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大堂門口。
一輛木車忽然撞在堂外的門柱棕色門柱上。
滿箱白花花的銀子灑落了一地。
“天上掉白花花的銀子啦!誰撿到是誰的。”路過的人中,不知誰喊了一句,無數人蜂擁而來,就連路邊的乞丐也往這裡跑來。
衙門外看守的衙差看到這些散落的白銀,本就眼中露出了貪婪的光,這會兒見衆人來搶,他們褐色瞳孔一縮,就好似自己口袋的白銀被別人搶走了一樣,揚起手中木棍,凶神惡煞的走來,對百姓一陣亂打。
百姓背上挨着疼,誰也沒有被打走,這麼多白銀,哪怕是撿到一兩個,就夠他們一家幾口吃上兩三年了,這天大的好事,就是挨點疼也是值得的。
衙差見搶銀子的百姓不僅沒被打走,反而越打越多,氣紅了眼,對大堂內高喝道:“王五,陳六快叫兄弟們都出來打死這羣搶銀子的狗東西。”
不一會兒,衙門中出來一羣拿着木棍的衙差,不分青紅皁白的拿着木棍往百姓背上呼…。
頓時,衙門門口慘叫聲一片。
紫凌看着衙門前亂成一團,嘴角冷冷一勾,堂而皇之的走進大堂也沒有人去管她,應該說所有人的眼中只有白花花的銀子,根本看不見她這個大活人。
牢房在衙門大院內,本有獄卒看守,方纔經過門口衙差的高喝,都趁着縣太爺不在跑去搶銀子了,反正這大牢的鑰匙都在他們身上,裡面的犯人也跑不掉,天降的銀子,不撿白不撿。
紫凌很容易的走進牢房,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子黴味和酸臭味。
這些犯人長期被關在這裡面,出恭自然也在這牢房中解決。
紫凌很快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腰間摸出一根細小的銀針,探入牢門的鎖裡,咔嚓一聲,門鎖開了。
裡面的女子擡起頭,一臉受驚的樣子,彷彿有人要把她帶去什麼恐怖的地方。
看到來人是紫凌,女子臉上的驚恐變成驚喜,眼角流出開心的淚來:“小公子,你終於來救月兒了。”
紫凌走到她身邊,見她身子顫抖的站不起身,伸手拉了閉月一把,視線朝別的牢房掃去:“沉魚和羞花呢?”
閉月雙手緊緊的抓住紫凌手臂,顫着聲音說道:“她們…被帶去充軍妓了。”
紫凌眸色一沉,小臉乍冷:“她們什麼時候被帶走的?”
閉月道:“昨天午時。”
又繼續道:“昨天帶走她們的官兵說,這匹充當軍妓的女人三日後便可抵達軍中,小公子,她們還有兩日纔到軍中,您快派人去救沉魚和羞花,我求您…”
紫凌見她站不住,打橫抱起她顫抖的身體:“什麼都別說了,先離開這裡。”
把閉月送到華府,紫凌心情變的沉重,前面的推算被她否定。
若是宮中那位想要把她逼入絕境,再讓雪暗香除掉她,大可不必把落雁和閉月留下來,讓她有機會就走,還對她透露口風沉魚和羞花的去向。
這擺明了是要誘她前去,以人命爲要挾的讓她去,若她不去,沉魚和羞花恐怕就會死在軍中。
先不說沉魚和羞花是否咬舌自殺,軍中的那些都是常年得不到滿足的禽獸,怎可能讓兩個貌美如花的軍妓咬舌死去?他們恐怕會輪番折磨了沉魚和羞花之後再讓她們自生自滅。
軍妓的遭遇都是殘忍的,很少軍妓能活過一年兩年,幾乎全部都是被折磨而死,死的衣不遮體,死的骯髒不堪。
沉魚和羞花都是她的人,雖在四海賭場賣笑,可都是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絕色美人兒,她怎麼忍心讓她們去受那樣的折磨?
紫凌眸色深沉下去,這幕後之人究竟要做什麼?彰顯神通讓她知道自己不可與之爲敵?還是設下陷阱想要捕捉她?
不管是哪一樣,她都必須親自去一趟救出沉魚和羞花。
紫凌牽來一匹千里良駒,她一躍而上,就要出發。
“凌兒,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讓我陪你一起去。”君塵悠的聲音響起。
紫凌轉頭,看到君塵悠朝她走來,手中牽了一匹棕色馬。
“君塵悠,勞煩你幫我守住華府。”
“你一個人去太危險,我…。”
“君塵悠,聽我說完。”她打斷他,眸色凝重的看着他,繼續又道:“現在華府中的許多人,幾乎都是當年被我救來或是撿來的無家可歸之人,他們或許揹負血海深仇,或許是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可憐孤兒。”
“但自從跟着我回來,便死心塌地的爲我所用,所以,我才能在短短八年內迅速崛起,把生意做的如日中天。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已經把這裡當成了家。”
“我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人有事,君塵悠你明白嗎?”
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對她而言都是重要的,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四大美人如此,四大公子如此,書兒畫兒…他們亦如此。
君塵悠緩慢的點了一下頭:“我明白,凌兒已經把他們當成了家人。”
紫凌朝他一笑:“所以,我要暗閣所有人保護好我的家人,你能做到麼?”
君塵悠深深的看着她,嘆了一口氣:“八年過去了,你還是一如當初,爲救別人豁出自己性命。”
紫凌笑道:“我可沒你想的這麼偉大,救人我也是在能保住自己小命的前提下去救,若連自己小命都包不住,我又有什麼能力去救別人?”
君塵悠見她否認,又說的十分有理,心中莫名的爲她心疼,她是不想他擔心纔會這麼說的罷!
“我相信你會安然歸來。”他說道。
“放心罷!我定會帶着那兩個美人兒安然歸來,到時候賞一個美人兒給你做娘子怎麼樣?”她笑着調侃。
君塵悠雌雄莫辨的臉上微紅:“凌兒,你就別打趣我了。”
自從下定決心要護她一生一世時,他就對男女情愛斷了念想,他的命歸她所有,此生唯一要做的便是保護好她。
“好了,不逗你了,走了。”紫凌轉回頭,揚起馬鞭…。
“凌兒。”他忽然叫住她。
紫凌又轉回頭,看着他:“嗯?”
“這裡是你的家,有你的家人,一定不要讓家人擔心,一定要平安回來,我…等你。”他十分認真的說道。
紫凌一笑:“安啦!放心吧!你的話,我記在心上。”
說罷!她揚起馬鞭,馬蹄聲噠噠,帶着她純白的背影消失在君塵悠眼前。
直到她背影消失,君塵悠才收回視線,對忽然出現在一旁的黑衣人問道:“拿我的堂主令立即去通知黑風白羽,讓他們即刻去保護主子,不得讓主子受半點傷。”
黑衣人接過君塵悠遞來的玉狻猊:“是,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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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陋的馬車中,數名女子擠在一起,手上和腳上皆鎖着鐵鏈。
這些女子大多都是長相平庸無鹽,年齡可做人婦。
其中,有兩個年齡稍小的女子,她們臉上都塗了一層黑泥,幾乎看不出本來面貌,而身上的衣服卻被撕裂開來,隱約可以看到胸前那快要掩蓋不住的波濤洶涌。
她們緊緊的挨在一起,眼神中露出害怕的神色,裡面隱約水霧,欲泣,卻咬着脣瓣未泣。
數道視線落在她們身上,那些眼神沒有羨慕和嫉妒她們的波濤洶涌,反而慶幸。
她們知道即將到了軍營中所要面對的是什麼?軍中那些畜生根本不把她們當人看,只當發泄的工具。
她們也不指望在軍營中能保留清白的身子,只求不要被折磨的太慘。
現在她們唯一慶幸的是眼前有兩個足以勾起所有男人興致的女人與她們一同被送往軍營,到了那裡,這兩個女人便是第一個被所有士兵先上的對象。
究竟怎樣的折磨?她們幾乎不敢想象。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外面響起男人粗狂的笑聲和交談聲。
軍營,到了。
馬車裡所有的女子顫抖的愈發厲害。
那兩名年齡較小的女子也都渾身一顫,眼睛裡掛着淚,相互對看。
“魚姐姐,我好怕。”羞花原本嫣紅的嘴脣現在已是蒼白的沒了色澤,眼中淚水滾落,哪怕是塗黑了臉,依舊我見猶憐。
沉魚握住羞花的小手,眨着淚水道:“花兒,你還記得公子曾今對我們說過的話麼?”
羞花點點頭,又搖搖頭:“公子說過的話我都記得,可…忽然一下子,我害怕的想不起來了。”
沉魚微側頭,在她耳邊低聲道:“公子說過,我們若有一天再次走入絕境,一定要學會忍耐和等待,堅持下來就會絕地逢生,柳暗花明。”
“當初我並不明白公子這句話的含義,現在…我似乎懂了。”
羞花是個聰慧的女子,被沉魚這麼一點,她立即明白過來。
“嗯,我也似乎懂了,謝謝你,魚姐姐。”她低聲說道。
兩人相視一笑,眼中充滿堅定。
沉魚和羞花下馬車的時候,旁邊趕馬車的官兵眼睛都看直了,垂涎三尺,恨不得化身狼人撲過來。
羞花比沈魚膽子小很多,她嚇的臉色都白了,一雙水靈的眼睛滿是驚恐。
沈魚不動聲色的把羞花拉到身後,心中雖也害怕,而此時,她知道害怕是沒有用的,該來的躲不過。
“小妞長得真飽滿,來讓爺摸摸。”官兵舔了舔口水,伸着色爪朝沈魚走來,臉上掛着噁心人的猥瑣笑。
沈魚拉着羞花往後退去,但畢竟腳上帶着鐵鏈,走起路來重了很多,沒那麼靈活。
“小妞別怕啊~既然來到這裡做了軍妓,早晚是要被人玩的,不如先讓爺玩玩。”這兩個小妞被捉住時,他就看呆了,不虧是四海賭場有名的美人兒,這臉蛋,這身材,簡直比宮中的貴妃娘娘還要美,還要火熱。
就在官兵色爪要往沈魚身上摸時,沈魚掄起手腕上的鐵鏈朝官兵腦袋上砸去。
“啊~”官兵一聲慘叫,頭被砸了一個血窟窿,鮮血順着頭髮往下直流。
其餘看戲的官兵一時間都愣住了,壓根沒想到看似柔弱的小女子會這麼潑辣。
官兵摸了一手鮮血,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的指着沈魚罵道:“小婊子,竟敢砸我腦袋,我殺了你。”
他抽出腰間的劍就朝沈魚刺去。
另一名官兵回過神來,立即出手攔住他的劍:“大水牛,別衝動,上面主子交待過,不可傷她們性命。”
官兵憤恨的把劍收回劍鞘,憤怒的雙眼並未饒過沈魚:“爺今天殺不了你,爺今晚要十個男人同時睡你。”
“小婊子,呸!”
“發生了什麼事?”一道清爽乾淨的聲音散開。
頭被砸破的官兵轉頭看到來人,立即換掉一臉怒容,變的卑微起來,苦着臉道:“左丘軍師,這次帶來的小婊…軍妓有個潑辣的,把小的頭砸的都開花了。”
其餘官兵看到頭破的官兵頭被砸破了還不忘在左丘軍師面前低聲下氣的諂媚,都哈哈笑了起來,眼中諷刺明顯。
左丘旻掃了一眼官兵頭上的血,深邃的目光朝沈魚看去,只見一個少女低着頭,她雙手掩住胸前,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爛不堪,他心中有了數。
左丘旻視線回到官兵身上,淡淡的說道:“去軍醫那裡看看吧!”
忽然,一道視線似看仇人般落到左丘旻身上,他擡眼看去,那少女依舊低着頭,彷彿從來就沒有擡起來過,而她旁邊,一雙小鹿般的眼神真怯怯的看着他,這雙眼睛和方纔的凌厲相差太多,不太像是同一人。
他視線又落到沈魚身上,俊朗的臉起了疑惑,黑眸若有所思。
“把那兩個姑娘領去湖邊,讓她們洗淨身子,送去我的營帳中,今晚小侯爺軍中設宴慰勞立功的將軍,需要兩名得體的姑娘助興伺候。”
左丘軍師開口,又搬出小侯爺,自然沒有人敢違抗命令。
左丘旻走後,沈魚緩緩擡起臉,杏眸中冰冷一片,她手指掐進肉中也絲毫不覺得疼。
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軍中居然能碰到當年害她家破人亡的混蛋。
這次,她定要殺了他,爲家人報仇雪恨。
“魚姐姐,你怎麼了?”旁邊的羞花扯着她衣袖,有些害怕的看着沈魚眼中的恨意,低聲問道。
沈魚吐出一口氣,眸中恨意漸漸壓回眼底:“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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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
紫凌並未直接在路上救下沈魚和羞花,而是先去小鎮子裡的小倌館風流瀟灑了一夜。
至於是真瀟灑還是假瀟灑,只有紫凌這當事人最清楚。
不過這小倌館的傳言…。
“哎呦!奴家真是好豔福呢,昨晚那公子不僅張的玉樹臨風,還是個極好伺候的,一晚上給了奴家一千銀兩,好有錢,他說今晚還來玉樓找奴家呢。”一身火紅衣袍的俊美男子拿着手中銀票在衆小倌面前炫耀,俊臉上掛着極美的笑。
衆小倌眼紅的看着他手中高揚的銀票,手指嫉妒的絞着衣服。
昨晚的小公子張的真是俊美無雙的,他們在玉樓這麼多年也未見過那般好看的公子,就算那公子不給銀子,他們也願意與他**一度,更何況那小公子還闊氣的很出手那麼大方。
看見衆小倌臉露嫉妒,一身紅袍的小倌圓滿了,唱着小曲兒,心情愉快的從衆小倌面前挺胸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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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魚和羞花洗淨身子和臉後,被帶進了左丘旻的營帳。
來領沈魚和羞花的那名士兵剛看到洗乾淨臉換了一身衣服的沈魚和羞花的時候,呆掉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貌美的女人,簡直和傳說中的嫦娥仙子一樣美麗。
把她們帶到左丘軍師的時候,士兵的心臟砰砰直跳,這等美人,若是讓他睡上一晚,那就是死也是值得了。
“左丘軍師,兩位姑娘已經洗乾淨了。”士兵恭敬的說道。
左丘旻緩緩放下手中泛黃的書卷,淡聲道:“你先出去罷!”
“是,左丘軍師。”士兵低着頭,出去時還不忘瞄兩位美人一眼,心中無數感嘆。
左丘旻轉過身來,看到沈魚那張絕色傾城的臉時,他心中一悸,黑眸中露出又驚喜又不敢相信的表情,低不可聞的聲音呼道:“冰兒。”
沈魚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仿若陌生人,明明把他那聲冰兒聽在耳中,卻故意忽略。
左丘旻到底是資深軍師,很快就恢復了常色,彷彿剛纔眼中從未出現過異色。
他走到沈魚身邊,淡聲道:“今晚夜宴,你在我身邊伺候。”
說罷,他又對羞花道:“晚上你伺候小侯爺。”大概是看出了沈魚和羞花的關係,他多了一句:“小侯爺並非酒色之徒,只是脾性古怪了些,你小心些伺候,便不會惹禍上身。”
夜晚降臨的很快,一輪彎月已經掛上了浩瀚夜空。
一個黑色小身影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軍營,小黑影未先去那燈火最亮的偌大營帳中,而是在軍營裡溜了一圈,掌握了整個軍營的佈局和大致情況,小黑影選了一個與她長相有三分像似的清秀小子,將其劈暈後拖出了營外,拔下其士兵服,交給了另外一個黑衣人,對他打了一個將其拖走的手勢。
換上士兵服,紫凌揚起一抹詭異的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倒要看看是這背後之人計高一籌,還是她謀高一等。
想要掌控她,沒那麼容易。
------題外話------
小妞們不要嫌今天沈魚和羞花的戲多哈,現在正走向斗的模式,沈魚也是關鍵的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