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秘境，家園，新協議
家園的情景，他曾在泰蘭德的記憶中看過。
那是一片符源禁地，不，符源禁地更像是形容潘多拉秘境，那裡更像是符源荒漠！
沒錯，符源荒漠！在精靈所在的那片土地上，其實並不是完全不能使用契約能力，而是會因爲符源稀薄而使能力受限，無法充分發揮原本等級的契約技能。
不然，憑藉精靈一族十二位主教的強大，憑藉着精靈本就與符源更加親和，怎麼會在家園中生活的那麼悽慘？
在記憶中，那片被稱爲家園的土地符源稀薄，黃沙漫天，毫無生機，如同印象中浩瀚無際的沙漠，而只有極少數地方似是因爲受到地形影響，能夠在這沙漠上形成小塊的“綠洲”。
而從符源意義上講，這些綠洲正是符源能夠稍稍聚集下來，能夠使用符源的倖存之地。
這些倖存之地最終成爲了精靈十二部落分散的聚集地——這些部落所在地的環境中依舊保有一定程度的符源，不像外面沙漠中那麼貧瘠，所以精靈們能夠在其中使用契約能力。
但她們一旦離開部落，便無法在外面的符源荒漠中發揮契約能力的威力，也正是這樣，精靈一族被困在家園中上千年。
現在來看的話，莫測想起了一個非常類似的比喻——家園就像是一個曾經被核彈攻擊後形成的廢土，輻射遍地之下，只有極少數區域才保留着生機，供倖存下來的生物苟延殘喘。
而這個比喻，在泰蘭德那句——“家園，是阿魯澤洛被引爆後形成的”，頓時讓莫測聯想到眼前發生的異變是什麼。
北面那裡，形成了“家園”，也就是符源荒漠！只是那裡符源貧瘠的形式與家園黃沙遍地的情形不一樣而已。
那也就是說，那裡曾經又一個“阿魯澤洛”.也就是，潘多拉秘境！
按照這個邏輯逆推，得到的結果是加爾各答市，南方行省境內竟然存在一個潘多拉秘境？
這無疑大大出乎莫大叛徒的意料，不過旋即一想之後，又覺得南方行省境內存在隱秘的潘多拉秘境並不算離奇。
畢竟，南方行省人口雖多，但是北面的東、西卡薩姆山脈仍是無人區，就算內部存在過一個潘多拉秘境也沒人知道，而且潘多拉如果想刻意隱藏的話，也不是什麼難事。
那麼得到的結論就是——潘多拉引爆了加爾各答市位於卡薩姆山區的某個秘境？
爲什麼？！
莫測腦海中的思路在這個時候，豁然開朗。
特喵的不會是爲了阻擋這次亡者之災吧？
南方行省地處大陸最南端，連接大陸腹地的區域並不算狹長，那片區域正是山脈連綿的加爾各答市！
一旦引爆這秘境，使那個地方形成符源荒漠，相當於阻斷了南方行省聯通大陸的唯一通道。
於是，這場已經在南方行省擴散開的亡者之災，就不可能通過符源荒漠！
想到這裡，就算是心態極爲沉穩的莫測都不禁身體顫抖。
因爲，這意味着南方行省被拋棄了！
南方行省內數以億計的赫塞平民，被拋棄了！
亡者之災已經無法遏制，所有的赫塞人將在這場災難中殉葬。
不是拯救，是殉葬，是毫無憐惜的遺棄，只爲這場災難不能蔓延到大陸腹地。
莫測頓時感覺，心中如遭重錘。
緊緊地攥了攥拳頭，他強行讓自己平靜來，試圖從自己的推測中找到一些漏洞，從而證明這冷冰冰的事實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可是，他終究還是失敗了.
不，不僅僅是他的失敗，還有.昨天達成合作的覃南鍇。
覃南鍇沒理由拒絕昨天和談的條件，也就是說，他應該會盡力促成潘多拉開放傳送陣，轉移赫塞平民的計劃，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如此。
潘多拉寧可炸燬一座秘境，遺棄所有的赫塞人，也不願意開放那件沒有生命的契約傳送陣。
覃南鍇失敗了，而且，眼前的結果背後，就算是聯邦也是輸家啊.
沒錯，丟棄了一個行省，就算是聯邦也損失頗大，聯邦難道沒試圖阻止潘多拉？或者說，沒堅持覃南鍇的意見？
這是個BUG，邏輯光憑猜測無法想通。
莫測眉頭緊皺，回過頭來，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二人：
“潘多拉將南方行省遺棄了。”
泰蘭德面無表情，只是微微頷首，她早就通過熟悉的感覺猜到潘多拉在做什麼，而且，這在精靈一族的認知中，並沒有任何值得驚奇的地方——潘多拉本就是“惡魔”組建邪惡組織。
原本是影組織小跟班的彼德·帕克卻是滿臉驚駭，聽到莫測的解釋後漸漸明白過來，瞳孔放大的同時咬牙切齒：
“潘多拉如此做法，與影組織有何不同？”
的確沒什麼不同，前者帶來了這場亡者之災，後者無情地拋棄了億萬平民，都一個德行.
莫測曾經試圖想過潘多拉如此做的背後還有什麼其他目的，但是此時，已經懶得在爲潘多拉辯解了，他緩緩轉頭，看向刑罰大廳後面的通道。
那裡，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數個呼吸之後，一名侍奉青牛長老的侍女小跑着停在莫測身前：
“長老，梅森副行省來電。”
“嗯！”莫測點了點頭，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梅森副行省是自己與覃南鍇的聯繫人，這個時候找自己，應該是覃南鍇那邊想要通話。
莫測從刑罰大廳的石制座椅上站起，帶着泰蘭德二人走回後面的住宅區，青牛長老的書房。
接起話筒，莫測直接詢問：“覃公子？”
“是我！”話筒中覃南鍇的聲音有些嘶啞，顯然，他在刻意壓制情緒。
僅僅憑着聲音，莫測就已經知道潘多拉所做的這一切同樣偏離了覃南鍇的預期。
保持着平靜，莫測語氣如常：“請講。”
話筒中短短的頓了幾秒鐘，傳來覃南鍇的聲音:
“覃某有負與聖子的約定！請聖子相信，我已經盡力了。”
“潘多拉並不受我聯邦統轄，也並不接受我聯邦的提議，公然引爆潘多拉八號秘境，以之阻擋南方行省的亡者之災。”
“聖子.覃某有負聖子所託。”
這幾句話說的有些悲涼。
莫測從中仔細分辨了他那邊的情況，很快明白他的確努力向着合作的方向推進，但是應該是其中某個環節出了問題。
是他的元首老爸沒同意他的提議，根本就沒向潘多拉提出申請？亦或者是潘多拉一意孤行，並不顧忌聯邦
莫測語氣有些低沉：“我萬千赫塞平民被遺棄了。”
似是聽到莫測直言慘烈的事實，話筒另一邊覃南鍇的語氣高亢了幾分：
“請聖子相信覃某合作的誠意！只是”
“哎~~~覃某豈不知道南方行省的赫塞人同樣是我聯邦公民？！覃某也想盡力推動聯邦，促使潘多拉打破陳規，向我南方行省的公民伸出援手唉~~~”
覃南鍇再次從話筒中嘆了一聲：
“覃某已經將此申請呈交父親，但是，”
有難言之隱的樣子，難道是被他元首老爹拒絕了？莫測從他的語氣中猜測着背後的意思。
要真是那樣，他老爸有問題啊！這件事怎麼看也是聯邦同樣遭受損失。
莫測略作停頓後問道：
“本聖子相信覃二公子的誠意，只是此時覃二公子電話來訪，恐怕不只是向本聖子道歉吧？”
話筒中頓時傳來覃南鍇急速鬆口了口氣的呼吸聲，似是穩了穩心神，覃南鍇嘶啞的語氣中堅定了不少:
“的確！”
“雖然與聖子未能合作，但覃某不想如此放棄，只想盡力補救.我聯邦遠征軍手中，曾經召集過數名能夠傳送的契約者。既然潘多拉不肯伸出援手，那我們自己單幹！”
莫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哦？”
覃南鍇語氣中帶着憤怒：
“聯邦已經命我撤出南方行省，但是覃某並不能就這麼走！聖子，覃某想請求聖子此時與我合力，我們一個城市一個城市地救援赫塞災民，儘量將他們全部轉移出南方行省，如何？”
覃南鍇這傢伙這番話倒是讓莫測對他刮目相看了。
即便是眼下這個情況，也想盡量挽救倖存者？
這位聯邦元首的二公子，人性還是有的。
不錯，出發點是好的，算是想在潘多拉造成的惡果後盡力補救，但是.莫測覺得不現實。
畢竟，南方行省的城市太多了，要轉移的災民也太多了，光憑藉幾個契約者的話，這要搞多久？
別忘了，同時還要承受各個城市的亡者攻城，只要稍稍出點差池，就是萬劫不復的危險——整個聯邦遠征軍都會跟着陪葬。
不過，這倒也是更加說明了覃南鍇的決心，寧肯承受風險，也要做應做之事。
莫測緩緩舒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覃二公子不忘我赫塞子民，令本聖子肅然起敬。”
覃南鍇立即回覆：“聖子覺得如何？可同意覃某的建議？”
莫測頓了頓，倒是沒急着答應，而是問道：
“既然如此，本聖子也不想藏着掖着了，合作之前，有問題請覃公子坦誠相告。”
覃南鍇似是有些意外，但仍是答應：
“請說。”
莫測輕笑道：“若是這一切沒發生，潘多拉順利聽取您的意見開啓傳送陣，完成你我轉移災民的合作之後覃公子想如何安置本聖子？”
這問題，問的很是直接了。
此時，覃南鍇也同樣沒必要藏着掖着，坦誠說道：
“不瞞聖子，覃某想授予聖子新南方行省議員的身份，與我同回九州市。”
“而這麼做的目的.嗯，覃某想留聖子在我身邊，期望聖子成爲我的左膀右臂。”
和預料的差不多，說明我當初的設計還是成功的.莫測心中小小的安慰了自己一下，再次開口詢問。
而這次，更直接：
“覃公子想讓本聖子幫你，公子想要的是什麼？或者說，覃公子的目標是什麼？”
問完這句話，話筒中一片寂靜。
莫測也不着急，畢竟，要給覃南鍇思考的時間啊。
你不是說坦誠相告麼，那我就問問你的最終目的，看你到底坦不坦誠
覃南鍇果然犯難了，話筒中的沉寂了足有一分鐘，如果不是老式電話中偶爾傳來電流聲，莫測可能會認爲對方已經掛斷。
終於，覃南鍇回覆了，似乎是經過了足夠的心理建設，話筒中的語氣低沉而又鄭重：
“聖子，覃某想成爲下一任聯邦元首！”
果然夠坦誠！莫測微微點頭，對這個測試的結果很滿意。
要是顧左右而言他，說明這小子既沒魄力，又不是真的信任自己。
沒有信任，前面提出要借用南部落的力量就有利用成分。
“本聖子明白了。”
莫測心中思量了一圈，說道：
“既然覃公子如此坦誠相告，那麼本聖子也不妨直說。”
“你所提之建議，本聖子答應但是。”
莫測語氣壓低了一些：“既然這樣，我們爲什麼不直接去找這場亡者之災的源頭！”
“徹底終結這場災難！”
覃南鍇一時間以爲自己聽錯了，失聲問道：
“聖子有解決亡者之災的辦法？潘多拉都沒能做到！”
後半句話，像是提醒。
莫測輕笑：“不試試，怎麼會知道？”
“潘多拉遺棄我們，我們不能放棄自己！他們辦不到的事情，本聖子就偏偏想辦到！”
“如何？”
覃南鍇這才相信莫測沒有開玩笑，只是語氣中仍然驚疑不定：
“聖子想怎麼做？覃某如何配合？”
“還有.”
還有既然你有解決亡者災難的辦法，所以纔有前面的試探？
莫測明白他的意思，緩緩說道：
“我盡力而爲！”
“只是想讓覃二公子明白，若是我們成功了，南部落災難將消失，潘多拉可就被直接打臉了，他們可是白炸了一座秘境！”
“同樣，若是能成功，我們原本協議需要修改。”
莫測頓了頓，幾乎一字一頓說道：
“我將接受你提供的議員席位，與你去九州市！只是，本聖子並不參與你的奪嫡，也並不會成爲你的手下，只成爲你的盟友，而你則需承諾重建我南方行省，善待赫塞子民！”
“基於你的承諾，南方行省的聯邦管轄權歸你，本聖子承諾南部落絕不干涉！”
“至於盟友的意思.”莫測後面補充說道：“覃公子應該明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