
雁阿九心裡想着,靜靜地潛伏在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
他藏在一棵直徑足有三尺的大樹後背,樹的周圍還散佈着一些茂密的灌木叢;即便隱蔽如此,雁阿九還是將自己的感知觸手散佈到自己周身十米的地方,以防有人伺機偷襲。
恍惚之中,雁阿九感覺自己彷彿又回到了荒島時一般,孤身一人,而眼前的這六名強盜就是自己所要獵殺的獵物。
不,這次不同。
這次他需要等待自己的同伴,等飛沐清,等待跟隨自己的僱傭修者們。
不知爲何,在這麼想的時候,雁阿九對這一次行動產生了前所未有的信心——一直以來他都習慣了冒着危險一個人行動,隨時面臨着意想不到的風險,像一匹孤狼。
可是有了飛沐清這名士者作爲自己的夥伴,又有鄭曉光那樣聰明的人爲自己出謀劃策。解決烏特雷德強盜團這件事情雖然依舊伴隨着很大的風險,但是事情正在緩慢而有序地進展,雁阿九已經剿滅了像拉爾斯那樣的叛逆,並且協同飛沐清清理了佈置在烏特雷德駐地的暗哨,只要再拿下這六人,雁阿九的部隊就能長驅直入,突襲烏特雷德的大本營!
想到這裡,雁阿九已經感受到了自己情緒上的興奮,但又立即告訴自己需要暫時壓抑住這份情緒,等到真正開始對陣的時候再去用到它。
在這個狀態下,雁阿九對自身修靈的控制逐漸穩定下來,全神貫注地緊盯着正在幾十米外生火的幾名強盜,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們在說些什麼?之前遍佈於周身十米的感知觸手已經悄然散佈到距離雁阿九三十米外的地方。
三十米,三十五米……四十米!雁阿九恍然明白過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周身的感知觸手聚集到一個方向——六名強盜所在的地方。
這種做法就好比將佈置在周圍十米的一個圓形的感知感知範圍,朝某一個方向拉伸出去,得到了一個更遠的長條形的感知範圍。
這件事情其實雁阿九隻在雲霞島上曾經試過,當時自己被丟在一個完全黑暗的巨大場所,只有靠自己的感知能力纔可以找到出去的位置。就是那個時候,雁阿九學會了壓縮感知,將感知引向一個指定的方向,足足探測到數百米之外的環境。
那一次雁阿九勉強做到這一點之後,累得險些昏厥過去,而此時再對感知範圍進行調整,卻幾乎沒有消耗更多的精神力!
再多十米就能直接籠罩六名強盜所處的位置,雁阿九毫不猶豫地增加了對自己精神力的使用,以換取對強盜們更加準確的監視。隱隱約約地,雁阿九甚至可以聽得到強盜們在帳篷外面的談話內容!
其中就有一個強盜抱怨說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搶劫活動,都是那該死的軍隊導致的云云。
而其它強盜似乎也的確厭倦了像這樣令人感到無聊的狩獵生活,他們真正想要的是衝進村莊,殺光守衛,搶劫婦女和孩子這種聽起來令人髮指的事情。
強盜們開始在野地裡吃起了烤肉,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着一些低俗的話題,由於喝了酒的原因,每個人彷彿都聊得很是開心的樣子,唯有從帳篷裡面出來的那個保持了肅穆的神情,只是喝着酒,吃着烤肉,可是一句話也不說。
這個異於同伴的傢伙成功引起了雁阿九的注意。
“有點奇怪,強盜當中難道也有軍隊裡面的人?”
那名不說話的強盜的一舉一動被雁阿九的感知觸手傳到了腦海之中,那種嚴謹的姿態和隱忍的心情,無論怎麼看都像是拉布拉多曾經和自己描述過的帝國士兵。
毫無疑問那曾是是一名真正的士兵。雁阿九的瞳孔縮了縮,他已經發現了那名不說話的男子身上穿着的不是別的衣服,而是一身雖然破舊但還是可以清楚地讓人辯認出的雷雲帝國軍隊的服裝。
雁阿九覺得事情變得有趣了起來。
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如此驕傲的一名士兵淪爲強盜?
雁阿九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自從這名“士兵”從帳篷裡面出來,其餘的強盜都悄悄收斂了之前的言行舉止,他們的話題從婦女和孩子轉移到了烤肉以及烏特雷德營地今年的收穫上面。看樣子,普通強盜和那“士兵”之間似乎存在着從屬關係。
“別讓我再聽到你們討論那些骯髒的事情!”
雁阿九正用感知監視着這六人,忽然聽見的吼聲讓他差點以爲自己已經暴露在強盜們面前。
之間一名強盜的餐盤被“士兵”直接掀到了地上,整個人也被推得摔倒在地。那倒在地上的強盜有些怒不可遏,但“士兵”並沒有理會他正壓抑着的心情。
如果他們之間真的發起內訌就好了,雁阿九不報期待地想着。
強盜們的做法果然沒有如他所願,其餘幾名強盜此時已經開始勸架,一個人扶起倒在地上的同伴,另外三個卻是一邊指責倒在地上的傢伙一邊跟那名“士兵”道歉。
簡直不像是強盜了。
雁阿九覺得,即便那個挑事的人用有士者的修爲,其餘的強盜應該也不至於一句反對的話都不敢說。那名摔倒在地的強盜被扶起來之後依舊主動認錯,然後藉着要去方便一下的理由離開了衆人。
而“士兵”也就冷哼了一聲,端着盤子又走回了帳篷。
其餘的強盜也就照樣喝酒吃肉,彷彿並不在意的樣子,顯然這種情況不僅僅發生過一次。
不對勁,那名藉口方便的強盜直挺挺地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是巧合嗎?
雁阿九收回了感知,全身貫注地準備應對這名與自己太過接近的強盜,可是就在距離自己僅有不到十米的時候,那強盜停了下來,對着一棵樹一邊行方便一邊惡狠狠地咒罵着一個人。
“你早就該死的卡德爾,要不是爲了等這一個晚上,我現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強盜惡狠狠地把尿撒完,然後快步離去。
雁阿九也不是不想趁此機會了解敵方一人,但飛沐清和邱那邊的大部隊只怕還要過個一時半會纔可以趕到,現在動手的話很有可能會引發其餘強盜們的戒心,要是讓他們分散開來,事情只會變的更加難辦。
不過剛纔似乎也聽到了些好消息。烏特雷德的團伙裡面果然存在着不合的因素
雁阿九的嘴角流露出了些許的微笑,如果真和自己猜測的一樣——
烏特雷德今日恐怕是要玩完了。
(第二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