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戲拍完後，盧麗娜在安排着機位和打光。
吳索在場邊想着一些事。
曹鐘鳴走了過來：“別想太多了，你剛纔的表演沒問題，在我看來，甚至比你過了的這場要更好。”
吳索有些沒聽明白。
曹鐘鳴解釋道：“導演看錶演跟演員的角度是不同的，其實你剛纔根本就沒有表演，只是一個本能反應，對吧？”
吳索點了點頭。
曹鐘鳴又說道：“這是麗娜她自己之前的表述有問題，她說需要你表現出看到美麗風景的驚喜，但實際上，當她看到你的本能反應後，她才找到她要的那種感覺。”
吳索有些明白了。
說白了，其實盧麗娜根本就不需要演員去表演什麼，她想要的就是演員最本真的反應。
而此前吳索卻一直在用“僞裝”……
“僞裝”再強，那也是假的。
所以不管他眼神如何變化，盧麗娜就是不滿意。
反倒是他一個下意識的反應，盧麗娜就給過了。
吳索有些發愁道：“那之後我要怎麼表演？”
曹鐘鳴笑了笑：“特意來跟你說這些，就是怕你陷入到這種困惑。”
他頓了頓道：“麗娜是屬於那種愛折騰演員的導演，很多時候她自己都說不清自己要的感覺，所以以後你的表演多些變化就好，什麼都試着來看看，別被她的要求限定了。”
吳索明白了他的意思。
曹鐘鳴又嘆了口氣道：“她也是因爲那件事憋了一口氣，有些鑽牛角尖了，你要多擔待着點。”
吳索擺了擺手：“盧導也是爲了戲能拍的更好。”
曹鐘鳴點點頭：“你明白就好。”
說着，他向宋亦楚那邊示意了一下：“我去跟亦楚聊兩句。”
吳索微微頷首。
曹鐘鳴向宋亦楚那邊走去。
華國的“管理藝術”一向如此，一個白臉一個紅臉。
盧麗娜今天“折騰”了他們，那麼曹鐘鳴自然就得過來安撫一下了。
說起來這也沒什麼，畢竟導演折騰演員是常有的事。
只不過他們除了是男女主角外，還算的上是投資商代表……
一心追求藝術的盧麗娜可以忽視這些，但身爲製片人的曹鐘鳴可不行。
其實盧麗娜的高要求對吳索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
此前他也知道，技能肯定不是萬能的，但他用着“僞裝”一路順風順水，心裡多少還是會有些鬆懈。
不然也不會閒着沒事去追求書畫藝術了。
盧麗娜算是給他敲了一次警鐘：他還遠沒有到可以放鬆的時候。
或許把“僞裝”能再提高一級，變成“頂級僞裝”，他對演戲方面就真的可以鬆懈下來了。
可是……那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
一段時間後，盧麗娜那邊安排各部門做好了準備，第二場戲開拍。
這場戲是邱瀚向羅婷發出畫模邀請。
雖然這部劇中要用到手語的地方並不多，但盧麗娜還是專門請了個手語指導老師在劇組。
不過吳索只要學幾個簡單的手勢就好。
畢竟羅婷與羅雪姐妹，沒理由會懂手語，他演的邱瀚能比劃給誰看？
場記打板：“《難言之愛》一場二鏡一次，Action！”
吳索跑到宋亦楚面前，“唉”了一聲。
宋亦楚轉過身來，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吳索對着她比劃了一連串的手勢。
宋亦楚面露疑惑。
吳索愣了愣，笑着拍了拍腦袋。
而後，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耳朵，擺了擺手。
宋亦楚恍然道：“你不能說話，也聽不見？”
吳索剛想點頭，一聲“咔”便傳了過來。
“宋亦楚，你反應快了！加個遲疑的動作。”
兩人只得再次來過。
第二遍，總算是把這場戲過了。
可之後的戲，卻是一場比一場難。
現在的取景地，是在京都郊外的一座矮山上。
根據劇本，邱瀚要在這裡寫生好幾天，而羅婷則是每天上山來給他當模特。
前幾天還好，但在某一天中，羅婷的情緒發生了轉變。
她偶然看到了有關邱瀚的一篇新聞，瞭解到了他的立志故事，心裡有了些微妙的感覺。
再上山時，她看邱瀚的眼神就需要有變化了。
可是。
“咔！”
“宋亦楚，你的情緒還是不對，這不是我要的感覺！”
不是導演要的感覺，那就真的很難辦了……
“導演，給我十分鐘，我調整一下。”
盧麗娜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點了點頭。
宋亦楚走到了場邊。
她的助理玲玲拿着瓶水走了過來：“還好吧？”
宋亦楚接過水，搖了搖頭：“不太好。”
玲玲嘆氣道：“都跟你說了，這部戲乾脆就別接了，你要在戲裡戀愛一次，《蜀山》不就已經達成了嗎？”
宋亦楚微微仰頭喝了一口水，沒有說話。
玲玲看着她，無奈搖頭。
宋亦楚喝完水後，閉目沉思了一會兒，忽的睜眼道：“我知道要怎麼演了。”
玲玲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宋亦楚自顧說道：“這個時候的羅婷，對邱瀚只是有些傾慕而已，並沒有愛的多深，我的情緒應該收斂一些。”
說完，沒等玲玲應話，她便轉身對盧麗娜喊道：“盧導，我可以了。”
盧麗娜自然是招呼人準備再次開拍。
這次，很順利的便過了。
而且宋亦楚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之後的一些戲份也都完成的很不錯。
至於吳索，他只要盧麗娜沒有特殊要求，一般都不會掉鏈子。
兩人的戲份拍的很順利，這讓盧麗娜這些天臉上都有了笑意。
但她的笑意並沒有保持多久……
這部戲可以算是雙女主，宋亦楚與羅萱婉的戲份都差不多。
完成了吳索與宋亦楚的戲份之後，接下來就是吳索與羅萱婉的。
他們兩在這的戲份，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正是兩人“花田犯錯”那段。
一般在正式開機之前，導演都會讓演員先試演一遍。
然後……
《難言之愛》劇組整整三天沒開過機。
沒錯，吳索與羅萱婉的戲份，在盧麗娜眼裡，連試演都不合格！
出問題的自然不會是吳索，只是一段情不自禁的戲而已，“僞裝”還不至於這麼挫。
是羅萱婉的問題。
用盧麗娜的話來說：“我從你眼睛裡看不到半點愛意！”
吳索總感覺聽到她這句話，更受傷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