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導一臉的沉重, 緩緩道來,“小簡起初是位及一線的當紅小生,後來傳出與那個楊總有感情糾葛, 是他在外包養的情人, 一時間名聲掃地, 粉絲流失。在這個時候, 可金地產卻發表聲明, 說是小簡爲了走紅甘願獻身,事後各種糾纏不放,破壞別人家庭和睦。”
這下鍾遊算是聽明白了, 楊老頭喜歡年輕的男孩子,還事後不認賬。回想剛纔餐桌上的種種, 敢情楊老頭對他打的是這種主意。
不能深想, 鍾遊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 “小簡自殺後,楊總就和沒事兒人一樣?小簡的家人呢?”
“據說小簡本來就只和媽媽生活, 他出了事以後,他的媽媽也在轉年離世了。”錢導惋惜的搖着頭,“小魚,我不想你碰這些事情的。”
鍾遊明白錢導的意思,一直以來, 他和王輝都十分照顧自己, “你放心, 不會影響到我的。”
錢導還想說些什麼, 卻被送完楊總趕回來的周製片打斷, “小魚,楊總剛纔和我說, 想請你今天晚上去參加他集團的慶功宴。”
錢導搶在鍾遊前面說,“不行,小魚,你絕對不能去。”
鍾遊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楊老頭肯定沒安好心,餐桌上的委婉拒絕,人家全不當做一回事。
“可是他可是咱這次的主力投資商,總不好不給人家面子。”周製片沒有理會錢導,還是衝着鍾遊繼續道,“你想想,咱這劇要是現在再找新的贊助商,短時間內很難有楊總這個級別的。”
“我明白了。”鍾遊擡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這個慶功宴,我去。”
“小魚,你可想清楚了。”錢導有些着急,他掏出電話來,翻着好號碼,“不行,我們彙報給渠特助吧。”
鍾遊按住錢導的手,“相信我,我可以處理。”告訴了渠特助,就等於告訴了小辰子,想必那邊的會議還沒有結束,他不能總給小辰子添麻煩。
“可是。。。”
“沒有可是了。”鍾遊拍怕錢導的肩,轉過頭對周製片說,“你去轉達吧,說我同意了。”接着鍾遊起身往外走,向後面的兩人揮揮手,“我會準時到的。”
錢導坐不住了,來回亂轉,嘴裡還唸唸有詞,“完了,事兒大了。”
周製片卻笑着說,“您是不是太過緊張了?多大的事兒,您見的還少?”
錢導忽然停住,厲聲道,“你闖大禍了知不知道!”
那邊錢導和周製片吵的不可開交,這邊,鍾遊叫了車,爲了不被人認出來,學着袁星先前的裝扮,就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他根據周製片留下的地址,抵達了一家離市中心較遠的酒店,他沒有通知保鏢,也是爲了不想擾鈞克辰的心。
他在酒店外,找了個角落,躲在那點開震動多下的感應器,感應器的影像釋放出來,裡面的鬼差笑容可掬,“參見小殿下,您怎麼有空想起來召喚地獄部了?”
“我要從你那借調一隻鬼魂。”鍾遊壓低了聲音說。
“這。。。有閻魔王大人的通行證嗎?”
鍾遊也不想與他多費口舌,“我要找一個兩年前自殺,叫小簡的男明星。有事我擔着,速度點!”
不給鬼差說話的機會,鍾遊關掉了感應器,整理了下衣衫,邁着穩健的步子就踏進了酒店。
在酒店服務生的帶領下,他來到了三樓的一個包間,包間外站着兩排穿花格子襯衫的保鏢,見到他來了,其中一個保鏢上前打開包間門,擡了下胳膊,請他進去。
“小魚,準時準點,我就喜歡年輕人這樣。”楊總一見到人,笑的快露出了上牙牀子。“快,快坐下,叫服務員上菜。”
“是的,楊總。”保鏢把鍾遊帶進來之後,便倒着身子退了出去。
包間裡就剩下鍾遊和楊總兩個人,鍾遊擡頭瞧了一下四周,房間的空間寬敞,燈光卻相對昏暗,他扯了下嘴角,“楊總不是說有公司慶功宴嗎?”
“我和B娛公司合作也是公司往來,能請到小魚你,當然要慶功了,也算是公司慶功宴。”沒了白天的那些電燈泡,楊總更是肆無忌憚的打量着鍾遊,視線就沒總鍾遊的臉上移開過。
鍾遊暗地裡冷哼着,這個老頭還挺會詭辯,面上卻不動聲色,“楊總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那就開始入席吧。”
楊總見鍾遊不如白天的愛答不理,像是周製片打過招呼了,心裡似是有千百隻手在撓癢癢。服務員一邊上菜,他一邊往鍾遊這邊推,“我先定了一些,你要是還想吃別的,儘管點。”
鍾遊微笑着點點頭,瞧見端上來的紅酒,主動拿起酒杯,“中午的時候多有冒犯,還請楊總不要見怪,我喝上一杯,就當是賠罪了。”
“不冒犯,哪有什麼冒犯啊。”楊總那是樂開了花,在他眼裡,這就是赤/裸/裸的向他示好了呀。
鍾遊低垂着眼簾,抿了一口紅酒,長長的睫毛在昏暗的燈光中顫動,看得楊總無暇欣賞菜餚,只顧得上盯着鍾遊一人。
“我臉上有什麼楊總很喜歡的東西麼?”鍾遊忽然擡眼道,亮晶晶的眸子直直的印在了楊總的心裡。
楊總呆愣了半晌,猛然想起來鍾遊朝自己問話了,“小魚的這整張臉我都喜歡,不僅是臉,就連這手,這身上,我也。。。”他的目光向下,漸漸的滑過鍾遊的脖頸、胸口,直至腰間。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伸過去想摟住鍾遊,被鍾遊一個閃身躲開,他差點栽到地上。
鍾遊在離他又一米遠的地方站住,右手按住燈光的開關,“這裡太亮了,楊總,再暗一點,纔有趣。”
“有趣,有趣,你說什麼都對。”楊總大笑着,撲了空也不惱,挺着啤酒肚晃晃悠悠的站起來,還想往鍾遊這靠近。
鍾遊隨手關掉了幾盞燈,只留下一盞,勉強可以看清眼前的人,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笑吟吟的對楊總說,“我送您一份見面禮吧。”
“什麼見面禮?”楊總還沉浸在無限的幻想之中,哪知鍾遊突然後退,從他身後鑽出來一個黑影,也是個青年模樣的。楊總晃了晃腦袋,仔細的瞧,這一瞧不要緊,直接嗷的一嗓子,整個人往後仰,摔了個屁/股蹲兒。
隨着他往後磨蹭,青年卻一步一步逼近,“楊總,好久不見了,還認得我嗎?”
“你。。。你別過來,你不是死了嗎?別來找我,我當初就說過我們只是玩玩而已。”楊總退無可退了,後背抵在牆壁上,眼睛死死的閉住。
“如果不是你用我媽的命來威脅我,怎麼會有後來的事兒,我又怎會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青年蹲下來,扯住楊總的領子,把他提到跟前,右手瞬間轉化成白骨,刺入楊總的肩膀,疼的他一下子就睜開了眼。
“看清楚,我是小簡,我找你報仇來了。”
沒等小簡再嚇他,他自己先脖子一歪,昏了過去。小簡像丟垃圾一樣把他丟在地上,轉過來衝着鍾遊磕了個頭,“謝謝大人將靈力放到我身上,好讓我出這口氣。”
鍾遊擺擺手,“起來吧,回去好好表現,爭取早日離開地獄哈。”這個房間已經被他設下結界,無論裡面發生什麼震天的聲響,外面都不會有察覺。他本可以派阿宏過來,用什麼方法都夠楊老頭喝一壺的。可是他想讓這個楊老頭自食惡果,差點兒就毀了他在小辰子面前的保證,不教訓着實手癢。
楊老頭的大限未到,他不會越職,但經過這次驚嚇,他後半生只能去醫院度過了。鍾遊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包間裡消失,等楊老頭的那些手下發現事情不對的時候,已經是後話了。
教訓完人渣,整個身心都是舒爽的,鍾遊一邊在公司的走廊上走着,一邊感受到空氣中的芬芳。
忽的他被人截住拉到一邊,定睛一瞧,原來是錢導,“錢導早啊。”
“你沒事吧,小魚?”錢導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沒事啊,好得很。”鍾遊擡起手臂,轉了個圈,“您看,不缺胳膊不少腿。”
“你昨天晚上是怎麼脫身的?”
“我就吃了頓飯,然後說鬧肚子,就提前出來了。”
聽鍾遊說的雲淡風輕,錢導這才稍稍放下心,“沒事兒就好,我就怕。。。算了,沒事兒就好。”
“你們看今天早間新聞了嗎?可金地產的楊總進醫院了,據說神志不清,有不了多少日子了。”
“是啊,我也看了,還聽說有人爆料兩年前那件醜聞,其實是楊總威脅演員小簡,卻栽贓說人家投懷送抱,把人家逼死了。”
路過的走廊的幾個人一直討論不停,鍾遊和錢導對視了一眼,顯然兩人早上都沒看新聞。幾個工作人員看見他們後便主動過來打招呼,“錢導,魚大,早啊。”
“小張,你們剛纔說的什麼新聞,還講什麼了?”鍾遊閒聊天兒一般的打探着。
“還有啊,可金地產的股市一夜之間大跌,股民們紛紛撤股,還有專門收購可金地產股票的,股民們見不用賠乾淨,趕緊都低價轉賣了。”
鍾遊眨了眨眼,他對股市不是太瞭解,上司剛進醫院,股市就要/黃/了?不要太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