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綠？
莫測對歐陽行省知道赫塞聖子的身份並不驚訝。
他早就告訴過歐陽傲自己要解決亡者之災，並且這已經是月蝕羣裡公認的事實，歐陽傲必然會告知他的老爸。
而在南方行省，赫塞聖子的名聲已經在赫塞人中傳遍了，只要稍加聯想，便能夠得出莫測正是赫塞聖子的結論。
或者說，莫測原本就沒打算對歐陽家族隱瞞。
當然，這並不意味着需要擔心潘多拉會同樣得知這個情報，畢竟月蝕組織還是相當私密的存在，而且衆人是穿越者，本就與潘多拉水火不容，沒有誰會有向潘多拉去告密的動機。
歐陽耀當然更不會泄露此事，別忘了，他可是與覃南鍇一派的，覃南鍇與赫塞聖子合作的事情，應該也會通知歐陽行省這個盟友的。
歐陽耀顯然對此已經有過深入思考。
見書桌上煮的水已經滾沸，他便親手爲莫測斟了一杯茶，並緩緩推到他桌前，這才淡淡說道：
“所以，莫先生不對歐陽某人保密身份，這是對歐陽某人的回饋？還是.要與歐陽某人有什麼合作？”
要知道，就連覃南鍇都不知道赫塞聖子的身份就是莫測，但是歐陽耀已經知道了這一點，不得不對莫測的目的有諸多猜測。
莫測笑着搖了搖頭：“歐陽行省未免想的過多了。”
歐陽耀眼睛微眯，用肯定的語氣問道：
“哦？”
“莫某本就是歐陽家族的客卿，更是小傲的導師，況且自姐姐搬遷至東城市以來，同樣多受行省大人的關照.”莫測微笑着看向歐陽行省：
“對歐陽行省，莫某實在找不出隱瞞身份的任何理由。”
這麼一說，一切都像是理所當然的了。
歐陽行省如果還糾結莫測的身份問題，那就顯得有些見外了，或者說，原本與莫測達成的合作只是一紙空文，並沒有真正給過他什麼信任。
歐陽耀頓時笑了，緩緩地鬆了一口氣，輕輕抿了一口自己面前的茶水。
“倒是我想多了。”
“通緝莫測的無非是潘多拉罷了，莫先生自然知道歐陽某人與潘多拉並無什麼交集。”
莫測點了點頭：“那是當然的了！對現在的我來說，歐陽行省是不可多得的朋友。”
歐陽耀眼中的莫測，此時卻是更加令人琢磨不透了，沉思了片刻後，他這纔再次開口：
“據覃公子告知，莫先生要以赫塞聖子的身份進入九州市，這是否意味着莫先生有意聯邦政壇？”
莫測沒有任何隱瞞，對着歐陽耀點了點頭：
“莫某正有此意。”
“覃公子與歐陽家族是同盟關係，我又與歐陽家族有着更深的友情，大家當然是齊心協力更好。”
如果是以前的莫測，說這樣的話恐怕還不夠格，但是現在的他已經有能夠與覃南鍇或者歐陽家族等同的底氣
三人聯盟，想想就讓人覺得大有可爲。覃南鍇是聯邦第二公子，此時正是拯救大陸的長生神二世，風頭正勁，而歐陽家族可謂是首陽行省的話事人，至少在聯邦層面上，歐陽家族在這裡有足夠的話語權。
而莫測，則是代表着南部落，是南方行省的實際掌控者，三方的聯盟，已經隱隱在聯邦政壇上形成了一股不容忽視的強大勢力。
這樣的局面，就連歐陽耀也是頗感心驚的，有同樣感受的自然還有覃南鍇，歐陽耀忘不了之前覃南鍇與他聯繫並告知此事時，那種意氣風發的語氣。
眼下的局面漸漸明朗了起來
莫測沒有明說，但是歐陽耀已經心知肚明。
在敵人看來，這是一個三方同盟，而在這個三方組成的勢力內部，莫測想要讓歐陽家族與他本人代表的南部落再形成一個更爲親密的團體。
這無論是對歐陽家族而言，還是對莫測而言，都是更爲有利的。
這很好理解，因爲從外人看來，歐陽家族已經與覃二公子是鐵板一塊，但是政治上的同盟哪裡會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只有歐陽耀自己才知道，他選擇支持覃二公子，其實是一場毗鄰深淵的豪賭。
覃二公子所求爲何，恐怕全大陸已經人盡皆知，當然是下一任聯邦元首之位，而歐陽家族選擇支持這位尚不是合法繼承人的第二公子，本就風險極大。
贏，歐陽家族將會隨着這場類似奪嫡的風暴後成爲贏家，甚至有可能成爲全大陸最爲強大的家族之一。
而輸的話，恐怕也不僅僅只是傷筋動骨那麼簡單。
莫測所代表的南方行省加入，自然會讓局面樂觀不少，而兩方勢力如果關係更近一步的話，那也會極大提升失敗後損失的下限。
畢竟，按照莫測的意思，他與歐陽家族已經是不可割捨的朋友關係，即便覃南鍇最終失敗了，也有死黨能夠抱團取暖。
關係雖然複雜，但是久居官場的歐陽耀立即便想通了各種得失與利弊，對着莫測微微頷首。
莫測將茶水一飲而盡，並將空茶杯毫不客氣地推到歐陽行省面前。
歐陽耀微笑着再次端起精緻的茶壺，爲他斟滿。
有些事情不用說的太明白，彼此心裡已經都有數了。
歐陽行省放下茶壺，終於放鬆了下來，微笑着審視莫測：
“看來，莫先生是想了解一下當前的局勢了。”
莫測頷首，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
不久之後就要進入九州市，雖然名義上是作爲覃南鍇的附庸，但是對於與聯邦一直對立的南部落而言，對於聯邦高層可是兩眼一摸黑。
莫測不是打無準備之仗的人，知道有些事情到達九州市再做準備的話，不免會有些太晚。
既然與歐陽耀有這層關係，大家不妨把話都說開了，莫測也想知道覃南鍇到底想要如何做，至少，要對自己加入的陣營有些初步的瞭解纔好。
而經歷了前面的談話，歐陽耀自然也會順理成章地將這些情況告知他。
從歐陽家族這裡得知這些情況，遠遠要比到了九州市當面從覃南鍇那裡詢問要好太多，且不論赫塞聖子與覃南鍇剛剛搭上線，人家肯不肯完全信任並告知一切尚未可知，莫測也不願意浪費時間去逐步爭取覃南鍇的信任。
畢竟，其實他以赫塞聖子的身份混入聯邦高層，不就是爲了躲避潘多拉的同時能夠得到晉升半靈的條件麼。他可從未決定一定要將覃南鍇送上元首之位，現在之所以支持覃南鍇，一方面是南方行省面臨亡者之災的被迫之選，二則是從目前看來，拋去私生活不談，覃南鍇還算是成爲下一任聯邦元首的合格人選。
至少，莫測也想通過他保證南方行省的未來。
與歐陽家族合作已成，此時再做的兩人已經拋除了大部分的心裡戒備，談話卻是輕鬆了起來。
“聯邦元首家族，覃氏這個想必莫先生已經知道了，而覃氏的起源，也正是千年前長生隕落後的八大主教之一，王者之杖。”
這些內容，莫測已經聽歐陽耀講過。
“自統合紀元以來，聯邦千年並無戰事，算得上是一段難得的和平時期，而覃氏，則是一直掌控着聯邦的政權。”
“雖然聯邦是選舉制度，並不是每一位元首都是由覃氏子弟擔任，但是沒人能夠否定覃氏在背後的掌控力，即便不是覃氏的人當選元首，背後卻也一定脫不開關係。”
“縱觀統合紀元1100多年以來，有個規律卻是非常明顯的，覃氏是每隔三到四代，便會有一位覃氏子弟親自成爲聯邦的元首這個現象，似是與覃氏一族的某個辛密有關。”
莫測微微點頭這些情況以前有所耳聞，歷史書上也是能查的到的，只是此時的他在歐陽耀的提醒之下，這纔想到這現象怕不是這與覃氏的契約能力傳承有什麼關係吧？
顯然，作爲聯邦的真正掌控者，如果覃氏沒有什麼辦法傳承契約能力的話，估計光憑王者之杖的名號，絕對不可能讓家族屹立千年。
而每隔三四代便會有一位覃氏族人成爲聯邦元首，這不正是與傳承關係頗爲類似麼？
有個詞怎麼說來的？
嗯，隔輩遺傳？！
此時再想的話，恐怕這覃氏一族內部真會如歐陽行省所言，應該是有什麼關於傳承的辛密。
還有，從政治制度上而言，似乎能更清楚一些.
統合紀元以前的歷史撲朔迷離，但是已經知道當時是由智慧教團所統領，教團嘛，其實從名字上一看就比較容易讓人聯想到，長生神在世以及之前，當時的大陸鐵民怕不是正由一個類似宗教機構的政治體制統領。
統合紀元以後，長生神隕落，直接就變成假冒的民主選舉了？
如果覃氏一族每代都能固定遺傳王者之杖的強橫契約能力，爲什麼不是君主制呢？
覃氏應該是皇族纔對，世世代代都是君王豈不是更能牢牢統治大陸鐵民？
某些紛亂的思緒在莫測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快速聯通成爲一體。
恐怕.覃氏的王者之杖能力是真的能夠傳承的，但是這種傳承應該是有什麼弊端，也就是歐陽行省口中所說的辛密在這個辛密之下，王者之杖的能力並不能讓每代覃氏一族的人都能擁有，所以纔不得不選擇假冒的民主選舉元首制。
這樣，即便是當代覃氏沒有君王，沒有能夠得到契約能力，但是依舊能退在幕後掌控，並推出一個不姓覃的人成爲元首。
覃氏一直在用這種方式牢牢掌控聯邦，足有上千年！
這種可能性很高，雖然有些地方還說不通，但是邏輯上並沒有什麼問題。
關鍵是手中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莫測看向歐陽耀：“可是這一代，覃氏打破了這個規律？”
歐陽耀仔細品嚐了杯中茶，放下茶杯後點了點頭，波瀾不驚地說道：
“你果然注意到了問題。”
“這一代的元首姓覃，而看這意思，他是想讓下一代的元首同樣是姓覃。”
莫測眉頭微微皺起。
如果上面的猜測符合邏輯的話，那麼現在的情況就有問題了。
覃南鍇的老爹是元首啊，那麼按照之前的規律，下一代的元首不應該姓覃纔對啊。
那覃南鍇還爲此較什麼勁？
歐陽耀微微搖頭：
“這一點至今成謎！”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決定已經成爲了事實！現任的聯邦元首覃興泰已經在計劃讓長子覃譚成爲下一任元首，這已經是聯邦高層不公開的秘密。”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所以覃南鍇纔對元首之位動了心思，既然下一任元首可以是他哥哥，那麼爲什麼不能是他？”
“明白了。”莫測眉頭緊鎖着點了點頭。
這正是聯邦上演奪嫡大戲原因。
歐陽耀頓了頓，沉吟着說道：
“其實，從我們這些人看來，覃南鍇無疑是要比其兄長更爲適合的人選，覃南鍇不但才智過人，更是有着讓鐵民社會更進一步的遠大指向，遠非其兄長覃譚能比。”
“哦？”莫測這一次問出了聲音，倒不是他對此有多疑惑，而是真的對歐陽耀所言很感興趣。
這像極了上輩子歷史書上經常出現的現象，賢者非嫡非長。
歐陽耀輕輕揮了揮手，閃動茶杯上冒出的升騰霧氣：
“更讓人覺得有意思的事情是.覃譚這個人深居簡出，很少與外界碰面，但是據一些秘聞所言，這個人好像智力還有些問題。”
聽到這裡，即便是莫測控制表情的能力極強，仍然不免驀然張嘴。
不會吧，聯邦元首選擇的下一任聯邦元首，智力有問題？
這簡直像是在開玩笑！
歐陽耀對此同樣微微搖頭：
“此事頗爲隱晦，即便是身爲一省之行省的我，也沒有確定的消息，莫說我本人了，就連覃南鍇都幾乎見不到自己這位兄長。”
事情越描述越顯得疑雲重重
莫測歪着腦袋想了幾秒：
“會不會有這種可能？”
歐陽耀當即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莫測咬了咬嘴脣：“覃南鍇不是這位聯邦元首親生的吧？”
“元首大人被人綠過？”
歐陽耀：“.”
莫測認真說道：“因爲是聯邦元首家族，所以即便發現了覃南鍇不是親生的也沒能對外公佈，一直隱瞞着消息。”
“不然，如果覃南鍇真像您說的那樣優秀，幹嘛他老爹不傳位給他？”
“這個邏輯解釋起來很合理啊。”
歐陽耀無奈地搖了搖頭：“莫先生，你的想象力很豐富。”
莫測點頭：“隨口推測，反正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兩人一時間陷入沉默，都感覺畫風似乎有些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