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三哎呀一聲,向後倒去,身子一落地,譚正文上去便是一通猛踹,他穿的是硬底的皮靴,只不過幾腳,便把孫三踹得直翻白眼,連求饒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衚衕的牆上呼呼地跳下幾個人,衚衕的小道兒兩頭也出現了幾個人,加起來怕是得有十來個人,這些人都是穿着灰色短衫,人人手提着短木棍,叫嚷着衝了過來。
一個鎮西兵笑道:“嘿,竟然衣服是統一的,難不成你們也是當兵的?”
鎮西兵可不在乎混混們手裡的木棍,他們從懷裡把短刀給抽出來的,木棍是用來打架的,而刀子是用來殺人的!
只一聲喊,幾個鎮西兵便衝了上去,噼裡啪啦聲中,只不過是片刻功夫,便把這十幾個混混一起給打趴下了,正規士兵打混混,那真是不需要什麼太久的過程!
小衚衕裡哀嚎一片,混混們都是驚駭,他們可沒想過會這麼快地被打趴下,而且還是在他們人數佔優的情況下!
譚正文一腳踩着孫三的腦袋,一手拿着短刀,笑道:“打架靠人多,可殺人就不靠人多了,那得看刀子在誰的手中!”
他彎下腰,拿着短刀便把孫三的一隻耳朵給割了下來,孫三痛得嗷嗷大叫,爺爺祖宗的一通亂叫,混混們也都要嚇得暈過去了,這也太狠了,這些人難道不是外地來的客商,而是江洋大盜麼?
小賊遇上大盜,這個後果可嚴重了,小賊只會佔便宜敲悶棍,可大盜是要人命的啊!
譚正文心想:“不可能只有這麼幾個人,如果只有這麼幾個,那他們豈敢在白馬寺的旁邊胡混,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他們一定背後有人。在白馬寺牆外做這種沒本錢的生意,要說沒有寺裡的和尚支持,那纔是笑話呢!”
譚正文揮手,道:“把他們的耳朵全都割下來,給他們留點記號!”
混混們大驚,一起叫了起來,說他們是有後臺的,只要放了他們,什麼話都好說,必會有人出來重謝。大家交個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莫要自誤,傷了他們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鎮西兵哪會聽這些沒有用的廢話,刀子齊下,把他們的耳朵全給割了下來,有個鎮西兵還笑道:“沒耳朵了好啊,涼快,而且沒了耳朵。看看,你們都英俊多了,個個都是帥小夥兒!”
譚正文又把孫三的另一隻耳朵也割了下來,這幫混混缺德事兒一定沒少幹。他們這算是替天行道。
混混們聲嘶力竭地叫喊,就在這時,衚衕口出現了幾個高大的僧人,手裡都提着齊眉棒。看樣子是武僧,而領頭的那個手裡更拿着一根碩大的禪杖,這幾個僧人大步過來。喝道:“什麼人,竟然敢在白馬寺撒野,快點兒把人放開!”
得,這肯定是幕後主使了,在幕後待不住了,便跑到幕前來了!
譚正文哼了聲,衝着鎮西兵打了個眼色,鎮西兵立即衝上,揮刀便砍!
後來的這幾個僧人,都是白馬寺裡的和尚,個個長得人高馬大,也不是什麼遵守清規戒律的人物,吃肉喝酒個個都是好手,以前是街上的大混混,只不過後來跟了更大的混混,也就是白馬寺的主持,便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不再當混混,而是進寺當了和尚。
就算是衣服換了,可混混終究是混混,讓他們好狠鬥勇可以,但真要是說起殺人放火,他們是沒有這個膽子的,尤其是好日子過得久了,就更沒有殺人的心思了,能安穩賺錢,誰還提着腦袋混啊!
所以這幾個僧人雖然個個還都算是挺厲害的,有幾下子棍棒的基礎,可是真的動手玩命,他們就不行了,他們自己認爲,他們的命多珍貴呢,就算以前是爛命一條的時候,也不能說丟就丟,何況現在身嬌體貴的!
可反觀鎮西兵,那就不一樣了,他們都是從苦寒之地出來的,別說京城繁華之地的混混,就算是草原上的遊牧部落,他們都敢搶的,殺人放火這些事,對於他們太簡單了,只不過現在當了兵,算是規規矩矩吃糧拿餉了,可要他們再動手,那也絕對不是一羣和尚能抵擋得了的!
小衚衕裡又響起噼裡啪啦的聲音,不過片刻功夫,又躺了一地,那幾個和尚也都被打趴下了!
譚正文又是一腳踩着領頭和尚的腦袋,一邊笑道:“咱家國師說了,白馬寺的那個什麼主持最喜歡男人的屁股,現在看起來,也許還真是那麼回事兒,兄弟幾個別閒着,把他們的褲子扒下來,欣賞一下!”
鎮西兵嘻嘻哈哈地,當真把幾個和尚的褲子給扒了下來,一邊看着和尚們的屁股,一邊讚道:“果然是白白嫩嫩,他們的主持還真是好胃口啊!”
譚正文忽然用突覺話說了句:“在他們的屁股上刻花,弄個紋身出來!”他的突覺話說的不好,短短一句話,便說錯了兩個詞,花沒說對,紋身也沒說對。
可這幾個鎮西兵卻都是會說突覺話的,說得還不錯,他們哈哈幾聲,用突覺話大聲說了起來,並且還拿着短刀,在幾個和尚的屁股上一通亂劃,弄得鮮血淋漓,至於刻的是什麼花,紋的是什麼身,那就說不準了,反正就是亂劃!
花兒刻完了,譚正文一聲招呼,用突覺話道:“收兵!”這個詞他倒是說得很是正確,帶着鎮西兵迅速撤離現場,跑得無影無蹤!
他們走了,小衚衕裡的人這才慢慢起身,混混們嚎叫着爬過來,對着那領頭的和尚叫道:“佛爺,你一定要給小的們報仇啊,不能放過這幾個傢伙!”
那領頭的和尚名叫慧通,是白馬寺主持馬小寶的座下三弟子,他最是貪財,有了馬小寶當靠山,他的膽子就更大了,嫌別的途徑來錢慢,不如搶的快,便召集了一羣小混混,專門搶外地客商的錢財,幹些沒本錢的生意,當然,他做這些事,馬小寶是不知道的,堂堂白馬寺主持,是不缺錢的,而且就算是缺錢,也不會幹這種事,那太丟主持的面子了。
慧通被小混混們扶了起來,他此時的屁股上全是血,屁股都被劃爛了,再看小混混和幾個師弟,也都是渾身是血,樣子十分的悽慘。
慧通道:“他,他們是什麼人,怎,怎地下手如此狠毒,真是聞所未聞!”
“聽他們說話,好象是外地人……”一個小混混道。
“廢話,如果不是外地人,你們敢下手麼!”慧通沒好氣地斥責,就因爲外地人好欺負,他們纔敢下手,要是換了本地人,一紙狀子告到衙門裡去,就算是馬小寶能擺平,也會很麻煩的。
那孫三掙扎着到了慧通的跟前,他算是見多識廣的人,道:“佛爺,聽他們說的話,好象是突覺話,還提到了什麼國師,那是什麼人物?”
他不會說突覺話,可在市井裡待得久了,聽還能聽得出的,但譚正文他們說的是什麼,他就聽不明白了,只記得最後譚正文說的一個詞兒,他鸚鵡學舌般說了出來。
慧通也不懂突覺話,他一個曾經的混混頭子,哪可能會說外語,那也太高瞧他了。慧通道:“扶我回寺,去和主持師父說明這事兒,你們也都跟着進來吧,做個證人!”
他不知道這事兒有多嚴重,可吃了虧,卻是一定要報仇的,尤其是屁股都被劃爛了,這個仇要是不報,以後可沒法做人了,當然,就算這個仇報了,他以後做人也有點困難,別人再不會給他面子,只會把他當成笑話。
一衆人從後門進了寺院,路上見到他們的僧人無不驚訝,一起圍上來問怎麼回事,敢在白馬寺附近撒野的人還真沒見過,更不要提把慧通這樣的人物給收拾成這樣的。
來到了一座大院子裡,院子裡此時正在舉行宴會,主持馬小寶正在和幾個俗家的朋友喝酒吃肉。
馬小寶出身江湖,以前是個跑江湖賣藝的,只因長得俊俏,又有一身算是過得去的武藝,這才勾搭上朝裡的貴人,在貴人玩膩了他之後,又推薦給了獨孤女皇,他算是獨孤女皇曾經最得寵的一個小白臉兒了。
可獨孤女皇也有玩膩他的時候,畢竟馬小寶爲人太粗魯,少了內涵,失了韻味,也就是玩玩還行,要想長久受寵,那他就不行了,可比不得那些讀過書的才子。
馬小寶也知道他的弱點,可要他讀書,他卻沒這本事,也不願意讀書,可他卻喜歡和讀書人在一起,京中有無數的紈絝子弟,本事不大,可吃喝玩樂胡吹牛皮,卻是本事不小了。
他今天宴請的幾個人,便是京中的紈絝,會做幾首歪詩,會對着朝政議論幾句的那種人物。
馬小寶有點喝高了,他大着嗓門道:“不如由俺發下請帖,過幾日在曲江池開一場大詩會,大家來一起做詩耍耍……”
剛說到這裡,就見一羣人進來了,而他的好徒弟竟然是被擡着進來的,全身是血,看樣子是受了重傷,這些人一進院子就大聲號哭,把馬小寶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