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皺起眉頭，趙瑩明明都看見他了，還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明顯是在故意忽視他。
“讓讓。”不知道趙瑩又想幹什麼，慕言扣了扣桌面，有些不耐煩，他可沒心情每天去應付這些發神經的人。
趙瑩不爲所動。
“我說讓讓。”慕言這下真的整個的都不耐煩了，“你的座位在前面。”
“我知道。”趙瑩終於賞給了他一個眼神。
“那就回你自己的座位上去。”
“慕言，我很好奇。”趙瑩不理他，忽然轉移話題。
“什麼？”慕言下意識的問道，趙瑩的表情有着說不出的古怪，慕言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像你這樣的人怎麼還會安心的活下去。”趙瑩的眼神突然變的惡毒起來。
“……”慕言眉頭皺的死死的，定定的看着她，“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你害的孫穎退學，爸爸失業，一家人幾乎走投無路，你都不會覺得良心不安的嗎？”趙瑩的語氣裡有遮掩不住的嫌惡，“你以爲秦炙會喜歡你多久？值得你這麼得意？你們兩個男的是不會有結果的，說不定孫穎現在的狀況就是你以後的結果。”
“謝謝，我想我以後怎麼樣用不着你關心。”慕言暗下眼來，突然靠近單手撐在書桌上，似笑非笑的說道，“再有，你把我想的太厲害了，如果他爸爸能力強的話怎麼可能找不到工作？他已經是大人了，得爲自己和家庭負責，他的公司不要他肯定有不要他的理由，失業不是他墮落的藉口。”
“世界上可憐的人多的去了，憑什麼都怪在別人身上，而且，你真的認爲那一切和我有關係嗎？不要把那些當做你厭惡我的藉口，那和你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我的人生我自己會負責，還用不着你這樣來對我說教，我沒硬逼着你喜歡我或者接受我的這件事情，雖然我以前有把你當朋友，不過顯然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厭惡我這件事從來沒改變過。”
慕言說完，看着有些呆住的趙瑩微微扯起嘴角，“這地方你如果想坐就坐着吧，高興坐到什麼時候坐到什麼時候，但是如果曾經你有一點點把我當朋友的話就不要再說那些奇怪的話了，何必把自己裝的和刺蝟一樣，那樣你真的開心嗎？”
不理會趙瑩漲紅的臉，慕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轉身離開，唉，爲什麼人和人之間的關係要這麼複雜呢？爲什麼每個人都喜歡說些嘴不應心的話呢？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呢。
但是孫穎，慕言有些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愧疚？抱歉，還真沒有，她家發生的事和他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他從來沒從中間做過什麼，也許曾經想過，就算是在處理秦炙和她之間感覺的事情上，他也沒多做什麼事情，所以他沒有瑪麗蘇到去愧疚孫穎身上突然發生的悲劇。
慕言也不知道到底哪個地方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就算曾經恨過，但是慕言也從來沒想過孫穎會變得這麼慘，所以說不惆悵是假的。
“算了，隨遇而安吧。”慕言重重的嘆了口氣，這世上的事本來就不能都如意也不能盡在掌握。
晚自習很無聊，幸好前兩天買了兩本小說還沒看完，慕言還有的打發時間也不覺得無聊，正看得入迷處，前面傳來一個小紙條紙，慕言一愣，望着趙瑩挺得筆直的背影，有些奇怪。
懷着疑惑的心理，慕言展開紙條。
孫穎現在在糜夜上班，具體的你能猜到吧，我希望你能幫幫她，就算是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
看完紙條，慕言皺眉直接揉成一團，糜夜？有點熟悉，聽名字應該就不是什麼好名字，趙瑩爲什麼這麼肯定他能幫她？
慕言心裡好像被一團迷霧籠罩，朧的他都看不清前面的方向了，書頁沒心思看了，只是一個勁的盯在上面發呆。好不容易等到下晚自習，慕言快速的收拾完東西直接朝校外奔去。
如果他想弄明白的話，這些話只能問秦炙，秦炙說過，他晚上會回來。
洗完澡，慕言百無聊奈的歪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電視，不時的看着牆上的時鐘，當指針轉向凌晨十二點的時候，慕言已經困的睜不開眼睛了，秦炙還沒回來。
慕言重重的打了個哈切猶豫要不要給秦炙打個電話，門把被扭動開了，慕言瞬間清醒過來，秦炙帶着一身的寒氣從外面進來了。
慕言想都沒想，直接衝向秦炙，“你終於回來了。”
沒想到早該在房間睡覺的人居然會這麼熱情的迎接他，秦炙只是微微一愣接着便笑意盈盈的接住了慕言飛奔而來的身影，順勢攬着他的腰倒在沙發上，“怎麼還沒睡覺？”
“等你啊。”慕言倒在秦炙的胸口，舒服的蹭了蹭，眼睛卻好像黏在了一起一般，唔，好睏，睜不開了。
“唔，這麼乖？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了？”秦炙莞爾，在慕言額上留下一吻，有些心疼的用手描繪他的眼角。
“唔，沒有，王安今天跟我說孫穎退學了，你知道嗎？”慕言整個人都有點迷糊了，只餘留一點點意識。
“恩，現在知道了。”秦炙語氣淡淡的，柔和的眼神盯着慕言的發頂。
“他們還說她現在在糜夜上班，糜夜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糜夜？”秦炙擰眉小聲低語，他怎麼會不知道糜夜是什麼地方，那是有錢人的天堂，墮落者的地獄，就算再幹淨的人到了那裡也能被染黑，墮入深淵。
“一聽名字就知道不像是個好地方，唔，不知道爲什麼有點擔心呢。”慕言好像全憑本能在低語一般，“女孩子應該就是被家人寵的吧，就算脾氣再不好，也是個會傷心會痛的孩子，秦炙我是不是很矯情，我都不喜歡她，甚至有些討厭她，居然還會擔心她。”
“唔，或許只是爲了哀悼我曾經逝去的初戀吧，要是她過的太慘那不是說明我很沒眼光，所以秦炙，如果可以的話幫幫他吧。”
秦炙眼神有些複雜的看着他，慕言的眼睛早就閉上了，眼珠一轉也不轉，看來是睡熟了，但是誰能告訴他睡熟的人居然會有條不紊的說出這麼多話。
“阿言，阿言，睡着了嗎？”秦炙推了兩下他的額頭，毫無反應，秦炙瞬間有些哭笑不得，這小子，一個人說了這麼多，沒得到我的回答你就這樣睡了你安心嗎？也不怕自己吃醋，也不怕自己生氣，自己該拖着他打幾下屁股表示自己的氣悶呢，還是該狠狠的親他兩口表示他只能在意他呢？
唉。秦炙寵溺的點了點他的鼻子，真是敗給這個人了，害的他變得自己都不像自己，整一個神經病了，只要在他口中聽到別人的名字就會吃醋，酸死了。
“彆扭的笨孩子。”秦炙忽然皺了皺鼻子，恨恨的在他鼻頭上啃了一口，才慢悠悠的抱着他朝房間走去，一個嘴硬的小笨蛋，其實比誰都心軟，真讓人惱恨呢，既然如此，那麼你在乎的都由我去守護吧，這樣你是不是就只會看見我圍着我一個人了？
第二天，也許是因爲心裡裝了事，慕言居然在鬧鐘還沒響的時候就醒了，而且毫無睡意，想着外面寒冷的天氣，慕言忍不住再次往身邊的火爐懷裡鑽了鑽，手指點過秦炙青色的眼睛下面，這人應該累的不行了吧，貌似昨天自己有問過他孫穎的事吧？但是得到回答了嗎？慕言發現自己沒有記憶。
“喂，醒醒。”勁頭一起，慕言也不管秦炙累不累了，直接捏住他的鼻子，“太陽都曬屁股了，快起來。”
“唔。”秦炙單手拉住慕言的手放在自己頸窩，一個翻身把腦袋埋在慕言腦窩蹭了蹭，“乖，別鬧，好睏。”
“……”好吧，沒睡醒聲音沙啞的秦炙帶着撒嬌的話語直接把他給萌翻了，慕言訕訕的笑了笑，眼睛看向天花板，有些無聊，秦炙的呼吸灑在頸邊怪癢的。
“唔，我說你怎麼這麼精神？原來是下面精神了。”命根子突然被抓住，耳邊響起秦炙揶揄的笑聲。
突然被偷襲外加被調侃的慕言一下子漲紅了臉蛋，有些抓狂，“男人早上都會有衝動的好麼？別告訴我你沒有。”
“嗯哼？”秦炙擡起頭來，一個翻身壓在慕言身上，單手撐在慕言腦邊，“你要試試嗎？”
“你別大清早的就發情好不好。”慕言黑下臉來，沒好氣的扯着他的耳朵，“我昨晚上有沒有問你話？”
“什麼話？”秦炙也不鬧他，只是把全身的重量壓在他身上就沒了動作。
“糜夜是什麼地方？”搞不懂自己到底有沒有問過的慕言委婉的問道。
“一個娛樂會所。”
“是我想的那種嗎？”慕言有些遲疑的問道。
“大概是。你問這些做什麼？想進去找樂子？”秦炙調笑道。
“你想多了。”慕言黑線，“我聽說孫穎退學了在裡面上班，你知道嗎？”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