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此言當真?”楊晨本來已經絕望的內心瞬間又萌生了一絲曙光,他進入公會之後一直多方打聽帝國中的神秘勢力,對這些繁瑣的會規也沒有了解,就算有人告知也是聽過就忘。
“是四千無誤,不過……”
“太好了!”
不等楚懷玉說完,楊晨就興奮地叫了出來,剛纔從聽到胥悲度的宣判之後他就從心底深處感受到了真切的恐懼,這份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被廢去修爲變成連普通人都不如,這對於任何一個修靈者而言都相當於是宣判了死刑,楊晨自然也不例外。
其實他勉強堅持到現在完全是因爲心中有一個強大的依託,那就是龍叔,雖然它已經是靈魂之身,只能屈軀於晶玉這樣一個異空間當中,沒有任何靈力,但是楊晨內心有一點是堅信不疑的,那就是世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難倒龍叔。
“那我們豈不是完成一個天級低等的任務就可以了?”
楚懷玉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只是爲難地看着楊晨。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
“有問題,因爲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楚懷玉毫不掩飾,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首先第一個不可能之處就是,天級任務只有天級潛力的學生才能夠接受,所以……”
楚懷玉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是楊晨已經十分清楚,他本身是地級潛力,自然只能夠接受地級以下的任務,是沒有資格去做天級任務的。
剛剛燃起的希望又瞬間破滅,楊晨的內心當真可以用波瀾起伏來形容,他沉默片刻,突然跳起來說道:“小玉子,你有沒有發現在今天大殿之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不對的地方?你是指什麼?”
“昨天晚上我們放走費衣的時候,已經確定過周圍沒有任何人,但是胥悲度還是執意地說我們有通敵之嫌,雖然語氣有點委婉,但是其中堅決確信之意卻是十分真實,這說明我們的一舉一動早就已經在公會的耳目之中了。”
楊晨突然說起這個,楚懷玉也不由得去回憶剛纔的一些細節。
“你這麼一提,好像確實如此,公會的實力實在是有些太恐怖了,當時我們周圍數裡之內除了侍衛之外,根本就沒有其它人,而這些侍衛修爲都只是一般,不可能發現我們的行爲。”
“而胥悲度一直有着鬼見愁的稱號,誰的情面也不給,聽說他以前還廢除過皇室中人的修爲,說明他根本就不怕什麼皇帝,公會和皇室本來就是帝國中相持的兩大勢力,這也很正常。”
楚懷玉本就是聰明絕頂之人,經楊晨這一點撥瞬間明白,原來胥悲度根本從開始到最後就一直沒有變過自己的決定,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演給衆人看的。
“所以胥悲度他早就知道文林師兄的死因,還有我們放走費衣的事情,那最後給我們的判罰就很有深意了,他本來大可以直接將我們廢除修爲,逐出公會,就算是最後因爲炎青玉求情,也僅僅是對我而已,說明他本來給我們兩人的處罰都是一樣的。”
“四千……四千……”楚懷玉眉頭緊鎖,喃喃自語。
“難道他的本意就是提示我們要去完成一項天級任務?可是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胥悲度爲何要多此一舉呢?”
楊晨本來只是有一絲猜想,現在楚懷玉將胥悲度的心理揣測到了如此的地步,他也不由得深思起來,突然,一道靈光像閃電一般穿越過腦海,難道……
“既然胥悲度知道我們的所作所爲,但是卻沒有直接給出最嚴厲的判罰,說明他也一時對文林與費衣的事情有些猶豫不決,那麼,驅使他做出最後的決定卻又留下一線生機,只能是……”
“背後有勢力在左右着他,他不敢違背,但也不想違背自己的本心。”
楊晨想起姥姥從小對自己講過,如果把所有的可能都清除之後,剩下的就算看起來再怎麼不合理,那也是正確答案,這雖然是一個大膽的猜想,但是卻是在當下最有可能的。
可是,又有什麼勢力能夠讓堂堂出雲帝國青年公會的執法殿的執事感到不敢違背的呢,就算是皇室恐怕也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吧。
楊晨和楚懷玉同時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小玉子,想不清楚就不要去想了,當務之急,是想怎麼在一個月之內得到四千星魂值吧!”
“只好如此了。”
楊晨朝遠方眺望,炎炎烈日當空,外城中那千萬巧奪天工的堂皇高樓巍然聳立,在藍天之下閃耀着灼目的金光,一時間竟像是黃金之城一般。
”小玉子,我想有一個人可能會給我們一點提示,而且他也願意這樣做。”
“誰?”楚懷玉話剛一出口,隨即看到楊晨所望去的方向,頓時微微一笑,心中瞭然。
“那我去找公會裡的師兄問一下關於任務的問題,你去吧。”
“嗯,萬事小心。”
楊晨說完轉身縱躍,只是眨眼之間,已經在百米之外,雖然他嘴上說不用着急,但是關乎到自己的生死,雖然龍叔可以救自己,但是那樣的話,估計自己要變成整個帝國的通緝犯了。
而楚懷玉也朝着搖光星雲殿走去。
從武陽城帶來的白蹄烏雲駿早就被楊晨換成了金幣,他走到城門口的一處驛站,花錢又買了一匹靈獸駿馬,看到花了原本數倍的價錢,楊晨不禁有些心疼,一邊暗罵奸商,一邊騎馬出了出雲城內城。
不過一分價錢一分貨,這花大價錢買來的靈獸教程頗快,在楊晨極力催趕之下,很快就來到了外城的城門之處。
顧不得自己有些狼狽的模樣,楊晨跳下馬就直奔那些侍衛過去。
“我找你們的隊長。”他氣喘吁吁地說道。
看到面前侍衛有些疑惑的目光和陌生的面孔,楊晨又補充說道:“我是你們隊長的朋友。”
“看來守衛城門的侍衛經常更換啊!只要廣大哥還在就行了。”
侍衛前往城牆之上通報之後,很快就從上面走出來一個身材高大的彪形大漢,手裡拿着一個酒壺,嘴裡還罵罵咧咧地大喊道:“朋友?我廣承志在出雲城中早就沒有朋友了!”
廣承志又猛地喝了一口酒,擦了一下嘴巴,楊晨頗爲欣賞他的豪爽和直率,不過此時聽到對方這頗爲放蕩的話語,也有些失笑。
“廣大哥,我原本還以爲我算是你的朋友呢,想不到你心裡是這樣想的,哎……算了!”
楊晨假裝很惆悵地自言自語,一邊欲轉身離去。
廣承志見來人是楊晨,早就把喝得見底的酒壺扔到身後侍衛的手中,大叫着追了上去:“原來是楊晨小子你,我還以爲是誰呢?這次算我錯了還不行麼?”
周圍的侍衛看到自己的隊長平日裡一直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雖然對待下屬還算不錯,但是喝醉之後也是非打即罵,哪裡有過這種服軟的時刻,不禁一個個有些目瞪口呆,紛紛在猜測這個模樣普通的少年時何方神聖?
楊晨也不想讓廣承志在下屬面前丟面子,便順水推舟,叫道:“廣大哥……”
“哈哈!你小子怎麼有空來找我了,在公會可是混的風生水起啊,那些個富家子弟我看沒有一個會是你的對手!”
“廣大哥別挖苦我了,我們先不談這個,這次我是來找你喝酒的。”說着楊晨晃了晃手中的酒壺,這是他在交易所中專門買的好酒,據說是給皇室特供的。他本來欲直接說出自己來的目的的,但是見到廣承志的不羈模樣,瞬間被感染,轉眼將那些不快淡忘。
“哈哈,竟然是竹靈清酒,這個我平時都喝不起的,不枉哥哥這麼喜歡你,走着,我們上去說。”
坐下之後,廣承志吩咐身邊的隨從去附近的酒樓里弄了幾個小菜,兩人坐在出雲城中最高的哨樓之上,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怫着迎面吹過來的輕風,別提有多愜意了!
不過楊晨酒量不行,幾杯下肚,小臉就紅了起來,惹來廣承志一頓嘲笑。
寒暄了一會兒,廣承志突然放下酒杯,關心地說道:“說吧,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楊晨正酒勁上頭,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突然聽到對方的提問一下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說道:”什麼?廣大哥你想多了,我真是過來看你的。“
”呵呵,你小子還想瞞我,你進入公會之後應該是除了修煉,接任務之外,沒有別的時間了,況且我一開始提及的時候,你的臉色已經暴露了你自己,說吧,是不是遇到什麼問題了?”
楊晨被廣承志這麼一說,瞬間想起自己已經是處於死生存亡的時刻,立馬酒醒了一半,不禁有些佩服起廣承志的心思。
楊晨三言兩語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廣承志聞言臉色變換,只是靜靜地聽着,卻不發一言。
待楊晨說完之後,廣承志方纔緩緩回道:“想不到前日內城所發生的大事是這樣,我一直在外城都不知曉其中詳情,看來皇室是將事情封鎖了起來。”
“不過你們做的很對,大丈夫想要報仇就堂堂正正的去報,哪兒能一直在背後使陰招。”
得到廣承志的肯定,楊晨也頗爲高興,不過這不是其中的重點。
”廣大哥,你感覺胥悲度的決定是不是像我們猜測的那樣?”
廣承志聞言出奇地沉默了下去,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楊晨,你們加入公會是自己的決定,我不好干涉,但是帝國公會早已經不復當年,現在的公會已經遠遠不如皇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