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秀搖了搖頭笑着說道:“你坐着吧張秘書長,從上大學那會兒,他就老是支使我打飯端水的,說我給他端的水解渴……”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個話啊,我怎麼不記得?”楊小年在後面疑問道。
“你還敢說你沒說過?那次你在操場上打籃球,這話不是你說的?”程明秀扭着頭質問道。
楊小年還接着爭論呢:“我真的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聽着兩個人在哪裡磨牙,張逸的臉上露出了若頭所思的神情。看這個樣子,這兩個人的關係還真的有點不簡單啊?
其實,楊小年故意讓程明秀當着他的面給自己倒水,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很快,程明秀就倒好了兩杯水端過來,一杯放在了張逸的面前,另一杯直接端給了楊小年:“給,大老爺,請喝茶……”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推開,趙良棟的秘書郝裕民走進來,低聲對張逸說道:“張秘書長,趙書。記說,麻煩您通知一下,二十分鐘之後召開常委會……”
“哦,我這就去辦…趙書。記說什麼內容了嗎?需要其他常委準備什麼麼?……”張逸站起身問道。
“是有人舉報山城區區委書。記陳愛忠和副區長黃晶關係曖昧,還私下生養了一個兒子的事情,方市長和褚書。記堅持要調查,趙書。記認爲是撲風做影不能因此就懷疑下面的幹部,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可能要舉手表決一下吧,不需要準備什麼……”郝裕民說話的聲音很輕,但卻又正好能夠讓楊小年聽到。
張逸就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然後,他轉臉對楊小年點了點頭就走了出去。
從頭至尾,郝裕民都沒有看楊小年一眼,越是這樣,楊小年才越是心裡感激。這個話,雖然有張逸問話當引子,可人家要不想暗暗地傳遞給自己這個消息,那也大可出去再說的。
房間裡面就剩下了楊小年和程明秀兩個人,程明秀看看楊小年,楊小年也看看程明秀,卻不緊不慢的端起了剛纔程明秀給他倒的茶水,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楊小年……”程明秀低聲叫了他一聲,楊小年就轉臉看着他問道:“幹什麼?”
“你的手機呢,借我用用,我有事情給李霞打個電話說一聲。”程明秀心裡恨得牙根兒癢癢,心說我就不信你一點都不關心。
“哦……”楊小年一邊答應着,一邊從口袋裡面摸出手機來,還專門的叮囑道:“沒有我的允許,你可不準給被人打電話啊……”
“知道,你覺得我能打給誰?”程明秀氣憤憤的看着楊小年問道。
“呵呵,我哪知道啊,你們女人的事情,我不參與。”楊小年一邊把電話遞給程明秀,一邊說道。
“你……你氣死我了,算了,我不理你,我出去打電話去……”程明秀一把奪過電話摔門而去,楊小年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就長長得出了一口氣。這丫頭有的時候天真的好像不食人家煙火的仙子,有的時候又鬼精鬼精的,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程明秀在外面說了不道十幾分鐘的時間,剛回到房間裡面沒有多久,就看到褚紅晨從外面走了進來。“楊主任,我聽說你們開發區的人每個人都配備了一部手機是不是?”
楊小年連起身都沒有起身,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冷冷的說道:“是啊,褚書。記是不是想問問我這個錢是從哪裡來的?這個算不算是貪污啊?如果褚書。記有什麼疑問,你可以去開發區查我的帳嘛。”
褚紅晨不由就笑了兩聲:“呵呵,年輕人不要這麼大的火氣嘛。我不過是隨便問問罷了,誰說要查你的帳了?再說了,就算是要查賬,那也是財政局和審計局的事情,還用不到我們紀委,我這裡只查違法違紀,但願永遠也不要查到楊小年主任頭上去。對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手機是什麼樣子的呢,能不能拿過來讓我欣賞欣賞……”
“聽了褚書記要看,自然沒有什麼不可以的。”楊小年一邊說着,把剛裝進口袋裡面的手機又摸了出來直接扔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褚紅晨拿過去翻了翻,雙眼透出兩道精光,看着楊小年問道:“楊主任,剛纔這個電話是誰打的?打給了誰?”
楊小年還沒有回答呢,程明秀卻呼的一聲站了起來:“你們……你們居然監視我?這個電話是我打的,怎麼啦?難道不允許啊?我給我姐妹說一聲晚上不回去吃飯了,又礙着你們棗園市什麼法律啦?真是莫名其妙……”
程明秀越說越氣,居然嘭的一拍桌子:“趙良棟和方如皋在哪裡?我倒是要問問他們是怎麼管理幹部的?我是你們的犯人嗎?今天一到棗園市就遇見一羣瘋子……這個事情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今天晚上就回濟海去……”
楊小年就沉了臉也不說話,任憑程明秀叉着腰發飆。
“這怎麼回事兒啊?趙書。記他們都在對門會議室裡面開會呢,你們這是……”郝裕民推開門進來,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問楊小年,
程明秀一看到他,馬上就轉移了目標:“郝秘書,你把趙書。記和方市長叫來,我倒是要問問他,我犯了你們棗園市哪一條法規……”
其實也不用人叫,這個時候趙良棟和方如皋就在門外呢,剛纔程明秀的嗓子幾乎都要把房頂震破了,對面房間裡的人還能聽不到?
“程記者,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啊?”一進來,趙良棟就衝着人程明秀問道。
程明秀氣憤憤的說道:“趙書。記,我到底違反了你們棗園市的那一條法規了,居然打個電話也被人問東問西的?這個事情你們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現在就會濟海去,你們棗園市是獨立王國嗎?濟海日報的記者都失去了人身自由,這個事情我會走組織程序討個說法的……”
走什麼組織程序啊,你回家還不知道會怎麼說呢。剛纔有人給褚紅晨說和楊小年在一起的那女人在給人通電話呢,褚紅晨心裡疑惑,覺得楊小年應該是收到什麼消息了,在給把陳愛忠通風報信呢,所以馬上就過來查看個究竟,覺得這次很可能就要抓一個現行,在審查陳愛忠之前,能把楊小年稍帶進去那自然是最好的。
卻不料和楊小年在一個房間裡面的這女孩子這麼生猛,在氣勢上居然一點兒都不亞於省委書。記,竟然指着自己的鼻子要個說法,一時之間褚紅晨倒是被程明秀鬧得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了。
聽說她口口聲聲的要回濟海,褚紅晨這才猛然醒悟到這女孩子是什麼人,心說我這是怎麼了啊,鬼捂眼了嗎,居然忘記了她是程書。記的閨女?
看來,這真的是關心則亂啊。再加上剛纔逼得趙良棟召開常委會,是有點太得意忘形了。
“紅晨同志,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總算是安撫下了來程記者,答應暫時不把晏文殊的事情報道出去?你非要讓棗園市丟醜嗎?這個事情一旦在濟海日報上面曝光,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你想過嗎?這個責任是你來承擔還是誰來擔着?你們擔得起嗎?”一邊說着,趙良棟的眼神很凌厲的在方如皋和褚紅晨的臉上劃過,那意思彷彿再問:“有膽子你們站出來說話啊?是你褚紅晨擔得起,還是你方如皋擔着?”
這個事情的後果,剛纔一開會的時候趙良棟就說過了,當時方如皋和褚紅晨還以爲是趙良棟被逼的拿着程明秀的事兒說事呢,當時都沒怎麼往心裡去。但是,現在面對着程明秀那張粉中透着煞氣的小臉蛋兒,猛然就覺得後背冰冷,瞬間就全都被汗水溼透了。
就算身後有省長撐腰怎麼啦?省委書。記真要是盯上你,你一個小小的市長還能頂得住?再說了,人家程明秀說的很清楚,人家要走組織程序,要在濟海日報上把今天的事情抖出去,人家掌握着輿論的喉舌呢。
到時候輿論先行,省委書。記再順勢而下,那氣勢誰能擋得住?
看看氣氛也營造的差不多了,楊小年這纔開口道:“行啦,褚書。記不過是和我開個玩笑,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的?褚書。記,我的手機可以還給我了吧?”
“呃……那是,那是,不過是開個小玩笑而已,呵呵……”褚紅晨一邊說着,一邊把手機還給楊小年,程明秀卻不由的頓足哼了一聲:“你幹什麼啊,爛好人……這個事情沒有個說法,我就是不答應……”
“好啦好啦,領導們還要開會呢,你要的說法他們商量好之後一定會給你的,你就在耐心的等等嘛。”一邊說着,楊小年就看了看趙良棟:“趙書。記,您說是不是……”
趙良棟哼了一聲,沉聲道:“那是一定的……好了,都回去繼續開會……”
等到新來的等人走出去之後,程明秀就看着楊小年問道:“你幹什麼啊?爲什麼不讓我乘勝追擊……”
楊小年搖搖頭說道:“你乘什麼乘,追什麼擊?就這麼一點小事情,你以爲還真能要了褚紅晨的命啊?適可而止懂不懂?在演下去就過了。剩下的事情,交給趙書。記就行了,他知道怎麼去做的……”
楊小年的話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想到:“看起來,趙良棟的日子也很不好過呢。棗園市的局面,什麼時候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