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罵完了,要掏乾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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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筠聽了他的話,心中大喜,再也顧不得戰友們了,急忙辯解道:“哼,老夫可是上奏官家、太后,請增供養的!”心說幸好老子當日催請增加供養,否則現在還不被你冤死?
“哈,這就怪了,官家、太后自奉節儉以養天下之民力,如此體恤百姓,你卻惘然不顧,非但不頌之敬之,反而奏請增加供養,難道你就是如此致君堯舜麼?你這豈非是陷君父於不義麼?”
又是一通劈頭蓋臉的喝問,攪得老頭越來越糊塗,張口結舌,滿頭大汗說不出話來。已經快充血的腦子慌亂地回憶着自己初初想跟他說什麼來着?
“官家、太后。”樑豐轉過身子躬身道:“草民已無話可說,此時草民方知,朝堂之上,也有劉大人這樣的人物。劉大人爲官清廉,精於政事,這時草民一貫敬仰的。不過,像劉大人如此一人說盡兩家話的本事,草民到還是第一次見到。用我們民間說法,這叫做‘烏鴉站在豬背上,光瞅着別人黑。’草民無名無位,弱者一個,還請太后、官家公斷。”
“樑豐,你-----”劉筠又要開口,劉娥此時已對他極不耐煩,冷言打斷道:“劉卿不必多言了,今日召樑豐覲見,是讓他看看計置司的條陳,怎麼變成你們相互爭吵了?他一個後生晚輩,就算口不擇言,你堂堂中丞,何必一般見識?”
劉娥不再理會劉筠,轉頭對樑豐道:“不須說些無用的,你只說說看這計置司條陳該當如何改法。今日叫你來,原是因你作了本《越來草堂筆記》,裡面屢有提到吏治政事,便要考教你一二。”
“是,恕草民無狀,絕談不上如何矯正條陳,只是一些粗淺見識,請太后、官家並衆位相公大人們姑妄聽之。”樑豐恭敬回答,心頭明白,罵完了,就該掏乾貨。也就不再廢話,把方纔吵架時心中對條陳的建議逐條說了出來。
第一、計置司爲暫設機構,要有執事相公最少三個以上任一正兩副勾當使官,成立計置司執事堂,會籤商議該司一應重大事項,決斷及奏報太后、官家;第二、要有各部、司的堂官配合,起碼應有三司、戶部、工部、兵部等配合成立理公署,負責辦理計置司日常公務,行使日常管理;第三、須有**監督機構,可由御史臺執行,但只對太后、官家負責,一應事務毋須與政事堂溝通,彈章不須經過中書省,可直達內庭,但因此番成立計置司的目的是省錢,所以只須對事,不得彈劾相關人等;四、大理寺、刑部調出人手成立劾察署,隨時根據太后、官家要求對御史臺彈劾的事項進行調查,奏明內庭,;五、鹽鐵、茶絲、軍械、漕運等,目前因涉及朝廷根本,不宜全面釐清,建議以路、州、監爲單位縱向深入爲好。
以上是計置司成立的架構建設和大概分工,接下來是具體操作人員的選拔。樑豐提了幾點建議,首先,可以勿論現司何值,歸屬何部,均可以自薦和推薦形式報名計置司理公署,由理公署整理名冊,公示朝廷,由在朝七品以上官員分勤、明、實、惰進行實名投票,其中惰字一項有十名以上官員投票者,即由名冊中除去不用······,錄用者的比例控制在九比一;當然,如果不給點好處,人家憑什麼攬這倒黴差事?所以,必須對計置司操作人員的待遇進行說明,例如說差事辦完,偏差控制在百之一二內的,考覈爲優,或加官一級,或加俸多少,或考覈成績記錄在案今後提拔優先等等······
樑豐心平氣和,條理分明地說了半天,衆人凝神傾聽,認真思索,知道他已經說完,猶自回味這番建議。
建議說完,在場的大佬們情緒似乎發生了劇變。首當其衝的居然是劉筠這老傢伙,本來他認定樑豐是個小人,專會逢迎上意,邀名趨勢的,如今聽他說完,心中一陣狂喜,原來這小子是幫自己啊,把咱們這口子的權利擡得這麼高,呵呵,真要成立劾察署,咱爺們兒豈不就實權在握,想找誰麻煩就找誰麻煩?
王曾冒着冷汗的腦袋也漸漸清爽過來,不時暗暗點頭,到最後聽完,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心裡罵道,這小子不地道啊,挖煤老二踢飛腳---黑(嚇)了老子一跳!先前還以爲樑豐要同自己們過不去呢。
朝堂之上,一衆大臣並劉娥、趙禎均各懷心思,考量樑豐的建議。其中趙禎最高興,這麼單純的孩子聽了樑家哥哥的話,覺得是很好的法子啊,又可以查帳,又不擴大打擊面,最後還能省錢,聽的他恨不得拍巴掌叫好。
“啓奏太后、官家,臣以爲此法可行,臣請朝廷照此施行,暫設計置司,查省天下浮財,已充實國用。”劉筠又出班朗聲說話。
劉娥在簾子裡瞅着這位,心裡頗有些喜感。當下揶揄道:“哦,劉卿不是說樑豐是小人,奏請驅逐之麼?現下又如何贊同他的法子了?”
“這個,臣是對事不對人,樑豐建議好,臣以爲就該當施行,先前,是臣誤會他了。”
“呵呵,知道是誤會就好,劉卿偌大年紀,火氣依舊如此剛猛,雖爲小疵,也是社稷之福。樑豐,今後要多向劉中丞學習,爲人要有雅量,要知善惡,明是非,不以一己之念妄斷,知道了麼?”劉娥轉頭對樑豐說道,小小敲打一下這孩子的小心眼兒,當場報復人家這種行爲,可斷斷要不得。順便也告誡了劉筠,不要動不動就大帽子扣人,搞清楚情況再發言。
樑豐躬身應道“是”。
“今日之議,諸位卿家作何感想,下朝之後自行思索,若認爲樑豐的法子可行,可各自擬了條陳,斟酌其中增刪之處奏來。這就散了吧。”劉娥揮手道。
各大臣躬身施禮,靜靜地依次退下,樑同學也走在最後面跟着出來。
剛出殿門,一個小黃門匆匆出來叫道:“奉旨,賜樑豐御膳,福寧殿御前侍駕。”樑大少爺只好又趕緊轉身領旨,跟着那小黃門碎步走去。
馮拯等人走在前面,聽了旨意,不免回頭看看樑豐的背影,同王曾、錢惟演、丁謂等人相視笑笑。丁謂拱手道:“拯老慧眼識人,下手恁早,下官佩服得緊啊!”
“呵呵,哪裡哪裡,是希聖一力簡拔,不使滄海遺珠,老夫只是佔了個便宜而已。”馮拯撫着長鬚,有些得意地笑道。錢惟演聽了馮拯的誇獎,老臉蛋紅撲撲地像個蔫了的幹蘋果,露出些又得意,又羞澀的表情。
樑豐來到福寧殿偏殿小閣內,小官家早就換了家常服等着他了。見他進來,高興得光着腳丫子就跑過去,笑嘻嘻地拉着他的手,仰頭看着樑豐道:“很好,你今日又讓朕高興了一回。快來,快來,咱們一起用膳。”
樑豐低頭望着他雪白而粉嫩的腳丫子,心道果然是施耐庵說的赤腳大仙轉世啊,笑道:“官家你怎麼不穿鞋就滿屋子跑啊?不怕着涼?”
“呵呵,朕也不知道,反正從小就不愛穿鞋,也沒得過病,自在。”
“我以前在襄州的時候,倒是聽過一段鼓詞,好像是說官家你的。據說你可是天上赤腳大仙轉世,因此喜歡光着腳。有人跟你說過沒有?”
“哦?呵呵,朕都上鼓詞了?這可好玩得緊,是如何說朕的,快道來聽聽。”
“忘了,就記得八個字,說你文有文曲、武有武曲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