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陵抵達鎮北將軍所在的星球駐地時,鎮北將軍叔天灝正和幾名副將在殿中閒談。
五州之地和玄天帝域接壤的邊界地區,各佈置着千萬大軍,由東西南北中五大將軍統轄,因手握軍權,因而五大將軍的地位也是非同一般,就算在帝域內,也是武將中屈指可數的角色,就算是見到王侯亦能挺直腰桿。
不過,這五大將軍在戰事未開的年代卻象是個閒差般,雖然將士們勤練修爲,但卻沒有機會上陣殺敵,只要主將副將們,連制訂個戰爭策略的機會都沒有,平日裡所做的事情也不過兩件,其一,便是偵察州域附近的地方兵力動向及收集一些必要的情報,其二,則是監督將士訓練,如此的事情千篇一律的進行着,就算是修真者也甚感乏味。
只是,由於最近霸陵州出現的事情,讓各大將軍們都警惕了起來,叔天灝和副將們在殿中正是商談着最近所收集到的一些情報,不過這些情報中唯一有用的便是海門州的機密要使到達了百月州主星。
見到士兵送上來的侍衛令牌,叔天灝便想起前陣子魔帝派人送來的令諭,命人將方陵帶進來。
方陵進來之後,先行拜見之禮,就算他真是帝域的侍衛,只聽從魔帝之令,但從官階上來說,叔天灝還是高了好幾級。
叔天灝體型魁梧,獅鼻海口,目如銅鈴,身穿犀牛鎧,腳踏飛雲靴,坐在主座之上,威風凜凜,好一副將帥之姿。
他坐鎮此地已有數萬年之久,其地位之高,威名之盛,非普通將領所能及,因而方陵這一拜,他是安然承受。
爾後淡淡說道:“陛下早傳令過來,說派了人到百月州收集一些情報,看來你就是負責此事的人了,你且將整理好的情報交上來,本將自會派人將他傳回帝域。”
身爲鎮北將軍,叔天灝手下有着大量專供軍隊使用的星際傳送陣,這些傳送陣必須經由他親自下令才能夠開啓,因而就算是帝域來的侍衛也沒有這個權限。
方陵拱拱手道:“久聞叔大將軍的大名,今日能一睹尊容,真乃平生大幸。”
叔天灝巍然不動,倒有些不耐煩:“你這侍衛拍我馬屁做甚麼?本將事務繁忙,可沒工夫和你在這裡羅嗦,你速速將呈報交上,或者說你若想親自遞送呈報回去,我就下令給你開傳送陣。”
帝域侍衛乃是魔帝的耳目,一般官吏都奉若神明,不敢得罪,但處在叔天灝這樣的高位上,卻未將眼前這侍衛放在眼裡,話是直來直往,毫不掩飾。
方陵將早準備好的呈報遞了上去,卻說道:“陛下在出發前曾有旨意,這呈報要先請將軍大人過目一下。”
“喔。”
叔天灝倒沒多想,畢竟打聽情報並非帝域侍衛的專職,因而魔帝讓他先看一下,也有過濾情報的意思,畢竟魔帝日理萬機,若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情報又何必交上去浪費時間呢?
叔天灝
翻開這一卷呈報,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待看清楚上面所寫的情報之後,臉色豁然間大變。
周圍幾個副將見叔天灝表情突然變化,都不由一臉的好奇,不知道那上面寫了什麼,竟能大將軍如此神情。不過,事關遞交給魔帝的機密情報,衆將自然不敢發問。
叔天灝收起呈報,爾後猛地大手一拍旁邊的玉桌,叱喝道:“荒唐!你是從哪裡得來如此荒謬的情報!”
叔天灝的動怒可想而知,要知道關於百月州的情報幾乎都是由他掌控的,在他手下千萬大軍中有着專門的情報收集部隊,安插在州域的各個地方。
可以說,魔帝所得到的百月州的情報也都是從經過他的篩選而遞交上去的。
然而,按照呈報上所說,不止是有妖道滲透進百月州,而且不是簡單的滲透,大量的官員都是妖道身份,就連百月州君和大將軍居然都是妖道的身份。
如此重大的事情,他竟然沒有任何耳聞,卻被一個進入百月州不久的侍衛發現,這事情讓他難以接受,自然直覺的認爲這不過是一派胡言。
方陵面色不改,平靜說道:“呈報上所言句句是真,絕無半點虛言。”
“絕無半點虛言?”叔天灝嗤笑一聲,重重一哼道,“無憑無據,談何取信?”
他將那呈報一丟,旁邊副將立刻接在手中,衆將湊過去一看,一個個臉色微變,然後便是鬨堂大笑起來。
一個紅鼻子副將嘲笑道:“怪不得陛下讓大將軍先過目一遍,果真是高瞻遠矚,這等胡說八道的情報若遞上去,豈不是混淆視聽?”
另一個黑臉副將則抱臂朝着方陵道:“你們這些帝都之人,天天錦衣玉食還不滿足,爲了升官居然還僞造這種東西,簡直就是膽大妄爲。你以爲我們鎮守在外的將士都是吃素的不成?別說如此重大的狀況,就算是哪裡有官員真有異動,真個是妖道,也必定會被我們的情報部隊所偵察到,哪還容得到你來稟告?”
紅鼻子副將又冷笑道:“就是,更何況你這小子進到百月州不過區區一個年頭左右,我們可是在這裡駐紮了數萬年之久!”
衆將冷言嘲諷,直將方陵當成了一個爲求升官而不惜僞造情報的小人,而這些駐紮在外的將領最痛恨的便是這種人。
叔天灝冷冷說道:“你不要以爲你是帝都侍衛,本將就沒辦法奈何你。陛下即讓我審查情報,那本將就不會讓任何虛假之物過關!”
面對衆將指責,方陵神色從容,淡淡說道:“在下有人證物證,可以證明所言絕非虛假。”
“哦,人證物證?你倒是做戲做個全套,好啊,本將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麼人證,什麼物證!”叔天灝重重一哼,臉色極爲不悅,若非他沒有懲治這帝都侍衛的權限,否則早就將他給拿下了,哪裡還會給他時間在這裡廢話。
衆將也都是抱臂冷笑,當成看笑話似的,
反正議事也是乏味,有個侍衛過來鬧鬧倒反倒有趣得很。
方陵便將軒轅破給予的那物拿了出來,這物乃是一個金燦燦的圓筒,筒上鏤空雕刻着九龍盤旋奪珠之紋。
“這是……帝命之筒!”叔天灝身體微微一震,衆將臉色也驟然一變。
這圓筒的材質並非普通的金類,而是唯有魔帝纔有權使用的“帝運之金”,帝運之金乃是伴隨帝龍誕生在巢穴中生長出來的稀有金屬,世間難得,據說只有拿着一塊在身上,便會沾上至強的天運,但是如果你本身運脈就不足夠,亦會引來滔天大禍。
圓筒的鏤空之術並非是簡單的工藝,而是凝聚着萬千法陣而成的精細之作,乃是帝都最上級的工匠才能夠自由施展的。
這帝命之筒,乃是歷代魔帝用來裝盛給予下屬重臣的密令所用,而且一般事態是不會使用,一經採用,內藏着必定是絕密之事。
而見這帝命之筒上刻着“玄帝”字樣,衆將便立刻明白過來,這乃是早已飛昇的先任魔帝王玄帝遺留之物。
“見先帝之物,諸位將軍還能坐着嗎?”方陵手舉帝命之筒,淡淡說道。
衆將如初夢醒,連忙起身離座,雖然他們對於方陵是如何的瞧不起,但仍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待叔天灝接過帝命之筒,打開之後,便拿出了裡面的一卷密令,只見密令上有玄帝的親筆,大意是指最近百月州內發現有妖道蹤跡,很可能是有妖道密謀作祟,因而特派專人前往密查。
收好密令,放好帝命之筒,叔天灝已冷靜下來,他沉聲說道:“先帝的密令也只是關於妖道活動的疑問,具體事實並未查明。更何況,距今已有幾十萬年,如此之物拿來做憑證,尚不足以爲信。”
他這話是還是因爲事情牽涉到玄帝,否則肯定會說得更不客氣。
方陵問道:“大將軍可知道這帝命之筒是從何而來的?”
“只怕不是陛下交給你的。”叔天灝說道。
衆副將也都點點頭,若魔帝當真要調查這情況,也不可能事隔如此多年之後,更不會只怕一個侍衛跑到百月州來調查,怎麼說也得交給鎮北大將軍來辦。
方陵便道:“當年玄帝授命奉天尊者前往百月州調查妖道之事,但妖道卻先發制人,借三界大戰之機毀了奉天尊者的肉身,並將其手下的秘密部隊摧毀。但上天有德,奉天尊者重獲新生,爾當年的秘密部隊也有少量人存活下來,並且延存到今日,他們一刻不停的進行着妖道的情報蒐集,這帝命之筒正是奉天尊者親手交給我的。”
衆人聽得面面相覷,然後叔天灝又哈哈大笑起來,指着方陵怒叱道:“好個黃口小兒,你這編故事的本事當真是出神入化,一個帝命之筒就能被你說出一段來歷來,更用來證明你的話,但是,我叔天灝是何許人,你想用這等荒謬不可信的話來糊弄本將,那你就太天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