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上生的這一切,夏言已經沒有什麼辦法知道,他現在正不甘心的躺在醫院的掃描儀器上做着仔細的檢查,比賽已經與他無關,不管他是否甘心都已經改變不了什麼。
檢查過後他必須要安靜的待在病房裡等待結果,高強度比賽過後的疲憊帶來了陣陣的睡意,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心裡好象有了一種躁動不安的情緒在煩擾着他。
夏言用力的甩甩腦袋把這些惱人的情緒排出腦外,也許這只是比賽未能進行完的遺憾,也許吧……帶着略微不安的情緒,夏言沉沉睡去。
沒人知道這並不完美的夜晚裡這種有點焦躁的不安是在暗示着什麼,是好,是壞?沒人知道……
夏言到底傷的如何,史密斯一直無從瞭解,他這一夜的時間都花在了路上,從接到那個電話開始,他就想盡一切辦法往回趕,該死的!
史密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鍛鍊,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富二代的浪蕩子弟了,他儼然成爲一個嚴謹、合格的經紀人。
而這一切都是夏言送給他的,以前史密斯被人稱之爲廢物,他無所謂,他就算是一輩子無所事事,他也不會因爲生活而煩惱,但是沒有人願意當廢物,史密斯也是這樣。
他和夏言之間已經不是單純的商業關係,而是兄弟,而在夏言加入NBA的那一刻,夏言就拜託史密斯幫忙打聽他叔叔的事情。
隨着夏言在NBA的地位升高,隨着史密斯在他的圈子裡影響力越來越大,再加上越來越多的資金,就在剛剛,史密斯終於找到了夏言叔叔,但是電話那頭傳過來的情況卻讓史密斯頭疼不已。
有點凌亂的頭髮,乾澀發紅的眼睛,包括有點褶皺的衣服,平常一向注意自己儀表的史密斯現在根本顧不上這些外在的東西。他皺着眉頭聽着眼前的手下和自己介紹着關於夏言叔叔的一切情況。
從昨天晚上開始,史密斯根本沒有合過一秒鐘的眼睛,他平常那雙閃亮着商人般睿智的眼睛現在已經顯得有點黯淡無光,夏言的受傷,讓他感覺到了一種疲憊,而現在關於夏言叔叔的情況又讓史密斯嘆息,如果他的兄弟知道了。他會怎麼樣?
雖然夏言不說,但是史密斯知道在夏言的淡漠的感情區,永遠有一塊禁區,那就是關於他的親情。
親情,每個人都有親情,但是這個詞對於夏言來說卻是遙不可及!
就是遙不可及。可能在他的印象裡,印象最深的就是自己的叔叔,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在他13歲以前,他把他的叔叔當成了自己的所有。
在他那個時候,他的叔叔就是他的父親,但是一切都變了。從他叔叔帶着他來美國之後一切都變了!
他失去了所有,一個尚未成年的孩子,竟然被自己的叔叔,唯一的一個親人給拋棄了!
他不知道爲什麼,但是一個沒有戶籍、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孩子來說,他是怎麼生活下來的?沒有人知道!
現在夏言風光無限,但是在他心裡一直有根刺,爲什麼?
史密斯作爲夏言的兄弟。他自然知道夏言心裡的想法而現在那個電話讓史密斯十分頭疼!
他整整在路上奔波了一夜,這還要多虧他商界的朋友在他搭不上任何航班的時候,幫助他找到了一架私人小型客機,才得以在第一時間趕到俄勒崗州立醫院的特別護理病房。
當他踏入醫院大門的時候,清晨的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在特別護理的高級病房區,史密斯找到了夏名堂的監護病房。夏名堂就是夏言的叔叔,史密斯皺着眉頭看着手中的醫療報告。
“這位先生患的是胰腺癌,很遺憾的通知你,他的病情.已經開始進入到病症的晚期。而且已經有擴散的趨勢,我們能提供的治療方法並不多。”聽着主治醫生的講解,史密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夏言怎麼辦?
史密斯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辦,他隔着監護室的窗戶向內看去,那個傢伙可能是夏唯一的親人了,正躺在一堆儀器中央,只有心臟監測儀器上的數字還能表示着他還存在於這個世界。
“傑克,你在這裡照顧他,我去想辦法聯繫最好的醫生和醫院,只要有一點希望,我們也要盡力。”史密斯雖然心裡充滿着無奈,但他並沒有亂了方寸,他要儘可能的挽救他的生命。
“放心吧,有我在這裡,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如果他醒了,我會打你的電話,我知道,昨天晚上夏言也受傷了,你要處理的事情一定會很多。”傑克知道夏言和史密斯的關係,同樣也知道這個病牀上的人和夏言的關係。
“夏不是那種愛在電視曝光的人,特別是在這種事情,要儘量封鎖他叔叔在這裡住院的消息,這件事最好要避免讓媒體知道,等下我會和院方打聲招呼,如果可以的話,儘量不要讓人來打擾到他。”
用力的擁抱了一下自己的好朋友,史密斯把自己的支票薄直接交給了傑克,他叮囑着傑克要時刻叮囑夏明堂的病情,只要有事情立刻打電話給他,現在開始一定要用最好的藥來挽留住他,哪怕多一秒鐘也可以。
史密斯拍了拍傑克的肩膀,他還沒來得及休息哪怕一分鐘,就得再次踏上奔波的旅途,現在一切事情都需要放一放,他必須把所有的事情都排在這件事的後面,他必須爭取時間來挽救夏名堂的生命。
不過當他從醫院裡一邊打電話一邊急速的穿梭而過時,並沒有注意到在角落裡有人一直盯着他在看,他所有的心思都已經用到聯繫人上,根本察覺不到這一切,如果他能回頭看一眼,也許他會發現,但他並沒有回頭。
當史密斯的身影消失在醫院走廊裡的時候,那個在角落裡一直觀察着他的傢伙,露出了腦袋,一個十分瘦小的黑人,他偷偷的看了看監護病房那邊的情況後,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手機。
“老闆,我是裡克,我這裡發現個新聞,可能是個非常好的獨家,我敢打賭現在還沒有人知道這個事情。”那個瘦小的黑人壓低着聲音和電話的另外一端交流着,沒人注意到這樣一個傢伙。
沒人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但那細小但透着貪婪的眼睛裡好象根本沒有什麼良知可言,他一邊偷偷的觀察着監護病房的動向,一邊和電話那邊的人訴說着什麼。
睡夢中的夏言並不知道幾千公里外發生的這一切,他的手機還安靜的躺在他的更衣室衣櫃裡,那上面的幾十個未接電話他還沒有來得及看。
他現在還在醫院的病牀上安靜的睡着,腳踝處的傷痛已經摺磨了他半夜,只有在凌晨的鐘聲響過三下後,他才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隱約的能感覺到有人開門近來,朦朧之中他看不清來到自己病牀前的人是誰,疲憊的感覺讓他連擡起眼皮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他只是略微的轉動一下自己的腦袋,繼續着自己的夢鄉。
這可能是一年都以來他睡的最沉的一次,直到太陽初升的光亮刺進他的眼睛時,他纔算真正的醒來,這是他第一回睡到太陽升起。
當夏言伸直了胳膊慢慢的撐着自己的身體,從病牀上慢慢坐起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個安靜的病房裡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的存在,他的病牀邊上還趴着一個人在那裡恬靜的睡着。
那頭熟悉的金色長髮披散在潔白的病牀邊上,一個他熟悉的女孩兒正在那裡安靜的沉睡着,彷彿是一個童話中的睡美人一般。
夏言不知道泰勒.斯威夫特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不過看着病牀旁邊的放着的一份早餐保鮮盒能看出來,這個他一直迴避的女孩兒肯定是很早就已經從家裡出發,帶着一份還溫熱的早點,第一時間來到了這裡。
這個傢伙似乎整天都沒有事情,他甚至在夏言波士頓住所的附近買了一套房子,夏言已經有點習慣了每天早上晨練的時候被這個精靈般的女孩兒堵在路上,用兩隻手拽着他的一個胳膊往自己家裡拖,不是爲了別的,只是爲了讓夏言在訓練過後能第一時間吃上熱的早餐。
雖然那個早點的賣相併不怎麼樣,但從每天都不同的營養搭配裡,夏言能感覺得出泰勒的用心良苦,特別是看着她有時候還並不太熟練的拿着刀去切那些蔬菜的時候,夏言的心裡早已經開始鬆動。
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值得讓這樣一個女孩兒爲自己付出如此之多,爲了金錢?算了吧,就算他對娛樂圈的事情一無所知也好,他也不會天真的認爲一個全美最有潛力的一個鄉村音樂小天后會因爲錢來倒追他。
爲了炒作?如果是的話,也不需要做的如此辛苦,夏言都會爲自己拒絕泰勒的事情而感到不安,就算是了曝光度也沒有必要如此委屈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