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董事，”劉措溪輕輕笑了起來，“您怎麼了？”
艾沂默拽着劉措溪直到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面目急切，眉目中滿是焦慮，用手緊緊抓住劉措溪的肩膀：“柳陌如何了？”
劉措溪的笑容一下子全然僵在了臉上。
腦海中依稀是女子淺淺的笑容，眉目隱綽，卻是夢一樣烙在了劉措溪的心底。
“告訴我！她怎麼樣了！”艾沂默突然眸中淚水閃爍，“你應該知道的。”
“我是她的母親。”
聽到這個消息，劉措溪意料之中，又是在意料之外，笑容僵在臉上，淚水頃刻間瀰漫了整張臉。
全身瘋狂顫抖着，劉措溪想笑，又笑不出來。
她知道，她毒性又發作了。
猛地蹲了下來，劉措溪手攥緊，全身瘋狂顫抖。
艾沂默直直站着，垂頭看着劉措溪。
“你吸毒了？”艾沂默突然冷笑着說，“劉措溪，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柳陌是被逼死的！被你們這羣自以爲是的人逼死的！”劉措溪瘋狂嘶叫道，“艾總監，你爲什麼要破壞別人的家庭！”
“她死了？”艾沂默垂首，目光晦暗不明。
劉措溪將頭深深埋在膝蓋裡，緊攥的手掌，指甲深深陷進肉裡，一滴滴鮮血順着手心流出。
“Shit！肯定是你！”艾沂默突然發狂起來，伸出高跟鞋，猛地朝着劉措溪的脊樑踢了過去。
背上是鑽心的疼痛。
原來她的一生，都在被人算計。
劉措溪癱軟在地面上，手不停地顫抖。
“你等着，我會把你吸毒的事情公佈出去……”艾沂默面目猙獰地說。
當她從自己身邊走過的事情，劉措溪猛地攥住她的裙角，笑容苦澀：“艾總監……你愛了什麼樣的男人……他可以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艾總監……你何等忍心。”
艾沂默就那樣怔在原地。
“我的毒，也是阮晟喂的，”劉措溪忽的粲然一笑，“艾總監，謝謝你。”
“如果沒有當年的你，就沒有現在的我。”
艾沂默震驚看着措溪。
“當年我被封殺，我已經不分不清你對我是真情還是假意。”
“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劉措溪顫抖着慘白的脣，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有些吃力靠在牆上，“我既然已經如此醜惡，毀滅又有何妨？”
“瘋子……”艾沂默冷冷道。
“你懂什麼！你怎麼會了解我！”劉措溪驟然大聲的喊着，“你們都是自以爲是的傢伙，你知道我現在的痛苦嗎……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艾總監，我當年是何等的敬重你，何等敬重徐默蘭，何等欣喜若狂愛着每一個人？！”劉措溪笑着，淡淡笑着，面孔已經瞧不出了血色，“是你們親手把我給毀了……”
“阮晟猶是罪魁禍首……”
“你想知道柳陌嗎？”劉措溪冷冷看着艾沂默，“那天，鮮血整整染紅了一地，柳陌是一身藍色的裙子，用槍對着她後腦勺的人是阮晟最寵愛的下屬。”
“不要說了！”艾沂默淚水滿面。
“這些痛，我會替我自己，還有柳陌，還給你們。”劉措溪笑容忽起，目光淺淡安然，忽然加了一句話，“不惜一切代價。”
艾沂默踉蹌着向後退去。
劉措溪輕笑着拍了拍沾染了灰的工作服，推開狹小的門，慢慢走了出去。
艾沂默心有餘悸抽搐着身體，大口大口呼吸。
不惜一切代價……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