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凌天羽緊隨着聖祖的腳步,滿載着驚奇,在白霧中緩緩前行。而靠近過來的神靈遺魄,一感應到凌天羽的氣息,便會立馬敬畏散退。
而聖祖似乎明白凌天羽心中的擔憂,時不時揚手撥開白霧,便見有不少武者已經進入了入定狀態,深得傳承。
凌天羽本來心懷憂慮,可見到白霧內一個個盤坐靜修的熟悉身影,甚是歡喜。基本上所熟知的親朋好友,都已成功得到了上古神靈的傳承。
只是,這些可都是上古神靈,心高氣傲,尤其是凡人在它們眼中,與螻蟻無異。可眼下看來,這些上古神靈倒是沒有任何的傲氣,反而很積極的去尋找傳承者。
聖祖似乎猜到了凌天羽的心思,嘆然道:“墓域已經存在了無數年,從上古至今,少則數十萬年。這些上古神靈被困於此,苦苦等候,卻難以輪迴安息。如今倒也沒有了以往的傲氣,只要心術秉正者,具有一定的悟性基礎,再得通過一些心志考驗,都可得到上古神靈的傳承。最重要的是,墓域開啓只有一次機會,如果無法得到適合的傳承者,它們些許就會帶着遺憾前往輪迴,這並不是它們所希望的。”
“呃?”凌天羽一愣,驚問:“難不成,這次開啓墓域之後,就得毀了這裡?”
“恩!”
聖祖微微點頭,道:“墓域已經存在多年,靈力早已不勝當年,此次開啓墓域,更是耗盡諸多,怕是維續不了多久。”
“那晚輩豈不成了罪人?”凌天羽深是內疚。
“罪人?你爲它們尋來了衆多考驗者,它們要感激你纔是。”聖祖苦嘆道:“畢竟,它們已經等待了漫長的歲月,爲得就是不想留下任何的遺憾,安息輪迴,這種心情你是無法理解的。”
“恩。”
凌天羽沉沉點頭,若是換作自己,以遊靈作爲存在,在墓域中不生不死的等候數十萬年,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莫大的折磨。
“當然,也有些神靈,承受不了歲月的煎熬,漫長的等待。不免有些生了邪性,遁入魔障,若不然的話,墓域所存在的上古神靈會是更多。”聖祖嘆息道。
“額?難道是前輩···”凌天羽驚愕不已。
“本尊身爲墓域的守靈者,自然不容許有邪靈的誕生,所以是本尊親手毀了它們···”聖祖面色黯然,如此漫長的歲月,聖祖還能守心如一,確實讓凌天羽萬分敬佩。
“恕晚輩冒昧,不知墓域內還存在有多少的上古神靈?”凌天羽滿是好奇的問道。
“大概還有十萬幾許。”聖祖回道。
“十萬!?”
凌天羽面色驚怔,雖然此次進入墓域中衆多,但也僅僅數萬人,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上古神靈的傳承。
“呵呵,你不必擔心,遺憾終歸是有的。或許久了,它們早已看淡,只爲能夠得到解脫,這就是它們的宿命。”聖祖嘆聲道。
“唉~早知如此,晚輩就讓更多人進來,也不至於讓衆位前輩們留下遺憾。”凌天羽懊悔萬分的嘆道。
“你錯了,它們雖然失去了原有傲氣,但挑選傳承者也有自己的原則。它們不要求每個考驗者都是出尖拔萃者,最重要的是考驗他們的悟性與心志。雖然此次進入墓域者衆多,但以本尊估測,最後能夠得到完美傳承者,恐怕不會超過半數。”聖祖正色道:“而且這些人都是由你精心挑選,想必已是兩界內較之優秀的人才,所以你就是能讓更多人進來,也不過是濫竽充數,最後只會適得其反,害了他們。”
“前輩說得是,是晚輩一時想得太簡單了。”凌天羽尷尬一笑,的確此次進入墓域者,都是凌天羽所認爲的兩界之才。
“所以這事講究的是緣分,不能太過強求,遺憾總是在所難免。不過也罷,此次墓域開啓之後,它們都能進入輪迴,不再遭受漫長苦楚。”聖祖道。
“那前輩您呢?”凌天羽很順口的問道。
“我?”
聖祖突然停下了腳步,淡然道:“本尊其實也跟它們一樣,只是個孤魂殘魄罷了,等本尊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自然也會輪迴歸去!”
“使命?”
凌天羽愕然,突然心中生起一種罪惡感,倒像是自己毀了這裡的一切。
聖祖不發一言,突然揮手一揚,輕輕撥開重重白霧,便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靜靜的盤坐入定,渾身縈繞着神秘光輝。
“小夢!”
凌天羽忍不住驚呼一聲,眼前所見到的身影正是小夢。
細細觀察,可以感受到小夢內心似乎極爲痛苦,像是在強迫着接納着什麼,產生幾分抗拒,天人交戰,看起來苦不堪言。
凌天羽甚是擔憂,即問:“前輩,小夢她這是?”
“她在接受傳承,只是可能還沒準備好,一時怕是難以接受。等過幾許,便可進入正軌,不須多憂。”聖祖回道。
“那她就是被迫的?前輩方纔不是說,萬事不能強求嗎?”凌天羽滿色擔憂,像是上古傳承,本身就存在有兇險,而小夢看起來又像是被強迫傳承,難免讓凌天羽擔心。
“萬事隨緣,但這是她的使命,無法避免!”聖祖沉聲道。
“使命?”凌天羽緊皺着眉頭。
“她是我們地靈族後裔,也是唯一承載先天氣運者,所以只有她能夠接受本尊的傳承!”聖祖備是鄭重的回道。
“前輩,您?”凌天羽心中一悸,難怪初次見到小夢會有如此反應,怕也心知小夢的情況,纔會有如此失望的情緒。
“呵呵,本尊也不希望自己帶着遺憾離去,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夠重振地靈族,肩負起我族的守護責任!”聖祖的笑容表露出幾分苦澀。
凌天羽能夠理解,兩眼緊視着深受痛苦折磨的小夢,於心不忍,嘆然道:“在晚輩心裡,小夢一直都是個未蒙世事的小丫頭,晚輩實在無法想象往後她該如何去承擔接受這一切?”
“人總需要成長,而且這也是她的命運,你也不能永遠守護着她。”聖祖意味深長的說道。
“也是,想想以往種種,小夢的確是成長了許多,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凌天羽淡淡一笑,只是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心疼。
“好了,本尊已經時日無多,若她能夠得到本尊的傳承,本尊也便會輪迴歸去,也是時候將墓域唯一的聖物交託於你!”聖祖正色道。
“聖物?”凌天羽一愣,險些忘了自己的目的。
“難道你不是爲了它嗎?”聖祖滿含深意的回以一笑。
“恩···”
凌天羽默然,他這次來是爲了尋找答案,更希望的是能夠得到太古聖靈,纔有可能對付惡源。
旋即!
聖祖腳下一動,奇異波紋盪漾,於所在空間,像是在詭異的變幻移動。這是一種極爲高深的時空法則,可以掌控一些空間,隨心所欲的在大空間內移動換位。
凌天羽沒有抗拒,穩守心神,靜侯以待。
下一刻!
恍惚之中,整個空間似乎產生了極大的變化,沒有任何的神魄遊靈。一席璀璨聖光,刺目而來。一股股無法估量強大精純的氣息,陣陣如潮般涌來。
“恩!?”
凌天羽面色驚怔,似乎產生了某種奇異的呼應,體內的星雲漩渦竟急劇運轉,不受控制得吸收着不斷瀰漫而來的氣息。
好強!
凌天羽心下一驚,僅僅只是釋放出來的氣息,便讓凌天羽的造化聖力精進諸多,就是渾身血液也變得沸騰起來。
難以想象,在這光源的最深處,所蘊含的聖物又會如何強大?
不禁!
凌天羽便問:“難道,這便是太古聖靈?”
“看來你已得知,那本尊便不過多解釋了。”聖祖鮮有幾分詫異,繼續道:“正如你所想,此聖物便是太古聖靈,是當年的鴻蒙使者大人所留。也正是因爲太古聖靈的力量,才能開創墓域,爲如此衆多的上古神靈尋得安身之所。”
“原來···”凌天羽恍然醒悟,雖然成功找到了太古聖靈,但凌天羽卻開心不起來,嘆然道:“若是失去太古聖靈,那也就意味毀去墓域,不是嗎?”
“太古聖靈本是身爲鴻蒙傳承者所有,這是你的使命,也是本尊的使命!若你能將它掌控,希望你能用於正途。”聖祖語氣深重。
“我···”凌天羽沉默了。
“你不必介懷,太古聖靈已經守護我們這些孤魂亡靈多年,也是時候落葉歸根。當然你也不必如此內疚,只要你能擁有太古聖靈,我們這些孤魂亡靈才能得到解脫,輪迴轉生,希望你能成全我們!”聖祖滿臉認真的說道。
“恩!”
凌天羽面色沉重,想起當初自己不過是被人瞧不起的廢物,沒想到竟會承擔起守護整個六界萬靈的崇高使命。
“去吧,這是你的使命,也是你的命運!”聖祖語氣深長的說道。
“那晚輩便試試吧!”凌天羽帶着沉重的心情,就像是揹負着一座座大山,雙腳如鉛,沉重無比,一步步循着璀璨光源邁去。
聖祖靜靜的望着凌天羽逐漸沒入的背影,深含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