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擡起手,從兜子裡摸了摸,纔想起來因爲醫院裡是禁止吸菸的,他的煙早就丟了,他覺得嘴裡乾澀,動了動,大半晌,才又站直了身子,走到了門前,輕輕的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病房只開了睡眠燈,昏昏暗暗的光線,照的人臉上的表情並不清晰。
盛世走到牀邊,落座牀沿,便看到了女子蒼白熟睡的容顏。
他擡起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她的面頰,手指微微的抖了抖,視線沿着她的輪廓線一點一點的下移,最終停落在了她手腕傷口處,觸目驚心,彷彿時刻提醒着他到底做過多麼殘忍的事。
整個病房安靜無比,他就那般坐在牀邊,盯着她的臉一直瞧着,一直到天色泛白,太陽升起,他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頰,停留在了她的耳側,他緩緩地俯下身,漂亮的薄脣輕輕的吻上她的額頭。
他的脣,在她的眉心停留了很大一會兒,他才依依不捨的擡起頭,落在她耳邊的指尖輕輕的捋了捋她的髮絲,替她整理了一下被子,他帶着一夜未眠的疲倦,淡淡的站起身,輕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目光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隨即擡起手,按了一旁的服務鈴,然後淡淡的轉身,走出了病房。
有小護士聽見了服務鈴,已經趕了過來,盛世指了指病房,淺淡的開口:“照顧好她。”
隨即,也不等小護士說話,他便擡起步伐,頭也不回的離去。
我們一直都深信,如果深愛她,就把她最渴望的給了她。
然而,多少淺淺淡淡的轉身,是旁人讀不懂的情深?
顧闌珊從醒來之後,身體恢復的很快。
御墅臨楓別墅裡的管家太太每天會來醫院照顧她以外,她再也沒有見到過其他的人。
尤其是盛世。
她沒有開口詢問管家太太,管家太太也沒有開口對着她提起過盛世。
兩個人就像是心照不宣一般,提前達成了協議,盛世成爲了一個禁忌話題。
顧闌珊是在清醒過來之後的第十天出院的,那一天北京城發生了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是顧家的大小姐顧恩恩結婚,第二件事是韓城池的父親被槍斃。
顧闌珊在醫院裡的東西,是管家太太收拾的,出院手續也是管家太太辦理的。
管家太太拎着東西,和顧闌珊走到醫院的停車場,便看到已經等候在那裡的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