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朝着圖蘭賽汗笑道,“但是對賽汗少爺就不一樣了,鑰匙一毀,任何人都進不去失落之城,這樣一來,你們本來佔據的優勢也就一掃而空,爲了搜尋藏寶圖所耗費的心血也付諸東流,更重要的是,你們只有找尋其他方法來謀求下一任的族長之位了!”
這話就想一記重錘砸在圖蘭賽汗的心頭上,別看他這麼鎮定,其實心裡對這鑰匙可是擔心不已,而且方陵這句話故意把鑰匙對鐵木齊和圖蘭賽汗二人的不同意義點了出來,若是平日裡倒也沒什麼,但是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卻變得十分微妙起來了。
本來沉穩的圖蘭賽汗眼中也閃過一絲異色,不由得朝着鐵木齊望了一眼。
鐵木齊暗暗蹙了下眉頭,暗道圖蘭賽汗果然還年輕,竟然沉不住氣,被一個區區少年的話挑釁到了,不過這種場合也不是解釋的時候,他只得眉頭一沉道:“那你想要怎麼樣纔會交出鑰匙?任何條件你可以開!”
方陵微微一笑,玩味的道:“我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鐵族長你讓我出城,或許我會好好考慮下是否要將鑰匙交給你。”
“出城?你出了城還會考慮到將鑰匙交給我嗎?別當本族長是三歲小孩!”鐵木齊咆哮一聲,目瞪渾 圓,頓生威壓。
只是方陵堂堂皇家子弟,又怎麼會被一個區區族長的吼聲嚇破膽呢,他呵呵笑了笑道:“也難怪鐵族長這麼生氣,好象我的要求確實過分了一點,不過,你該不會是打着玉石俱焚的打算吧?”
圖蘭賽汗一聽,臉色便一沉,壓低聲音說道:“鐵族長,鑰匙的事情事關我的族長之位,可不能夠有半點差池!”
鐵木齊心頭暗沉,他當然清楚方陵是在故弄玄虛,但是圖蘭賽汗這邊一說,便不由有了幾分壓力,他低聲回道:“賽汗少爺,但是讓他出城是萬萬不可的!”
圖蘭賽汗冷聲道:“依我看,不如將計就計,答應他的要求。等會出城的途中,等到他們鬆懈的時候,便伺機奪取鑰匙。”
“這……”鐵木齊微微蹙了眉頭,眼前這少年年紀雖輕,但是能夠騙過如此多人,更搶奪到了鑰匙,足見機智過人,只怕在出城途中要奪取鑰匙也不容易。
方陵將二人表情看在眼裡,心頭暗暗發笑,圖蘭賽汗太看重族長之位,不可能讓自己毀掉鑰匙,由他給鐵木齊施加壓力,便讓自己的脫身之計更好施展了。
他不失時機的問道,“不知道鐵族長有沒有派人去檢查過毒窖?”
聽到方陵無來由突然談起這話,鐵木齊冷冷的說道:“檢查不檢查毒窖有什麼關係?”
方陵一副好心的樣子說道:“我是見到鐵族長你如此爲難,所以幫你提個醒而已,或許你派人去檢查一下毒窖,便知道讓我出城或許也不是一件很爲難的事情。”
聽到方陵話中有話,鐵木齊也不敢怠慢,他朝着巴特遞了個眼色,後者立刻
帶人趕往薩滿殿。
沒過多久,巴特便神色凝重的回來了,在鐵木齊三人低聲說道:“毒窖裡一個南人的屍體都沒有,而且……五毒蛤蟆也被殺死了!”
“什麼,他們竟然殺死了五毒蛤蟆!”娜布托婭大吃了一驚。
其實巴特又何嘗不是驚訝萬分,這五毒蛤蟆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殺死的,就算是融氣境高手對上,一個不小心染上點毒,那就是死路一條。
更何況,坑內的空間並不大,周圍還有各種毒物,這十個南人能夠全身而退,真是難以置信的事情。
鐵木齊臉色更加陰沉,盯着方陵問道:“毒窖已經檢查過了,你殺死兇獸的行爲只會讓我更難答應你出城的條件!”
方陵不以爲意的一笑,顧左右而言他道:“五毒蛤蟆生於草原沼澤之地,以腐屍毒物爲生,凝五毒之氣,不僅噴出的氣有毒,唾液有毒,就連血液中也含有劇毒,普通人沾上一點便能頃刻間斃命。”
巴特忍不住重重一哼道:“這些事情誰都知道,你若是要用這些來炫耀你的能力,我看你還是收聲吧!”
方陵並未理睬他,只是繼續說道:“五毒蛤蟆雖然氣毒血毒,但是體內真正劇毒卻是儲存在其毒囊之中。”說完,他慢慢伸手入懷中,摸出了一個五彩斑斕的氣囊來,笑眯眯的道:“此毒囊中藏有五毒蛤蟆體內最精練的毒液,無論是氣毒還是血毒都是通過這東西靠身體稀釋之後散發出去,毒性不足此毒百分之一,而這毒囊一旦破裂,毒素便會頃刻間散發出來,隨風遍佈十里之地,只要皮膚有所接觸,便無法倖免於難!”
這話一說,衆人頓時臉色一變,膽小的更是雙腳一軟,誰也沒料到方陵手中居然有這樣的毒物!
尤其是那些薩滿巫師,天天接觸毒藥,哪裡不知道五毒蛤蟆的毒有多厲害,就算拿起唾液煉成的毒藥也讓武道者難以承受,更別說是這最精練的毒液了。
魯北等人這才恍然大悟過來,這才明白方陵如此信心十足的原因!
而且,從一開始的談話,他便有意無意的設下了一道道心理防線,讓人不敢貿然動手,如今再加上有毒囊在手,只怕任何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鐵木齊等人的臉色更是明顯一變,尤其是圖蘭賽汗,他本來是跟過來看熱鬧的,對他而言,任何事情都有手下人去做,絲毫不需要操心。
然而沒有想到如今卻陷入這種尷尬境地,若是這毒囊一破,那自己豈不也跟着遭殃了嗎?
鐵木齊突而冷笑一聲道:“原來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說這件事情,不過你可嚇唬不了老夫,誰都知道五毒蛤蟆的苦膽便是解藥,我就不相信你沒有留有後手!”
方陵卻是淡淡一笑,點了下額頭道:“鐵族長好象忘記了,我不是一個人進的毒窖,早在出來前,其他幾人便已經用苦膽解了毒呢!”
這一說,衆人本來浮起的希望又一下子
落空了,饒是這些草原漢子膽大如虎,但是誰也不會拿自己的小命來開玩笑,心頭頓生怯意。
方陵慢慢站起身來,隨手拂了拂袍子,笑眯眯的道:“這天色也不早了,那我們就先出城了,鐵族長若是想送,就儘管來吧,不過可得小心,這毒囊的皮兒可薄得很,半分勁道就能讓它破掉。”
說着,他便舉步朝着鐵木齊等人徑直走去,魯北等人跟在他身後,一邊緊緊盯着周圍的動靜,一邊迅速移動。
眼看方陵越走越近,鐵木齊的臉色難看之極,明明己方人手是完全佔了上風,然而對方投鼠忌器,一有鑰匙在手,二有毒囊在身,無論對方是不是開玩笑,自己卻都輸不起。
畢竟剛纔方陵說到鑰匙的問題,已讓圖蘭賽汗有些不悅,若是現在又置疑毒囊的毒是否真有如此厲害,只怕會讓圖蘭賽汗認爲自己沒把他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若是失去了信任,就大大的不妙了。
鐵木齊只得狠狠一跺腳,護着圖蘭賽汗朝後退去,娜布托婭恨恨的盯着方陵,滿目殺機。
方陵面帶笑意的路過鐵木齊身邊,鐵木齊又極不甘心的冷冷說道:“方公子既然要走,那還是由本族長送你出去吧。”
“鐵族長真是熱情好客,那就勞煩你相送了。”方陵微微一笑,暗道此人夠氣魄,明知道自己有毒囊在手,竟然還敢相送,足見他也是瞧準了自己的心思,只不過,誰叫他身邊有個圖蘭賽汗當拖油瓶呢?
他呵呵笑着,帶着魯北等人大肆的出了院子,走到租用的院落那裡,郝鐵牛立刻鑽進院子裡,系在前院的馬匹牽了出來。
鐵木齊不由得瞪了巴特一眼,巴特臉上難堪之極,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可是在這裡監視了足足三天,居然沒有發現這旁邊還有人在監視着。
方陵等人上了馬,慢悠悠的朝城外行去,鐵木齊等人緊跟其後,卻又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圖蘭賽汗則早早的離開隊伍,回到城主府躲避可能有的禍事。
待到出了城門,方陵含笑朝着鐵木齊拱拱手道:“鐵族長,多謝相送,娜布城主,多謝關照,我們就此告別了!”
話落下,衆人一夾馬肚子,策馬朝着北方之地疾行而去,天空上傳來一聲鷹鳴之聲,只見一頭大老鷹尾隨而去。
眼睜睜看着對方拿着鑰匙而去,鐵木齊又羞又怒,身爲一族之長,他自認爲智謀過人,又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他的臉上陰晴不定,怒火沖天,最後朝着娜布托婭怒罵一聲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娜布托婭緊緊抿着脣,咬牙切齒的說道:“表哥你別動怒,我一定會抓到這小子,把他碎屍萬段!”
“就憑你?”鐵木齊重重拂着袖子,怒不可遏的叫道,“這小子膽識過人,足智多謀,別說萬中無一,就算十萬人中只怕也找不出一個人,真不知道圖蘭莫拓從哪裡招攬到的此人,真是可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