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那年,我牽了一個女孩的手,我喜歡上了那種指尖的溫柔。我喜歡跟她十指交錯,就彷彿她是我的……”
坐在學校的電子閱覽室俗稱機房裡,我在鍵盤上敲下這樣的字句,保存進博客。
從一入大學開始,我便開通了自己的博客,我曾寫下過很多,有惆悵,徘徊,思念,怨言……我從沒把博客的地址告訴過馬瑤,我總是覺得兩個人即使相愛,也要有彼此的空間,爲自己保存着一點私念……這並不是因爲愛得不夠深,而是即使再深,也不能沉淪。
我是這樣做得,可我卻沒做好。我以爲分手帶來的傷痛會慢慢減輕,卻發覺那傷發作的頻率雖然降低了,但傷害卻並未減少。
剛剛分手的時間裡,我覺得我不會再去愛任何人了。我的愛,隨着馬瑤的離開而慢慢逝去了。而現在,我忽然很想找一個人,不是愛她有多深,不是她愛我有多重,而僅僅是在這樣寂寞的日子裡有一個人的陪伴。也許我不愛她,她也可以不愛我。但只要陪着,就好。我開始想着,多一個這樣的人在身邊,是不是我對馬瑤的想念就會少一點。
我想忘記馬瑤,可是越是想忘記,就越是忘不掉。
翻着空間裡的日誌,猛然間,翻到了一張照片。那照片是馬瑤考上大學的那一年,也是記憶裡我們最最相愛的一段日子。照片是在山頂拍的,看着它就想起了那天我們約好一起去上頂看日出,我們在上頂上聊天,我們說將來我們要一起蓋房子做家人,我們要一直這樣相愛,不分開。
而今再看到這些,真覺的是一種諷刺。
刪掉了那帶着照片的日誌,可是回憶,什麼時候能消亡呢?
吃過晚飯,我沒有去上晚自習,而是回到宿舍裡,拿了口琴直奔球場。
這個年頭,校園裡講究的是彈吉他唱R&B的歌手,玩的架子鼓的瀟灑和節奏,還有推崇箏瑟的古典優雅的,哪怕是蕭笛,也被賦予了浪漫的意味。唯獨口琴,能見到的是越來越少了。
我獨鍾愛口琴,一人一琴一角,多了些寂寞的味道,少了些紛紛擾擾。
馬瑤以前最喜歡聽我吹口琴,高三的那段忙亂的日子裡,馬瑤經常會半夜打電話給我,讓我吹一支曲子給她之後她才能安睡。
旋律依舊,曲子未變,只是那心境,那情景,再也找不到了。
曲子有些沉悶,我就沉在這樣的曲風中,聽日子迴盪。
“我很想飛多遠都不會累,才明白愛得越深心就會越痛……”就在我吹起這首歌的時候,這聲音便響起了。我不禁覺得好笑,我知道是手機響了,這誰啊?難道有千里眼順風耳不成?
手機剛掏出來,來電鈴聲便停止了。我看了一下未接記錄,王詩……
剛準備打回去,忽然發現遠處有個人向我招手。定睛一看,正是這老傢伙。
“看到我了還打毛電話?”看見王詩漸漸走近,我站起身,不滿地喊道。
“嘿嘿……”王詩笑着。
我這才注意到王詩的右手牽着一個人的左手。那是一個遠遠看來氣質極佳的女孩,或者說,她符合了我所喜歡的所有類型。偏瘦,長直髮,走起路來緩慢倒優雅。
尤其是走在略微偏胖的王詩身邊,越發顯得弱不禁風了。
走近了,二人分開了原本牽在一起的手。
“正說着你呢,就看到你了!”王詩拍了拍我的肩膀,“介紹一下,跟你說過的,姚遙!”王詩指了指她身邊的女孩。
“這個,我剛纔給你說的,丁川!”
姚遙對我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你好!”
聲音柔柔的……我忽然覺得詫異了,這樣的一個女孩,會是王詩口中的那個薄情而極其懂得利用的人嗎?
“你好!”我木訥地點着頭,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