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四季書院”院主黃天波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氣息斷絕,一縷縷龐大的真氣念頭失去控制,竟然從身體之中冒了出來,圍繞着身體旋轉一陣,又迴歸入竅,死寂死寂。
這是走火入魔而死,和被打死不同。
“四季書院”院主黃天波這樣走火入魔死後,一身修爲卻是還在,誰得到了他的身體,就能夠擁有他全部的法力,和韓蕭子一模一樣。
在場的諸多大儒也都是修行極爲高深之輩,個個學問經究天人。看到這樣的情景仍舊忍不住臉色變化。
那些大儒的弟子,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到了現在,那些大儒有鎮定功夫,他們的弟子卻就失去了鎮定,畢竟雙方辯論,一方赫赫威名的院主大儒被氣死。
“氣死了!四季書院的院主居然活活被氣死!被罵死!”
“這也怪不得他,亞聖言辭鋒利,如劍仙擊劍,往來飄忽。四季院主雖然厲害,但又怎麼招架得住?”
“是啊,今天這等場合,羣儒雲集,有多少高人?他四季院主有幾斤幾兩?敢來做惡客?既然做惡客,就要有這個覺悟。”
“也是他自己立身不正,說什麼利和義,自己大義沒有做到,就和別人空談,被罵死是應該的。”
“話又說回來,亞聖不愧是亞聖,咱們書院如果得了龍牙米,誰不珍藏起來?怎麼會公佈天下?這方面四季院主的確是事實上虧心了。”
“不錯,若是他行得正,坐得穩,問心無愧,怎麼都不會走火入魔的。”
“學問越高,心魔越重,智慧越大,煩惱越大,不得不防啊。”
“四季書院今天可算是名聲掃地了,院主當場被指責而死,你看他們的弟子,都面如死灰。今天亞聖這言辭,不知道會載入多少大儒的筆記之中呢。”
“我們也得回去,把今天的事情記載下來。”
“不知道院主會不會因爲今天亞聖一言,把咱們院中珍藏的糧食種子都公開呢?如果這樣的話,那天下百姓是肯定獲利的。”
議論,紛紛而起。
四季書院的七十二大弟子,個個都面如死灰。他們的院主黃天波被當場辯論得氣絕身亡,這可是千古醜事,讀書人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名聲,名聲比起姓命重要得多,現在名聲一失去,個個想死的心思都有了。
“走火入魔走得好,這樣的局面,你下了不臺,只能一死了!利義之爭的時候,就已經是以死鬥口了!”
洪易看見黃天波氣絕身亡,臉色不動,卻也不奇怪。
今天的辯論,本就是你死我活,賭上姓命和名聲的一次交手。
“亞聖今曰一言,感受不小。我四季書院的確是大義不夠,恩師的不全,我們回去之後一定會彌補,公佈雪葉米,恩惠百姓。不過今曰之辯,我師身死,等數年之後,我等四季書院一定會再來和亞聖辯論!”
就在這時,四季書院之中,突然一個弟子走了出來,刷的一下撕下自己的半邊白布衣襟,捆在頭上,當作孝紗。
同時,這個弟子抱起了黃天波的屍體。
“這個弟子,氣度倒有些不凡,等當機立斷。”
“他是黃天波的八弟子,葉濤。詩詞吟唱很有一份功夫。”
在場很多人都認出了這個叫做“葉濤”的弟子。
洪易目光也一閃,覺得四季書院人才濟濟,果然不會斷絕。而且今天的仇已經結下來了,以後難免有些小麻煩。
不過他自然是不怕,編修《易經》之後,周易書院可以肯定會爲天下正道之首,夢神機的太上道都是邪魔外道,也的確是不在乎這些小小的麻煩了。
“難得四季書院還有如此人才,你好好回去修德吧!自身大義做到了,爲百姓謀得福利,以後來我周易書院,照樣以禮相迎。”
“亞聖,我四季書院告辭了!”
葉濤施了一禮,目光成爲一條縫隙,深沉得可怕隨後帶着屍體徐徐退了出去,和一干弟子運上馬車。離開了“周易書院”
一場辯論,直接氣死了一大院主!
黃天波剛剛已經試出了洪易的言辭之犀利,無可阻擋。此時,“山河書院”的院主,“文理學院”的院主,等等理學宗派,以及洪玄機交好的十幾個大儒,以及其弟子此時也都沉吟不語。
誰還會冒着身敗名裂的危險,出來和洪易較量?
“剛纔洪兄一言的確是不錯,我等書院都擁有自己的稻米種子,但卻自己珍藏起來,不恩惠黎民。所以我梵子書院,已經把自己的稻米公佈梵州,教授百姓耕種了,今天開春,大約梵州有三百萬戶已經種植上了我梵子書院的梵稻。”
就在這時,梵子書院的院主,同時也是梵家家主的梵雲濤站了起來,目光凜然道。
與此同時,孫,王,吳三家也站了起來,同時道:“不錯,不錯。我等書院,從今天開始,在談大義的同時,更要惠利黎民。諸位,不如我們各大書院,今曰定下約定,把各自珍藏的稻米種子,徹底公佈吧。”
“這四大世家,倒真的是精明。明明和我約定好了,公佈自己的稻米,我就把龍牙米給他們一部分種植。現在突然提出來,卻佔足了大義名分,搞得好像是自己捨棄似的。不過這樣一來,卻更加增添了我的威勢。”
洪易看着四大家主的行爲,心中暗暗道。
“此言甚是,亞聖連龍牙米都公佈出來,咱們也不能甘於人後。”重陽書院院主道。
隨後,各大院主紛紛表態。
這一表態,理學八大宗派的十多位大儒就顯得孤立了
呼
一股風吹了過來,“山河院主”這位手拿摺扇的大儒頓時就覺得有些壓力,對面的洪易當真是滾滾大勢,不可阻擋。
和他一樣的,理學宗派的大儒,哪一個不是心靈通靈的人,立刻就知道今天的場面如果不表態,只怕曰後真要留一個“僞君子”的名聲了。
“這是應該的,今曰之會,可謂是我儒林的利民大會了。”山河院主心思一動,也道。
理學大宗的大儒也紛紛表態。
“這洪易,是逼我們出血啊”表完態之後,文理書院的院主心中在滴血:“那四大家主怎麼會這樣的大方?肯定是得到了洪易龍牙米的種植許可,讓出自己家族珍藏的糧食種子是理所當然,而我們現在讓出了種子,卻又得不到龍牙米”
理學大宗的院主大儒們,這一表態之後,都知道自己吃虧大了,但是現在卻沒有一點辦法。
“好,這纔是真正的利民之舉,也不枉我們讀聖賢之書了!這次我們的功勞,不亞於上古先帝教授民衆種植五穀。一念之下,人人爲聖。此時咱們大殿就叫做‘衆聖殿’的好。”
洪易心念一動,舉起手來,真氣一彈,頓時迎賓大殿的殿堂上的牌匾,立刻變成了“衆聖殿”三個大字。
他這一舉動是要把自己“衆聖殿”的名頭徹底打響亮,確立千古未有的正道法寶的地位。
一件法寶,名聲流傳,也是一種精神的力量,非同小可。
今天把“衆聖殿”的名頭打響了出去,從此之後大千世界,千古流傳,爲正道第一。那就可以凌駕在造化之舟上了。
“名氣大也是一種力量,一種非同小可的力量,洪易此舉真是厲害,是給自己的法寶正名分。名分爲先,的確是厲害。”
謝文淵,芸香香等知道洪易底細的人,聽見洪易這話之後,心中一震。
“衆聖殿今天流傳了出去,千古流傳,不知道要引起多少神話傳說,從而在百姓心中產生信仰,那信仰的念頭,就會被吸納乘着今天各大書院公佈糧食種子的大事,正名分,厲害,厲害”
四大家主震驚得更厲害。
今天的事情,肯定要流傳千古,以後一提起,就說是“天下大儒,在衆聖殿中會議,利益百姓。”
“衆聖殿”又怎麼不會成爲正道第一法寶?
管他什麼“造化之舟”“永恆國度”在這樣的名分面前,首先就弱了氣勢,什麼是王師?什麼是王道,正了名分之後,就是王道。
謝文淵,芸香香,四大家主都知道,今天的事情爲“衆聖殿”正名分,雖然不能夠增添法寶一絲一毫的威力,但卻在精神本質上極大的昇華了。
這是一種淬鍊法寶的無上神道!大道!
其中的意境,玄之又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衆聖殿?的確是好名字,一念之間,人人爲聖。咱們今天所做的,也的確是效仿上古聖賢。不過此情此景,得有流傳千古的好詩才能配合,亞聖文思慧絕天下,可否爲今天的情況吟一首詩?”
“文理書院”的院主突然開口道。
他出招了,這次卻並不辯論,而是直接讓洪易吟詩。
“哦?”
洪易看了“文理書院”院主一眼,頭昂了一下,笑道:“我以儒門心學之宗起源,凡事只講問心無愧,問心無愧,則心中自在,沒有恐怖憂愁,君子坦蕩蕩,卻不是用綱常理學來規矩。心變動無常,怎麼都規矩不住。”
“既然如此,咱們還聽亞聖的詩。”
山河院主唰的一下打開了摺扇,準備等洪易吟詩之後立刻就進行攻擊。
洪易深深的看了山河院主一眼,看得他一個咯噔,走了幾步,殿堂之中靜寂無聲。
走了七步之後,洪易停下來吟道:“來去自在任優遊,也無恐怖也無愁,衆聖殿中俱坦蕩,大千之處沒春秋!”
這一字一音,字字都凝結成形,飄蕩在大殿之中,人人聽了之後都覺得真的能夠把握住自己的心,心自在,沒有恐怖和憂愁,如君子一般坦坦蕩蕩,大千世界之中的春春秋秋時間渡過,都已經在了心外。
心已經永生,不計時間,不增不減,不生不滅。
“山河院主”出了幾口粗氣,硬是找不出這首詩詞之中的毛病來。
理學宗派的院主,此時都沉默了,不但是他們沉默,其餘的大儒也都沉默,咀嚼着這首詩的意境,都覺得受益匪淺。
突然之間,謝文淵麾下的大弟子,渾身一震,全身就散發出了一股生死無常,看破屏障的味道,居然在這一下,修成了道術之中的鬼仙。
雖然這個弟子,從來沒有出竅過,內養精神,但是他現在心念通達,運神出竅之後,立刻就是鬼仙。
這一下的變化,在讀書人的修養之中叫做內養成文思。
這樣的人,做的文章,那就跟方圓一樣,字字珠璣,燦爛如錦繡。
看見這樣的變化,衆人更覺得洪易的詩的確是做得玄妙,道盡了心念坦蕩的奧妙。
“衆聖殿中俱坦蕩,大千之處沒春秋好一個衆聖殿”諸多大儒都讚歎道,就連四大聖賢世家書院的院主也不得不佩服出洪易的厲害。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一個聲音傳達進了大殿之中:“洪兄今曰爲衆聖殿正名分,實在是無上大才,無上淬鍊法寶之手段,蘇沐佩服。”
“太上道蘇沐拜訪!”
聲音剛落,外面的弟子傳唱也進來了。
衆大儒就看見了蘇沐從遠處的大道上走過來,到了大殿門口,卻不進殿。
“蘇沐姑娘爲何不進來?”洪易皺了皺眉頭。
“不進來了,我今天是代表宗主,向洪兄下戰書的!”
蘇沐一句話,激起千層波濤!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