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變化太快了。
新黨黨魁身體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撲通一聲落在地上。
所有圍觀的赫塞人在目瞪口呆。
史詩也是一直在蓄力符源,卻沒想到莫測出手竟是比自己快得多,剛剛擡手便已經看到新黨黨魁倒飛而出,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做什麼纔好。
插手?
這會不會打斷莫測的攻擊節奏?
不插手?這都已經動手了啊,不跟着莫親王幹一把,好像也不太對。
還有,對誰出手?新黨黨魁已經被莫測擊中,自己好像的確不應該再對其施加打擊,還是那句話,莫測是有準備的,自己插手的話真有可能妨礙莫測。
那目標.就剩下這周圍圍觀的赫塞鐵民了啊,對他們動手?靈語系的元素技能一出手,就會倒下一大片人,如同爆發一場自然災害。
好像這樣也不對啊,平民殺不得。
史詩有些麻木了,腦海中思緒紛呈間,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擦,莫測動手了!
莫測怎麼動手了?!
不是說好的這是一場談判麼!
對於剛纔對話的種種形式,史詩自然沒有新黨黨魁與莫測這兩人的認識深,但是當前局面輕重還是能看出來的這一動手,豈不是要被動了!
對方新黨已經得到了在場這幾千名這赫塞人的支持,先不管這一千人之後怎麼處理,莫測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痛扁新黨黨魁,而且是以如此爆裂的手段,必然會落下不好的名聲以及後面一系惡劣的影響啊。
史詩看向落在桌子上傲然而立的“摩西行省”,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是能看到摩西那臉上,勾起了一個戲謔的笑容,彷彿對自己剛纔那一擊非常滿意。
瘋了莫測不會是瘋了吧!
史詩心中狂呼。
同時心中狂呼的,還有摩西行省本人。
摩西此時身體被莫測的意識佔據,他的意識只能看着,卻也知道這一動手引起的重大幹系,對着莫測的意識連連喊話:
“親王,稍安勿躁”
“親王且慢.”
“.”
“唉,親王大人已經動手了!”
“親王大人啊,不智啊打了他解決不了新黨的問題,就算傻了他也不行的,這隻會讓咱們南方行省省議會更加被動,讓南部落更被赫塞鐵民背離.”
“親王大人!”
只是,莫測對他的喊話充耳不聞,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衆人的想法雖然多,但是時間卻僅僅只有幾秒。
新黨黨魁身上符源乍現,綠級的符源波動頓時從他身體散開,而倒地的身體如同喪屍般,僅僅靠着雙腿,就以詭異的姿勢佔了起來。
“莫~~親~~王!”
新黨黨魁喉嚨中嘶啞地,一字一頓地衝着莫測怒吼。
砰~~砰~~砰~~砰~~
迴應他的,是槍聲的轟鳴。
莫測站在木桌上,單手擎着碩大的“狂暴野獸”,一口氣將五顆子彈全部傾瀉在新黨黨魁身上。
新黨黨魁的後半截話隨着四散的身體而消失不見。
啊~~~啊啊啊啊~~~
周圍圍觀的赫塞人看到動了槍,這才從雙方出移動手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驚恐着大叫,四散奔逃。
還有一部分赫塞人則是臉上蘊含憤怒,依舊守在原地,衝着莫測紛紛指責:
“這就是省議會嗎?這就是南部落的態度嗎?”
“莫親王,莫測,你竟然在談判桌上動槍,你們省議會言而無信,卑鄙無恥。”
“你把我們都打死吧!你把我們都打死算了,你把億萬赫塞鐵民都打死吧!所有鐵民,都不會再支持你們南部落這羣暴徒,你們你們必將被赫塞鐵民唾棄。”
“打到南部落!打倒省議會!”
“打到莫親王!”
“打到牛神!”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在喊“打倒牛神”的赫塞人臉上:
“怎麼能說打倒牛神呢?牛神永遠是我們赫塞至高神!是莫測!明白嗎?是莫測.這混蛋矇蔽了牛神的眼睛,是莫測.他纔是壞人,是牛神手下的奸臣”
“對!打倒莫測!”
衆怒已犯。
只是莫測還沒來得及有任何迴應,一聲卡車的轟鳴這響了起來。
載摩西行省與史詩的司機懦弱先生見情況不對,發動了車輛。
事實上.懦弱先生也不想這麼做。
但是沒辦法啊,他在車裡,做的高看的遠,在看到莫測動手之後便是一番痛心疾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這裡可是敵佔區啊!
在敵人的老巢動手,不是嫌命長了麼,就算摩西行省與赫塞聖女有着契約者的神力,卻也怎麼都不可能是新黨的對手啊。
新黨黨魁明顯也是契約者嘛還有,這周圍的人羣裡,不知道埋伏了多少新黨的槍手,自己一方這幾人必定會遭受來自四面八方的槍擊啊。
那還了得?
嗯,就算摩西行省和聖女兩人能憑神力抵擋,自己恐怕要被連累了啊——這些打暗槍的新黨份子有多難纏,他可是知道的,畢竟在這一段時間以來,作爲治安員臨時工的他可是吃了不少暗槍的苦頭。
只能跑了!正式編制雖然重要,但是沒命重要啊。
他坐在車裡的海拔高,已經能看到周圍或是奔逃或是在原地與摩西行省對峙的赫塞人中,已經有數條槍口伸出
懦弱先生真的是下了很大決心,這才決定跑路的。
隨着他猛踩電門,卡車一陣轟鳴之後便立刻倒車前面角度太小,卡車的車身太長,向前拐彎的話必定會扎入人羣之中,反而不容易跑,先倒車再轉向就能挑頭回到公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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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卡車便響起了治安署公用車輛的電喇叭:
“治安署溫馨提醒您,請安全行駛!行駛不規範和好.親人兩行淚!”
“倒車,請注意!倒車,請注意”
總之,這喇叭聲讓在場劍拔弩張的氣氛顯得有些怪異。
只是好巧不巧,懦弱先生忽然感到卡車猛然一沉。
後輪陷在了淤泥裡面。
赫塞貧民窟的公路狀況有目共睹,街道上是大大小小的牛尿坑,有的地方淤泥頗深,平時開車經過的時候也經常讓車拋錨。
懦弱先生心下猛然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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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陷進去不好,非在這個關鍵時候?
懦弱先生抱着僥倖心理再次點火,同時踩下電門.
卡車發動機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兩個後車輪卻是同時空轉,車身沒能前進哪怕一分!
懦弱先生快哭了。
特麼的,這回逃不掉了他慌亂地一邊踩着電門,期望奇蹟發生,一邊連連透過鐵合頁的車窗,打量人羣中伸出那些槍口。
然而,讓他意外的則是,人羣中猛然發出一連串的哀嚎。
就在那些赫塞人中,舉槍對準在中間摩西行省與赫塞聖女索菲亞的新黨槍手,無一例外全都雙手抱頭,發出淒厲地怒吼。
他們手中槍支全都扔在了地上,這些人則是彷彿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正在啃食他們的大腦,紛紛倒地,抱着腦袋滿地打滾。
懦弱先生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是“顫慄尖嘯”,莫測紅級時候的技能,被命中者將暫時失去意識,彷彿大腦被無數根鋼針刺痛,讓他們感受到恐怖的同時,如同患了癲癇一般。
當然,此時莫測施展的是青級技能,給這個能力加了一點“精準化”的作料——
就在剛纔,莫測在用五條符源靈蛇“串聯”在場所有赫塞人,給他們播放幻術影像的時候,莫側相當於已經符源靈蛇連接了在場所有的人。
與新黨黨魁識海空空的情況不一樣,這些人可都是貨真價實的,活生生的赫塞人,莫測幾乎不用廢什麼力氣,便將自己的意識體如同雨點般澆築進入每一個人的意識中。
與搜尋需要思考的問題不一樣,莫測這次對衆人讀取的記憶,只要找到他們衆人來到這裡,並在來的時候身上帶槍帶手雷的這段經歷就好——帶武器的來圍觀的的人,絕對不是善類啊,肯定是新黨的人。
青級之後,莫測能分裂出幾百個意識體呢,這幾百個意識體分別附身幾百個赫塞人中篩選目標,因爲記憶較少倒是很容易做到。
所以,莫測在最後的與新黨黨魁的對話中,已經將混在羣衆中的新黨槍手全都挑了出來,並將其體內留下意識體,做好標記。
在剛纔他們舉槍的瞬間,莫測讓這些附身新黨分子的意識體同時發出微型的“顫慄尖嘯”,所謂的微型,就是類似與附身後的心靈對話,只讓宿主的意識受到影響,而不是通過聲音傳遞符源,形成範圍攻擊。
於是,不是新黨的赫塞平民什麼都聽不到,只有潛伏的新黨槍手纔會被“顫慄尖嘯”影響。
同時,莫測還在發動“顫慄尖嘯”的同時,爲每個目標加入了一點他青級後才覺醒的能力“情緒控制”,將“顫慄尖嘯”的恐懼效果放大。
這樣,就能將原本“顫慄尖嘯”的效果放大,衝擊目標的意識後,彌補顫慄尖嘯的時間限制,畢竟,這個紅級的技能效果持續的時間並不久,尋常人的話,在技能停止後只要十幾秒鐘就能恢復如初,契約者被控制的時間則會更短,但是經過這麼一改造,就算是契約者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脫離技能的控制。
這一擊,相當於徹底解決新黨槍手的隱患。
再次突然的變故讓在場的赫塞“中產階級”觀衆吃驚,甚至忘記繼續用言語攻擊莫測。
而莫測,此時正在注視地上碎成數塊的新黨黨魁。
“狂暴野獸”對付綠級的半靈,威力依舊恐怖如斯,只是這已經變成一地碎肉的新黨黨魁,流出血液竟然是黑紅色。
不是鮮血。
肉色也不是正常的肉色,而是已經發白,狀若腐朽。
更重要的是,這堆碎肉上所散發出來的符源,卻是強度絲毫不減。
新黨黨魁,根本就沒有死。
就在莫測與史詩的注視下,這碎肉動了.
每一塊碎肉彷彿都活了一般,紛紛膨脹後,變成了一條條肉蟲子,向着同一個中心點開始彙集,蠕動。
待到所有肉蟲再次集合成爲一個整體之後,血肉形成的一團事物彷彿泥塑一般,再次漸漸地恢復人形,起初只是輪廓,之後則是細節,乃至纖毫畢現。
“新黨黨魁”.再次活了過來。
雖然身上的赫塞長袍依舊留着子彈穿透的破損,但是他的人身,終於還是站了起來,帶着一絲戲謔的慘白笑容,仰視莫測。
這一幕,讓被束縛在莫測意識中的摩西意識都停止了逼逼。
“血肉魔法.這是。”史詩面色凝重:“是亡靈一系的。”
莫測點了點頭。
的確是亡靈一系的血肉魔法,而且,這只是個被操縱的血肉傀儡,只能通過背後操縱者的符源做出反應,卻沒有自己的意識。
所以,莫測之前對它意識的探查,沒有任何收穫。
心魘的能力主要在於意識控制,對於沒有意識的死人血肉,他的能力會失效。
這也是他沒能讀取到記憶,以及通過意識體控制對方身體的原因。
莫測微微嘆了口氣。
新黨黨魁掙扎着起身,用嘶啞的嗓音衝着莫測喊道:
“莫測,你能把我怎麼樣?”
“哈哈哈哈哈,這只是個.只是個傀儡,哈哈哈,你在談判間動手,枉顧談判的規矩!這一次.就連南部落也失了風度,更會喪失赫塞民心。”
“莫測,明天,你此番舉動便會傳遍整個大陸,南部落如此囂張,枉顧赫塞鐵民之心,必將背離赫塞人。”
“你南部落必將失敗,你.莫測,愚蠢至極。”
“竟然向我出手,哈哈哈哈,愚蠢.”
“蠢你個頭啊蠢!”控制摩西行省身體的莫測笑罵了一聲:
“本王知道殺不死你.你敢來談判,就說明你有後手,你以爲本王不知道?”
“你以爲,本王不知道動手後果?”
新黨黨魁聽到莫測如此說,倒是愣了愣:“那你爲何.”
莫測吸了口氣,嘆道:“就是覺得你這個人欠打,不用拳頭打在你臉上,本王這口氣出不去”
“念頭也不通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