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世界,玉京山,地靈峰下面一處空曠的平臺之上,一道道仙光接連落下,顯得熱鬧非凡。
“聽說了麼,此番河洛星宮陣道盛會,是由天皇陛下親自帶隊!”
一位出身焚天門的年輕陣道修士,興奮的跟着同伴訴說着自己剛剛得到的消息。
“這消息可真?”
此言一出,立馬讓喧鬧的周遭安靜下來,隨即紛紛圍攏上來。
“那還有假,這消息可是從我一位祖師那打聽來的。”
唉,只怪我生的太晚,沒有趕上當初吾宗那場大劫。
遙想當年,還是黃庭境的道祖親自坐
鎮,天皇陛下、裘仙師、道子一衆前輩齊心佈陣封堵地火淵獄。
羣賢畢至,共抗域外諸修,是何等的風采。”
“切......”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一陣唏噓聲。
無他,隨着時間的流逝,不說楊弘遠這位周天道祖,就是楊君山也是周天年輕一輩的前輩高人。
而當初這些先賢大能在周天的種種傳奇事蹟,自然也是廣爲流傳。
楊弘遠、楊君山祖孫雖說如今乃是大羅仙尊,可修行不過千年,離他們並不遙遠。
活生生的天縱之才,自然引得他們年輕修士一陣嚮往。
尤其是周天仙陣的佈置,更是使得玉京山成爲周天陣修的聖地。
若論對楊弘遠祖孫的崇敬,再沒有比得過陣道諸修了。
而難得河洛盛會臨近,玉京山傳下詔命,只要是陣法造詣達到大師級別,都可一同參與此番盛會。
消息一出,頓時使得周天陣修歡騰一片,早早的在此集會。
而人一多,自然彼此開始炫耀交談,尤以與道祖、天皇有些淵源的大派後人最爲興奮。
正如這位焚天門的後輩,地火淵獄本是焚天門的一場大劫。
可正是因着此番大劫,使得焚天門下定決心靠攏楊氏,從而搭上了楊氏的大船,破而後立。
尤其是隨着楊家乃至楊弘遠祖孫的修爲提升,當初地火淵獄一戰。
楊弘遠、裘霖怡、楊君山、諸葛無情、楊盛道、楊興華等諸多陣法師並玉京九曜齊聚,成爲最爲傳奇的事蹟之一。
與此大有淵源的焚天門,老一輩也就罷了,年輕一輩卻是走到那說到那,引以爲傲。
“哼,炎熾,多麼光榮麼。
若不是道祖、天皇力挽狂瀾,說不得你焚天門都要被滅門了。”
紫風派的青昶道人眼看的面上遺憾實則得意的炎熾道人,不由得冷哼一聲,開口打斷。
隨即語氣一變,帶着驕傲說:”道祖少時先得落霞祖師得傳承,又得蒼玄祖師傳承。
可以說道祖乃是我紫風派的教外別
傳,吾等同出一脈,說來我叫聲老祖也是使得。“
“噓......”
青昶道人的話頓時又引得現場一陣起鬨,炎熾道人不敢示弱:“嘿嘿,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落霞祖師可是被你紫風派請出門派的。
蒼玄祖師在荒古絕地留下的傳承,也是道祖自己的機緣,與你紫風派何干。”
“你們這些人啊,也就只能穿鑿附會了。道祖可是我琨瑜祖師正兒八經的弟子,當年與弘軒祖師同列我撼天宗十大真傳。”
“嘿,落塵小子,道祖當年確實是拜你撼天宗門下,可要知道道祖的第一神通,可是來自我紫霄閣的開天神雷!
我家妙墉祖師,當年與道祖可是至交好友。”
絲絲雷光閃爍的霹弧道人滿臉自傲,對於自家最高神通的外泄絲毫不以爲意。
“道祖最慣用的神通還是我撼天宗的撼天道決!”
“道祖最得意的乃是我紫風派的紫氣東來決!”
“你們靠邊,我家非曉祖師與道祖何等交情......”
“就是,當初我玉霄、玉劍與楊家可是共進退......”
“嘿,你們知道什麼,當初道祖還在武人境的時候,我潭璽派......”
祖、天皇的淵源,生怕落後於人。
不過對於自家的一些黑歷史卻是半點沒提,倒不是他們嘴嚴,而是根本不知。
楊家日益昌盛,他們向着楊家靠攏還來不及,怎會向後輩提及那些不愉快之事。
就是連紫風派與撼天宗這多宿敵,在老一輩消逝之後,知道兩家恩怨的也不過只有燕山、倚燈、蕭巽乾寥寥數人罷了。
他們這些後輩子孫,從修行開始便是共尊楊氏,在楊氏的統御下抵禦域外修士。
化界後,又同出一族,雖然彼此之間有競爭,可卻沒有了那些宿怨因果的糾纏。
“年輕可真好啊!”
裕昌仙尊看着下方吵吵鬧鬧的一羣周天俊秀,不由得感嘆出聲。
“哈哈,裕昌道友,你也是不到兩千年的壽數。
身爲陣法仙師不說,年紀輕輕的就有了元仙中期的修爲,放在宇宙星空中,可同樣是了不得的後輩俊彥。”
天獅仙尊聞言不由得打趣,他們這一輩正處於域外入侵最爲猛烈的時候。
道祖修爲未成,卻是隻得他們這些老一輩頂上,十旦、陽白、飛鴻等雷劫皇庭大修相繼遭劫。
只有他有些氣運,又見機的快,得道祖的庇護,這才與九駟、展域等人倖存下來。
此後道祖修士愈高,楊氏愈勝,他們也是跟着水漲船高。
作爲周天有數的幾位陣法仙師,此番裕昌、天獅兩人便是負責組織周天道修前往河洛星宮之人。
“哈哈,道友說的是。
如今我周天日新月異,奮發向上,我等年輕後輩豈能不效上一份力。”
裕昌仙尊聞言頓時哈哈大笑,頗有些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意味。
“只是可惜,不能得見道祖。”
“你我同屬道族,終於比別人與道祖親近,總有機會。
遠的不說,冥天佈陣之事,怕是要不了多久,咱們就要去幫手了。”
兩人正在交談着,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齊齊向着遠處望去,只見一黃一幽兩道仙光已然落在眼前。
“鍾、沙兩位道友到了。”
“勞煩天獅、裕昌兩位道友相候,卻是地界偏遠,路上耗費了時間。”
鍾馗、沙礫兩人雖是金仙境的修爲,卻不敢拿大。
不說兩人陣法仙師的身份,就是其出身道族就不是他們這些附屬仙人可比。
一如周天道修比不得楊氏修士,雖說道祖一視同仁,可終歸在人心。
“不晚,不晚,卻是我兩人因着許久沒見周天後輩,來的早了。”
從楊弘遠百年前先引周天道修入職玉京山,又接連引入沙、鬼兩族,跟隨楊弘遠日久的天獅如何不知楊弘遠的心思。
他們這些外姓族人甚至諸多域外修士,爲何心甘情願的拋棄原本的姓氏、種族、門派甘心歸附融入楊家。
就是因着道祖那一視同仁的心胸,道祖不僅僅是說說,而是一言一行皆是踐行。
世人誰又是傻子,真的是利用他們,還是真心與他們相處,自然能分辨出來。
面對着天獅仙尊這位道祖昔日的老友,鍾馗本來有些拘謹,可看着對此習以爲常的沙礫仙尊,也是漸漸放下心來。
鍾馗雖然入職玉京山沒有幾日,可也算看了出來,楊氏的清正家風並不是光靠道祖的嘴,而是卻是傳承了千年。
別的不說,單是此次河洛盛會,若是不帶他們沙、鬼兩族的陣法師,誰也說不出什麼。
可偏偏是道祖親自下了詔命,這等手段,也就難怪不過歸順楊氏兩百年的沙族,已然融入其中。
本來有些忐忑的鐘馗,心中也是漸漸安穩下來。
“如此,吾等的這些後輩就靠着兩位道友照拂了。”
鍾馗一項不苟言笑的臉上,難得和緩幾分。“兩位道友放心,你們的這些後輩,我
必定給你們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玄北,就由你帶着兩族的諸位小友與吾界俊才認識一番。”
“是,諸位道友隨我來!”
早就伺立在側的楊玄北從身後轉出,讓沙、鍾二仙頓時吃了一驚。
鍾馗兩人只顧着與裕昌兩人寒暄,卻是並未注意到兩人身後的那個皇庭道修竟然是楊氏十三代嫡長楊玄北。
有着楊玄北的引薦,周天諸修雖然對沙、鬼兩族陣法師的到來有些微詞,可也不敢表現出來。
“我算是知道了道祖爲何能統合周天,得萬族修士歸附。
醇厚清正至此,難怪得諸修效死,萬靈擁頌。”
鍾馗心中感嘆不已,道祖是何等人物,卻掛心他們兩族至此,不惜以嫡孫引薦作陪。
也就難怪,不過兩百年功夫,沙礫就對周天歸心至此。
那就看看,要多久,收復他鐘馗之心吧。
老一輩修士權柄再重,修爲再高,終是會被年輕修士迭代。
如今三族陣修齊聚一堂,就是三族交匯的開始。
有了陣修這個小團體的開始,就能慢慢帶動整個三族修士的融匯,小修帶動大修。
“諸位前輩,我來晚了。”
“拜見天皇!”
楊君山側身避過,只受了半禮。
裕昌、天獅都是跟老祖同輩的人物,沙礫、鍾馗又是楊家千金買馬骨的的典範,卻是不可託大。
“這些晚輩卻是相談甚歡。”
“雖有地域種族之別,卻同習陣道,有着玄北在,彼此交流自然和諧。”
鍾馗仙尊看着下方也是一臉的欣慰,對於楊弘遠也是越發的欽佩。
“此行河洛,尚需一些時日,自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們好好熟識,卻也不急於一時。
兩位前輩,就此別過,吾等卻是要出發了。”
“恭送天皇!”
“你們看......”
“三等的星界長舟!”
“懂什麼,那分明是二等的星海大舟!”
“我周天道族竟然還有如此底蘊!”
下方正在熱切交談的三族小輩,只見一艘星舟緩緩在天空浮現,頓時發出一陣激烈的歡呼。
“裕昌仙師!”
“是天皇陛下!”
“拜見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