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吞神鬼將嘛,唉,挺可憐的,或許是因爲當年一起出現在引鳳鎮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爲我看到這麼小的孩童,居然就怎麼死了,還成爲了鬼魂。倒也有些心生憐憫,雖說引鳳鎮死的人夠多的,但這樣的孩童確實挺少,而且關鍵是……她還能長高,還能長歲數,你不覺得很奇怪麼?”左臣說道。
我也有些好奇,一般成爲了鬼。都不再可能長大,甚至維持死後的樣子,但惜君卻特殊之極,能夠成長,甚至智慧也會有所變化。
“我見到她的時候,她一身的漂亮衣衫,非常的美,我覺得小孩子能夠穿成這樣,肯定是哪個富家裡的孩子。可結果我一問她,你知道她第一句話說什麼麼?”左臣笑着要問我。
“說什麼……”我有些好笑,小小惜君我知道,見過了,太漂亮了這孩子。
“她說,我餓,哈哈……太好笑了,可惜,那時候引鳳鎮根本沒什麼東西給她吃的,後來我成了鎮長……這孩子卻還浪跡引鳳鎮的周邊撿東西吃。你知道嗎,我後來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那身衣服已經給個抱嬰的女鬼搶走了……”左臣想了想,又繼續的回憶起了惜君的事情。
原來,惜君在引鳳鎮的時候混得也不怎麼好呀,沒有惜君媽媽在,她也不過是沒有根莖的小草而已。盡剛尤弟。
後來因爲格格不入,惜君就成了被人欺負的對象,衣服給人扒了,身上套着一身的破衣,還有給其他鬼咬過的痕跡,這一天喊餓的鬼,怎麼能融入鬼的環境裡?
大家都吸食陰氣,而她卻是吃人間東西而存在的吞神鬼將,給人嘲笑和怒罵也就司空見慣了。
再後來,左臣說接濟過她好些次數。結果惜君是個吃貨,根本喂不飽,加上事物繁忙,他也就沒再注意這孩子了。
“接下來的一次,我發現欺負過她的鬼,忽然就不見了,這就難爲我了,引鳳鎮有引鳳鎮的規矩,我作爲鎮長的時候就列舉過的,大家都能守着規矩不亂來,因此鎮上的居民也就越來越多了,後來消失的鬼魂多了,我也就又注意上她了。”左臣捏着尖尖的下巴說道。
“結果你調查出,是惜君吃了她們對吧?”我已經想象得出,惜君吞吃了其他鬼魂的事情。
一個給欺負狠了的小女鬼,和大家都格格不入的時候,難免也就做出一些激進的事情。
“是呀,這孩子吃了鬼,我們引鳳鎮的鬼都不是孤魂野鬼,對抗外敵,好比魏子靈這種後山的山賊,還是需要十分團結的,既然吃了鬼,那是要接受懲罰的。”左臣說道。
“但你因爲顧及舊日的接觸,所以沒有對她下殺手吧?”我已經猜出了惜君在引鳳鎮的事情。
“唉,她不但長高了,脾氣還變了很多,欺負她的鬼,都給她吃掉了,吃鬼晉級,對鬼確實能夠增長等級,但卻不會增長太多,可她很奇怪,吃一個就有一個的力量,我心裡就隱隱覺得不對勁,只能把她關在了荷葉池裡一段時間,荷花你也知道的,這東西象徵佛,有鎮鬼之用,對她是有點作用的,關在那裡也有懲罰的意思,後來,她一直就喊餓,所以我把犯了過錯的一些鬼丟給了她,她卻全都吃光了,這就不得了了,等級一直的飛漲,但我也就害怕了,猶豫得很……”左臣皺起了眉,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
我知道,那是惜君蛻變的開始,她變得厲害了,變得藐視一切欺負她,和她不相識的人,她覺得自己強大後,就能主宰其他個體的生死,這纔有了之前因爲升級而產生的極度信心膨脹吧?
惜君身世可憐,我能夠從小小惜君的雙眼中看到這孩子的品行,清澈的眼神代表了善良,和惜君母親一樣的溫婉。
很可惜,雛鳳落地不如草雞,單純的惜君是不能存活引鳳鎮中的,因此她外衣裡包裹着一層層的荊棘,誰敢靠近她,她會毫不猶豫的反擊,即便是熟如江寒,宋婉儀這些夥伴,她也未曾開啓心中的大門。
唯獨是遇到了外婆吧,我想。當然,或許還有我。
“你外婆來了,她一邊的擴張小義屯的地盤,一直還跑來我這裡要挾我,我知道你外婆厲害,不過她卻是有原則的人,因此倒也不是特別的忌憚她,然後有一次,她不知道發了什麼癔症,忽然就到了引鳳鎮,然後直接到了蓮花池,指名要了吞神鬼將,我有些好奇,不知道爲何這般突如其來,不過吞神鬼將對我引鳳鎮而言是負擔,我知道你外婆是養鬼道,因此就毫不猶豫的換取了一些好處,再後來見到那被你外婆稱呼爲吞神鬼將的孩子時,就是血雲棺之後的事情了,也就是你獨闖引鳳鎮的時候,別說,那時候看你帶着這孩子,我就已經生出救你之心了。”左臣自己也很迷茫,其實他懂的東西,也就是片面的遭遇,畢竟一鎮子的鬼要他管理,他也不能時刻關着惜君。
“外婆的事你知道多少?好好的詳細給我說說吧?”聽完惜君的身世,卻兜轉出了外婆,這是我覺得最重要的,也是血雲棺往後能否開啓的關鍵所在。
“血雲棺,那東西是毀滅了引鳳鎮的存在,我豈會不知道和不詳細?我記得那日,一羣穿着奇怪的道士來探引鳳鎮,就曾經用符紙溝通過我,說要把血雲棺放在鎮子上,結果我沒答應,那羣人也就走了,卻沒有想到有一天,血雲棺就突然來了,這件事情我一直就很覺得意外。”左臣自己恐怕都不明白爲何血雲棺會降臨引鳳鎮。
沒有陰司的指引,沒有下過陰間的左臣,根本不知道引鳳鎮底下藏着活陣,而活陣裡,恰恰是整個引鳳鎮的核心。
封印着真正鳳凰,惜君母親的活陣!
我不知道告訴他這個事情,他抱着什麼態度,不過現在和他說起,根本沒其他的用處,他只是適合當一個城隍的城隍爺,或者一個小鎮的鎮長,有些事情,還是不能牽扯上他。
“血雲棺來了,你外婆卻沒有到,那東西太厲害了,鬼氣沸騰,我忽然還以爲那羣和我溝通的道士是神仙!心中不但害怕,也不敢有半點不願意了,那時候血雲棺還沒有鬼王擡棺!就停放在了鎮子陰氣最重的地方,再後來,你外婆自己渾渾噩噩的從鎮子外走進了引鳳鎮,我記得當時有手下來報的時候,我還出去打招呼,想要問她這次要來幹什麼,結果你外婆根本不搭理我,自己去了血雲棺那,後來我覺得應該是開了棺槨就睡了上去!”左臣心有餘悸。
我能想象得到,如果別人把血雲棺弄到我的地盤,這種感覺到底多鬱悶了。
“外婆進了棺槨,棺槨就活了麼?”我驚訝的問了起來,其實我已經不止是一次的模擬和猜測血雲棺的事情了。
“我哪知道!我沒親眼看見呀!你外婆不見了,不是進了血雲棺到了哪裡?”左臣說道,又想了想,說道:“呵呵,其實我跟你說,血雲棺那事情之後,來了好幾撥有意思的人,最有意思的你知道是誰麼?”
“誰呢?”我對左臣忽然打斷血雲棺的事情很不滿,那畢竟是外婆和血雲棺的關鍵,不過,卻能有誰把左臣的注意力給死死吸引住,確實是了不得的東西。
“是一個叫做李破曉的人!”左臣說完這句話,我猛地愣在了當場!居然和李破曉拉上關係了!這跳躍性太大,我竟一時沒忍住,差點驚呼出聲。
李破曉的秘密要揭開了麼?左臣到底知道些什麼?難道周璇的事情也會因此而連接上了麼?這二愣子爲什麼要借屍還魂,爲什麼本來強大無比,最後卻要借身張一蛋,一切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