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跟我說,我自然想入非非,心說這陳靖不會是以前打仗的時候,辜負了某大戶人家的姑娘,還殺了那大戶人家一家子,這才引得那大戶人家所有人變成鬼來找他報仇的吧。
張嫣是鬼,懼怕陳靖身上殺氣,離陳靖遠遠的,看起來形單影隻,有些可憐,我就遠離了陳靖,湊到張嫣身邊,說了聲:“一會兒穿旗袍給我看。”
這話一出,張嫣離我更遠了。
子時已至,奉川縣城街道上響起了打更人的聲音,今夜這裡一片寧靜,似乎沒什麼動靜,不過快到十二點時,陳靖突然想起什麼,回身轟地一聲,竟將這兩扇木門給踢得粉碎,我們全都跟着進去,見張思瑩正倚靠在牀邊垂着頭,已經死去了。
陳靖先一步過去,將張思瑩抱了起來,橫放在了牀邊,回頭眉頭緊蹙,說:“你們去門外守着。”
這些軍官對這種事情已經很熟悉了,面露悲哀嘆了口氣,全都出去了。
果然,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不可以改變的,我也準備離開,剛要轉身,陳靖上前在張思瑩手中取出了一小瓶子。
那瓶子正是張思瑩在胭脂水粉店準備買的那香水,我分明已經叫她不要買了的,怎麼還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陳靖盯着這小瓶子看了幾眼,冷聲問:“這瓶子是哪兒來的?”
我將下午的事情表明了,陳靖馬上出門,指了指一小隊人:“你們守着夫人的屍體。”又指着另外一隊人說,“你們跟我來。”
陳靖這會兒身上殺氣極強,連我都有些不敢靠近,更別說張嫣,忙讓張嫣進入了扳指之中。
陳靖對我說:“陳浩,你也一起來。”
出了司令府,準備了一隊戰馬,陳靖給了我一匹,白天坐過一次,免強可以操控了,一隊人上了馬,陳靖雙腿一夾馬,馬嘶吼着奔跑了出去,其餘的馬也跟隨一起狂奔起來。
一時間,馬蹄聲和這隊軍人喝聲響透了整個奉川上空。
到了之前的胭脂水粉店,所有人下馬,陳靖緊了緊自己束在身上的皮帶,上前一腳踢開了這店門,砰砰就開了兩槍,將店主驚醒了,出來見是陳靖,大驚:“陳司令,您這……”
陳靖直接一腳把他給踢倒在了地上,一腳踏在了他的身上,拿出了在張思瑩身上發現的那瓶子,質問:“這東西,是你店裡的?”
這店家一見這瓶子,馬上點頭:“是的,是的,今天下午夫人還來看來着,我見夫人着實喜歡,就將它送給了夫人。”
陳靖面色冷冽,說:“說實話。”
這店家面如死灰,說:“不是我呀,不是我,是鬼,是鬼做的,她說要是我不把這東西給夫人,她就要殺了我一家
人,我上老下有小,沒辦法之下才把這瓶子偷偷放在夫人身上的。”
“那女鬼在什麼地方?”陳靖問。
店家說:“這我哪兒知道呀,司令,放我一馬,求求您了……”
“我讓你說,那女鬼在哪兒?如果她跟你沒關係,怎麼會將舌鬼油這種重要的東西交給你?”陳靖一眼看出端倪。
原來這東西叫舌鬼油,在陳文書中的齊物篇見過,舌鬼油有兩種成分,一爲佛油、以爲屍油,爲死去的舌鬼煉成的。
舌鬼是在百鬼錄中有一席之地,平時所說的長舌鬼,就是舌鬼中的一種,他們的言語能力十分厲害,可以讓別人相信他們所說的話。
每一隻舌鬼可以煉出幾滴舌鬼油出來,這東西陰邪至極,用得好可以福澤綿延,要是用得不好的話,害人害己。
因爲是鬼魂精華部分,鬼魂自己見了都會害怕,更別說是人,要是沾上半點,很可能就死於非命了。
這店家見陳靖似乎已經知道了一切,不再狡辯了:“就,就在樓上。她說我幫她辦事,她可以讓我生意變好,我這才相信她的。”
陳靖讓兩個大兵將這店家先給牽制了起來,而後上樓。
樓上是店家臥室,還沒進入其中,就能感覺到裡面的一陣陣陰風,其他士兵不敢上來,只有我和陳靖兩人上了樓。
陳靖上樓後,神色漠然四處看了看,最後走到一老衣櫃的面前,直接將衣櫃舉起來,從窗戶口丟了出去,砸得粉碎。
一白衣女鬼自裡面出來,正要逃跑,陳靖從樓上跳了下去,膝蓋剛好頂在了女鬼後腦勺,將女鬼頂出去十來米遠。
我往下看了看,見不高,正要往下跳,卻有另外一個女鬼出現在了我的身後:“小鬼,昨天就是你壞我的好事。”
我回頭看,一臉色慘白的女人幾乎湊到了我臉上,直接一拳打了過去,將她臉給打得凹陷了下去。
下面陳靖幾乎單方面虐殺那鬼魂,就算不用法術,他身上殺氣也不是那女鬼能承受的。
這女鬼被我打退幾步,我迅速召出張嫣、代文文、韓溪三人,三人出現,將這女鬼給圍在了當中。
女鬼見張嫣她們三人眼中顏色,馬上轉身就要逃跑,張嫣他們三人卻死死將她給牽制住了,我躍身過去,掏出一張黃符貼在了她的額頭上,不過黃符馬上變成黑色。
我見無效,又一口氣上去,她的臉開始潰爛,十分噁心。
我抽出早就準備好的金錢劍,一劍劈了上去,她的腦袋落到了一旁,我再降符紙貼在了她身體上,身體噗地一聲散掉了。
我隨後過去,將她腦袋也一腳踩散。
代文文等人鬆了口氣
,韓溪過來說:“主人,你沒事吧?”
“沒事。”我說。
往窗子外看,那女鬼竟端端正正跪在陳靖面前,陳靖只說了一句話:“我一而再,再而三放過你們,這是你們逼我的。”
說完上前掐住了女鬼,將她舉了起來,眼神變得極其可怖,這股氣勢,竟然跟陳文一模一樣,要是看不見正臉的話,幾乎就把他認成陳文了。
僅僅是在這眼神之下,女鬼慘叫着變成了煙霧。
陳靖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瞬間將我嚇退了好幾步,陳靖問:“你解決掉另外一個了?”
我恩了聲。
下樓去,陳靖進入了屋子裡面,店家正在不斷哀求,陳靖直接拔出了槍,對準了店家的眉心,眼見要開槍了,我忙說:“他罪不至死……”
陳靖冷冷說:“我殺人不計其數,不在乎多一個,在我眼裡,沒有罪不至死這個詞,只有該死和不該死。若你想好好做生意,自己努力便是,走這極端的路,你可知道會害多少人?你既然上有老下有小,我殺了你後,你家人由我的軍隊撫養。”
店家已經絕望了,陳靖不是說着玩兒的,砰地開槍了,店家倒在了血泊之中。
確實,他當兵殺的人,算上他手下的,怕是都上萬了,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哪兒會在乎這麼一個,死了也就死了。
我不過是見證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是怎麼死的而已,沒什麼好感慨的。
隨後收隊騎馬回了司令府。
到了張思瑩屋子外面,他讓所有人不要打擾他,他自己進入了屋子裡面。
到次日早上他纔出來,面色已經是那般淡然。
當日就準備好了棺材,將張思瑩裝入了棺材之中,親手寫了一封書信,放在了張思瑩的身上,並將張思瑩所穿的那套新婚衣服放入了棺材裡面,連靈都沒有守,帶着張思瑩的棺材上山,挑選了一塊地方風光下葬了。
張思瑩所埋葬的地方,在今後沒有被幹擾,我默默記下了這位置。
張思瑩已經死了,按照歷史軌跡,陳靖接下來就應該去桑植縣挖棺材了,這纔是我一直等在這裡的目的。
果然,陳靖回到府中之後,當下宣佈,啓程去桑植。
我問:“去桑植做什麼?”
陳靖回答說:“有些事情,總要解決的,現在死了三個人,我不會讓第四個人死去的。”
我說:“我也跟你去。”
我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聲音:“臭小子,你丫找死呢,這地方是磁場,你以爲桑植還有?”
我回頭看去,卻見一身道袍的陳文站在門口,不過打扮有些怪異,蒙着臉,跟古代俠客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