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毒邪門的法術……”李破曉魂體受毒,身體卻是首當其衝,他身上的傷口發出暗綠色的熒光,而血偏偏冒不出來,讓人吃驚和膽寒。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夏一天!”周璇大怒,的飛過去查看李破曉的傷勢。這一摸之下,頓時縮手,顯然是因爲給幽冥毒劍的毒氣燙着了。
這種蠱毒專門挫骨銷魂,是我用蠱毒秘法塗抹到地仙符上,然後以法術催發而出,最是兇狠歹毒,常人觸之無用,但修玄之人隨着修爲,感受到的會越來越強烈,挫骨還好說,畢竟身體可以用藥物來控制。抑制。甚至消除,可李破曉中了好幾劍,當然魂體難免受到極大傷害,這才難忍這樣的銷魂之痛。
“夏一天!你快交出解藥!否則!否則不要怪我!”李斷月怒目瞪着我,兩枚劍丸在身邊嗤幽幽的轉着,速度越來越快。
“解藥?這種蠱毒既然是殺人之用,怎麼會有解法?如果你們保養得好,身體倒是能夠漸漸恢復,不過等他死的時候你會發現,骸骨輕個幾斤幾兩也正常了,不過這都是表面的,以他的修爲計算,他的魂至多還剩下一年。張元義是普通人,這種蠱毒不會對他有害。不過李破曉就不好說了,他的靈魂必然要受盡烈火烹油的煎熬!”我恨恨的說道,隨後看向了揹着一口肉身佛的大和尚圓慈。
“阿彌陀佛,夏施主,看在大家皆是朋友一場的份上,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跟李施主一般見識?”圓慈雙手合十,一派得道高僧的模樣。
“大和尚,說人話,不要裝什麼神僧。你後面那位纔是。”我皺起了眉,目光中,一股仙氣幽幽從肉身佛中跑出來,這種感覺很奇異,若是換做以前,肯定發現不了。
圓慈表情凝固了下,卻依然一本正色:“夏施主,貧僧一向如此,爲何你卻說我裝?”
我皺了皺眉,這小子難道變了性情?
嗡嗡!
兩道劍光忽然就這麼飛了過來!一把點向我的眉心,一把點向我的胸膛,李斷月果斷的出手了!
我冷笑一聲,身形一閃就避開了這一擊,但這劍光非同一般,折轉的速度幾乎達到了九十度,一下就調轉了方向朝我扎來!
唸了幾句咒語,無數追仙鎖頓時從背後長了眼睛一般打向了飛劍!
啪啪啪!
飛劍連續斬斷追仙鎖,一路朝我射來,這劍光着實逆天之極,我連準備的時間都不夠了,只能是準備掏出六道盤對抗這恐怖劍光!
轟隆!
圓慈雙掌一推,一座土牆應聲而出,兩枚飛劍‘啵啵’的兩聲,沒有給擋住就透過了土牆,仍朝着我射來,不過速度明顯是慢了許多!
而另一把卻詭異的出現了劍魂,腳踏飛劍,速度瞬間提升了無數倍,比閃電甚至還快!
噌!
我臉上一涼,一道血痕出現在我的耳畔,若非是偏頭夠快,此時後腦勺就多張嘴了!
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知道當時在十萬大山森林時,李斷月並未施出全力,現在纔是她的劍魂劍丸的最強速度!
“夏一天,交出解藥,或者給破曉解毒,否則,剛纔那下就不只是臉劃傷了!”李斷月怒目而視,李破曉的重傷讓她已經怨憤了我。
“你可以再試試剛纔那招!”我緊皺眉心,手中拿捏了虛無劍和縮地術的法訣,看着兩枚又回到了李斷月身邊的飛劍,心中暗暗駭然,果然劍丸是牛氣轟天的東西,速度居然能逆天到如此程度,連我以速度見長,現在都感覺到了些許的不自信。
一旦劍魂踏劍,這劍光速度立即暴漲數倍,誰能攔住?恐怕三才境在這裡也要給劍光透體而過,神魂俱滅了吧?
“夏一天!”李斷月怒意勃發,雙目猩紅如血海,兩枚飛劍畫出兩道紅光,嗖嗖的往我扎來,這速度,比剛纔加速更是恐怖!看來到了兩儀境,她仍然要比李破曉強上許多,而一直沒出手,不是因爲她弱,而是未到發揮之時!
“冤家宜解不宜結,幾位施主,且慢廝殺。”
正當劍光要射過來的時候,忽然一堵石牆砰砰的又在我和劍光之間竄了上來,但這石牆明顯黝黑如鐵,兩枚劍光撞到了石牆,砰砰的兩聲金屬交擊,就失去了速度,顯然這位的石牆手段比圓慈要強大無數倍!
“師父,徒兒苦勸幾位施主莫要兵戈相見,然而佛法禪機悟得不夠,未曾讓幾位施主且住,把師父給驚擾出來了。”圓慈雙手合適,扎馬步蹲在了地上,而後金光萬丈,後面肉身佛轟隆一聲,居然就這麼開啓了!
“唉,因果緣由,自是緣定,緣起緣滅,緣起緣生,今日之報,何嘗不是昨日所起?”一個瘦的幾乎只剩下骨頭的老僧從肉身佛中走了出來,搖搖晃晃的,就好似晾衣杆在自己走一樣。
老僧說的話差點讓我感動得熱淚盈眶,幾乎以爲找到了知己。
誰說不是?李破曉當年老橫了,毒打我也不是一兩次了,如今風水輪流轉,給我虐回來難道不應該麼?且知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是?
周璇皺眉,李斷月更是悲憤,也虧得李破曉這硬骨頭,居然扶劍鞘站了起來,雖然兩腳哆嗦,不過也是頗有骨氣了。
“神僧躲在肉身佛中,修煉成屍仙,不知道違不違背佛家禪學?”周璇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她在這裡修爲最弱,所以也最是光棍。
“佛心道心,皆在我心,不在我身,不在人言。”老和尚僵硬的笑了笑,似乎發現自己笑得僵直,就用手動了動腦殼,啪啪兩聲骨骸活動的聲音,我甚至懷疑會不會下巴掉下來。
這老和尚說無論道心、佛心、屍身,就算不同都是表象,只有自己的心纔是最重要的,所以不畏人言。一旁的圓慈嚴肅的雙手合十,一副誠摯的說道:“不愧是師父,徒兒受教了。”
“晚輩見過福真神僧。”我連忙見禮,這位修爲已經居然已經是四象境,民間裡存在這等神僧,也實屬反常了。
躲在肉身佛裡修煉,無非就幾種原因,那佛身要麼是法寶,要麼是避劫工具,而圓慈四處奔走,很可能是在尋找仙靈之地,供肉身佛修行,不過以屍身修行到這個程度就厲害無比了,屍仙和屍皇完全不同,身體幾乎和人類地仙差不多,法術自然信手拈來,而肉身更是厲害得不行,如同銅筋鐵骨,尋常法術都難以傷到。
糾結起來,其實之前就有端倪了,扛龍村大戰時就曾經見過圓慈有用不完的法力,原來有師父坐鎮,不然哪來的底氣十足?
“夏施主,恭喜你又有進境,且如今氣運加身,天下共主之勢已成,爲天下蒼生計,還望施主多行善舉。”福真神僧也回了禮,並且上下打量我,這讓旁邊的幾位着急了起來,這李破曉還趴在那呢。
這話我聽過不少了,可氣運居然還能看出來,我同爲地仙,怎麼就沒看出?果然是圓慈師父,忽悠本事真不小。
“師父,李施主怎麼辦……”圓慈畢竟和李破曉是好友,當然沒忘了問。
福真這才走向了李破曉,可看了一眼後就搖了搖頭:“誠如夏施主所言,身體毒性可以抑制,然而魂體的蠱毒已經擴散周身,除非脫胎換骨,白日飛昇,否則斷無可行之路。”
“晚輩求神僧指點迷津!”李斷月頓然慌了,顧不得什麼就準備拜倒。
結果福真沒打算受禮,避讓後說道:“施主,解鈴還需繫鈴人,莫要求貧僧,求我不若求夏施主。”低樂名才。
我冷笑一聲,斷然說道:“對不住,無藥可解,你們慢慢玩吧,這件事我就管不了這麼多了,要報仇的可隨時來找我,要解毒?很遺憾,我幫不上忙。”
“夏施主,此蠱毒你斷然能解。”福真篤定的說道。
“呵呵,如果乾坤道的劍丸劍魂之事,能夠給我個圓滿的解決,我倒是不介意試試的。”我皺眉說道,我又不是臨牀醫學家,研究這等毒辣的劍法還要先在小白鼠身上試解藥,當然是管挖不管埋。
“夏一天,我知道你當我是朋友,很想幫我,我很感激你,但成爲劍魂卻是我自願而爲,如果你不是爲了報私仇,還請替破曉解了此毒可好?”李斷月滿懷期望的說道。
“既然知道就什麼都不用說了,乾坤道如此歹毒,居然把劍奴製成劍丸,不要說你,就算換成個陌生人,我都不會看着她成爲乾坤道的陪葬品!”我斷然說道,李山河和李玲瓏之事,李牧凡和他妻子之事,都以悲劇收場,我能眼睜睜看着李斷月也這樣麼?
如果有一天,李破曉仍然站在我的對立面,招來的劍丸卻是李斷月,面對表情木納的可悲少女,我會如何?
我必然傾盡全力將李破曉打成灰燼!
所以爲了防止悲劇的再一次發生,我勢必要去解決它,消除它,死李破曉一個就夠了,李斷月至少能活。
“阿彌陀佛,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前世如此,後世亦然,命運呀。”福真神僧說吧,搖了搖頭。
“反正他也不會立刻死,我不過是給他頭上加了把劍,督促他解決這個問題罷了,若是一年內解決不了,你死,他就陪葬好了。”我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