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名叫餘惠惠,是市廣播站選拔出來的優勝者。
這次,王站長帶來參加決賽的人中,一共是九個人,都是初賽之中決出來的優勝者,只是比起來,姜嫺是來自最不起眼的地方的那一個。
餘惠惠來自市,另幾個都是文工團的,其中最優秀的那一個叫段愛梅,來自於滬市,是地地道道的南方美人兒。
比起餘惠惠,姜嫺更喜歡話不多,見人都是三分甜笑的軟妹子段愛梅和其他幾個文工團爽朗的妹子。
而餘惠惠,第一次見面就對她表現出了很深的敵意。
但,人餘惠惠既然來了,她也不能不招待。
開了門,餘惠惠做賊似的,往內瞅了又瞅,一副捉女乾的樣子。
姜嫺掃她一眼,頓時明白她這個做派是怎麼回事,肯定昨天她家男人送她這事兒被她聽說了,這是看熱鬧來了?
她明知故問:「瞅啥呢?餘同志?」
餘惠惠沒想到這女人膽子這麼大,樓下招待所的人都傳遍她的事兒了,她居然還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樣子?
裝的吧?
她眼神之中半包着惡意,嘴上卻道:
「沒啊,我聽說你昨晚很晚纔到,還以爲你出什麼事兒了,來看看你!」
她說着,就往門內踏了一步,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趁着姜嫺沒阻止她呢,她人就衝進來了。
聽說那男人沒走,她就來看看,這要是被她抓到風評問題,看這個女人還敢不敢再參加這個比賽了。
就算能參加,若是名聲臭了,看哪個評委會給她高分。
餘惠惠一直很不服,姜嫺一個窮鄉僻壤裡冒出來的,也不知怎麼就走了哪門子狗屎運,居然能跟她同臺競技?
關鍵,她發現王站對她很不錯,很賞識她。
這般想着,她卻沒找到男人。
她愣愣的站在姜嫺一目瞭然的屋裡,眼睛盯上了角落的衣櫃子,莫不是知道有人來,那男人藏到衣櫃裡了?..
對,一定是這樣,這個點還很早呢,才早上五點多,要走,也不會這時候就走了,跳窗更不可能,這可是三樓!
想着,她就往衣櫃子撲去,沒成想,卻被拉住了。
她一扭頭,就看姜嫺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我說餘同志,幹啥呢,一大早的衝我屋裡,搜房啊?」
餘惠惠看姜嫺攔住她,更來勁兒了,她一使勁兒,就掙開了姜嫺的手,然後大聲質問:
「什麼叫衝你屋裡,衝你屋裡怎麼了?你要是心裡沒鬼,怕人衝你屋裡幹什麼?」
這聲音簡直堪稱喧譁,一大早的,本來寧靜的早晨,一下子就被這等喧囂給破壞了。
王站長也在這一層樓,這招待所四層樓,他們在第三層,介紹信都是一起開的,房間隔的自然也不遠,這早上,他還沒睡醒呢,被這刺耳的尖叫一般的聲音嚇得一激靈。
他猛然從牀上爬起來,側耳聽了一下,頓覺不妙,這分明是他帶的這一隊裡的餘惠惠的聲音。
間接的,還能聽到她叫着姜嫺的名字!
這是幹什麼?這還沒進決賽圈呢,這就自己窩裡鬥上了。
王站長火冒三丈,這餘惠惠是他自己所在的廣播站一員,長的明豔大氣,也確實挺優秀的,初賽順順利利的過了。
怎麼本來應該是大大方方,識大體的人,突然就喧譁起來了?
她不知道這招待所還有旁人嗎?這麼鬧騰,丟的是整個他帶來的這個小團隊的臉。
王站長光是聽到聲音,就很不滿了,他氣哼哼的一掀被子,就從牀上蹦了起來,然後也顧不得刷牙
洗臉,就衝了出去。
一出門,果然就見和他的屋隔着三間的門口已經圍滿了人,他心裡一梗,腳下的速度更快了。
他撥開人羣往內瞧,果然便見餘惠惠趾高氣揚的指着姜嫺的鼻子,而姜嫺倒是沉得住氣,只輕聲細語的據理力爭。
聲音不大,但是據理力爭說的很清楚。
只一瞬間,王站長就仿若看到了幾個月前在市百貨商店的姜嫺,說話有理有據但又絕不吃虧呢。
反正站了一會兒,王站長已經搞明白什麼事兒了,不就是姜嫺的小對象送姜嫺過來參加比賽麼?
然後呢,就礙着餘惠惠的眼了,結果這餘惠惠偏要在大庭廣衆之下鬧起來,硬要說人家小對象在衣櫃裡藏着呢。
王站長簡直是被氣笑了。
實話說,他實在是難以想象顧珩那個大男人會藏在衣櫃子裡,人家處對象光明正大的,憑啥子躲到衣櫃子裡?
事實上,王站長接觸過顧珩,這男人對姜嫺實在是上心,那一回贏了初賽,王站長把九人小團隊一道喊着,去他家吃了頓便飯,當時去接送姜嫺的就是顧珩。
這男人做人做事很到位,有禮貌且談吐不俗,看起來成熟又可靠,王站長是一點都不覺得他哪裡像個鄉下小子。
倒不是瞧不起鄉下小子,而是這男人和鄉下小子這四個字就是格格不入的,太違和了。
不過正因爲顧珩,王站長倒是突然就明白了,爲啥這姜嫺放着周公子不要,偏偏選了個鄉下小子,聽說那周公子不死心的很,成日給姜嫺寫信呢。
王站長剛一站定,不提心裡怎麼想,當務之急是先把這事兒按下去,別再讓旁人看熱鬧了,這般想着呢,姜嫺自己先動了。
只見姜嫺說完她想說的話,見餘惠惠一副不管不饒的樣子,她突然特別迅速的上前一步,毫無徵兆的一把捂住她的嘴,然後手一翻,便把餘惠惠雙手整個反剪到身後……
明明看起來和餘惠惠差不多高,餘惠惠在她手裡突然就跟軟麪條一般,這般被姜嫺鉗制住不說,姜嫺直接就把她提溜出自己的房間,然後徑直把她送到自己的屋裡,手還在她身上摸了一把,拿到了鑰匙,直接給她送進去,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王站長:「……」姜嫺身手這麼好?
段愛梅:「……」哇哦!
衆人:「……」這是市來的參賽選手?這麼厲害的嗎?這要是比賽的時候贏了她,會不會被她打啊?
這事兒到這兒還沒完,姜嫺徑自走出來,一把堵住站在一處的兩個女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