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辰也笑道:“宗主過獎了,在宗主威名之下,這些鬼域人一個個如同鼠竄,連半點戰力都沒有啊,對付如此鼠輩尚不能生擒,羅辰哪有顏面再來見宗主啊。”
囚車中的方陵發出一聲冷笑,重重哼了一聲道:“若非本將受了傷,象爾等鼠輩,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雖然由於受鐐銬上法陣的限制,他無法施展法力,但是雙目中透着的那滾滾殺機卻是凶神惡煞,讓人不寒而慄,羅辰一瞪眼,晃手間一劍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沉喝一聲道:“少在這裡放肆,若是惹怒了老子,就在這裡將你就地正法,讓你神魂俱消!”
方陵哈哈大笑,笑聲中傲氣非凡,然後冷冷掃了羅辰一眼,不屑的說道:“都說你們人修者是正道,卻說出讓人神魂俱消這逆天之語,看來和我們鬼域中人也沒什麼差別,你可以殺我,但是我鬼域大軍絕對會爲本將討回公道!”
被這麼諷刺,陸千軍並不生氣,他真是把方陵那種大氣演得淋漓盡致,只是悠然一笑,說道:“你這副將倒有些骨氣,不過卻是虎落平陽,還是識點時務爲好,本宗乃是愛才之人,和地府也有相當的關係,若你願意投降歸順於本宗,本宗或可幫你在地府裡找些差事,以你的修爲必能受到重用。”
方陵嗤笑一聲道:“廢話少說,我公孫令即落入你們手中,早就沒有想過能活着回去,只可惜枉我一腔熱血願爲國效力,最終卻敗在爾等之手,真是可恨之極,但若有來生,我定會親手取下爾等頭顱,讓你們知道我鬼域之威!”
眼看這鬼域副將如此蔑視姿態,更口出狂言,衆人修者頓時被激怒起來,一個個喊打喊殺,囚車衆的士兵頓時冷汗直冒,更不知道副將大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氣概了。
陸千軍微微一笑,說道:“將他們關起來,聽候處置,既然這公孫副將都說咱們是正道,那咱們就不能失去身份,就拿正道的方法來處置吧,連夜修建祭天台,明天一早,將他們在臺上斬首,祭奠死去的同道!”
衆人頓時歡呼起來,陸千軍虛按了按手,示意衆人平靜下來,又說道:“在場各門派的同道,都和這些鬼域人有着血海深仇,每個人都有着報仇的理由,如今即有機會,不如這樣吧,今晚由各門各派挑選出優秀的門人,就在城池中來一場切磋大賽,勝者可以親手處決一個鬼域士兵,諸位認爲如何?”
衆人便頓時摩拳擦掌,一個個躍躍欲試,旁邊的人也直叫此方法甚好,即可切磋法術,融洽感情,又可以讓大家報仇血恨。
接着,方陵等人便被押解到東邊軍營,由於城池中並未設置專門的囚室,所以就十幾臺囚車放在軍營的外圍,由於整個城裡駐紮着八十萬大軍,再加上這些人全都設有禁制,所以放在這裡也十分安全,在人修者的眼裡,這些人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衆鬼域士兵垂頭喪氣,一臉死相,唯有方陵和身爲尉官的柳青絲,在囚
車裡盤坐入定,彷彿在蓄積實力,等待衝破禁制的機會。
夜色漸漸深了,在中央府邸外廣場上舉行的切磋大賽如火如荼的進行着,本來在軍營外守衛的同道很多也都偷偷溜過去看熱鬧,這裡本來鬆懈的防禦就更加鬆懈了。
二人靜靜的等着,並不着急,因爲斷定敵人必定不會坐視不管。
又過個半個時辰,正是廣場大賽舉行到高潮的時候,一個穿着灰衣的元嬰境人修者朝着這邊軍營這邊走了過來,此人一臉長者模樣,一看就是某個門派的前輩人物。
八十萬大軍中,元嬰境高手雖然只佔了極少的一部分,方陵對這些人自然熟悉得很,作爲大軍最重要的戰力,方陵每個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這個人一出現,方陵便一眼認了出來,此人是一箇中等門派的門主,名叫戴任泉。
此老雖爲元嬰境高手,但卻是私心頗重的一類人,常常偷偷行事,收集各種靈物,並且從未和他人平分,但是別人若找到東西,他斷然要去討一份。
雖說有這毛病,但是大敵當前,也不是對這種事情斤斤計較的時候,所以方陵雖然知道這人的毛病,但是從未責備過。
在外守衛的幾個人修者見到戴任泉過來,都紛紛躬身行晚輩之禮,戴任泉呵呵笑道:“這裡由老夫來守着,你們都去廣場那邊看熱鬧吧。”
“這……怎麼好意思呢?”幾個修真者臉色一喜,禮節似的推辭着。
“去吧,老夫是閒着沒事,你們去看一看,對修爲也大有好處。”戴任泉笑得十分和藹。
幾個修真者便連聲道謝,一路小跑朝着廣場那邊趕去。
方陵和柳青絲互望了一眼,不動聲色,但是都知道,推斷成真,眼前的這個“戴任泉”只怕就是敵人!
戴任泉左右望了望,慢慢走到囚車前,手腕微微一動,一道烏黑的光芒劃過,囚車的鐵鎖頓時裂成兩半。
方陵在車裡紋絲不動,冷冷盯着戴任泉道:“怎麼,就等不急明天早上了?想在這裡就殺本將,你們人修者還真是言而無信!”
戴任泉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意,說道:“那你就不怕死嗎?”
方陵傲然說道:“即有生就有死,死有何懼?只可惜不能夠再多殺死你們這些人修者!”
戴任泉便長笑起來道:“沒想到琉屍大軍中還有如此骨氣的副將,倒是讓本座開了開眼界。”說着,他手腕一翻,手中已多了一枚漆黑的令牌,上寫“牙將”三個大字,散發着異樣的光澤。
“你怎麼會這令牌?”方陵故作大吃一驚。
牙軍,乃是天王手下和鬼王屬地中最精銳的人馬,統稱親軍,其統領者之牙將乃是天王或者鬼王的心腹,不僅修爲高深,而且洞悉各種隱秘,牙將令牌是牙將的專屬法器之一,只有牙將才能夠使其釋放出特殊的光澤,也就是說,持令者必定是牙將。
“你不必管,你只需
要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是來救你的便好!”戴任泉詭秘的一笑,掃了三百多人一眼,手縮入袍子中,待拿出來時,多了一團泥巴,他雙手捏泥,泥巴很快變成了副將的模樣,不過眨眼間工夫,他便捏出了三百來人的泥形人兒。
然後,另一手上多了一個玉質的玲瓏小山,他一揮袖,將十來輛囚車上的鎖都毀壞掉,將玲瓏小山懸浮於胸前半尺處,捏動法訣,口中唸唸有詞,方陵等人便化爲光影被吸入到小山之中。
原來這小山竟能藏納活物,待到此事完畢後,戴任泉朝着三百小泥人兒吹了一口氣,這些泥人便紛紛朝着囚車中飛去,身體迅速膨脹,化爲真人大人,更希奇的是,這些人眼神明亮,居然還帶着活人的氣息。
接着,戴任泉信手丟出一塊塊泥巴,化爲鐵鎖將囚車鎖上,他的速度極快,在幾個呼吸間就完成了所有的事情,然後將小山收入袖袍中,信步朝着城池外的方向行去。
憑着一門之主的身份,出城當然毫無障礙,待到走出城池之後,戴任泉便施展身法,躲避過外圍監視的人馬,朝着南方之地飛速趕去,他的腳程相當快,不個半個時辰便已經趕至千里之外的地方,待來到一座幽森的洞穴外,這纔將小山拿了出來,念動口訣,一道道光影從山體上飛出,落地後化爲衆人之形。
這時,戴任泉纔將衆人的鐐銬禁制去掉,方陵故作一臉感激,領着衆人拜道:“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戴任泉淡淡說道:“謝我就不必了,要謝就謝謝番天王吧,若非他下令,可沒人會救你們。”
“番天王下的令,莫非天王竟在這裡不成?”方陵心頭一震,一臉吃驚的道。
他是早就料到敵人肯定是天王級修爲的高手,但是沒想到鬼番竟然是親自到了這裡,如此說來,倒也怪不得了,鬼番乃是四天王中最強者,更據稱修爲不下於南方鬼帝之下。
戴任泉呵呵笑道:“當然,是天王大人看到你的表現,認爲你乃是可造之才,所以纔不惜讓本將冒着暴露的危險將你們這一行人給救出來。”
方陵頓覺慚愧的道:“末將等人失手被擒,死也是活該,不敢妄圖活命。天王大人救命之恩無以爲報,更連累大人你暴露身份,這實在讓我等深感內疚。”
戴任泉不以爲意的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道:“不過是個紙糊身份罷了,暴露了倒也沒什麼,隨時可以再找個身份代替過來。”
方陵聽得心頭暗沉,從這話裡看,似乎真正的戴任泉已經死掉了,這戴任泉喜歡獨自行事,偷偷在各大門派遺棄的駐地裡找尋寶物,被鬼番他們盯上倒也不足爲奇,戴任泉也絕不可能是鬼番的對手。但眼前這人竟能取而代之,從外形氣息上不露破綻,更能自然的施展鬼域法術,此人的法門當真怪異得很,有如此人在,藏入軍營中當真是難以發覺。只是不知道對方究竟有多少這樣的能人,若不連根拔起,必成隱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