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老太太愣住了。
畢竟，一面破掉的窗戶太明顯了。
“這，這……”
老太太眼睛瞪大，“這窗戶怎麼破了？”
“週週。”
周老臉色一沉，“是不是你砸的？”
兒子脾氣上來了，隨手亂砸東西，不小心砸到窗戶玻璃也是很有可能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他明明感覺兒子的情緒已經穩定很多了。
怎麼又開始砸東西了？
他還是小孩子嗎？
事情一不稱心如意，就亂髮脾氣。
有沒有點大人的樣子？
……
聽到熟悉的聲音，周明寶驟然回頭。
本就靠近牀沿的他因爲過大的動作、身子一歪、就要倒向地上。
“週週！”
老太太大驚失色。
“小心！”
周老幾步向前，伸手抓住了周明寶的胳膊。
周明寶自己也伸手抓住了牀杆，終於穩住了自己就要下跌的身子。
……
“週週，你沒事吧？”
老太太鬆了一口氣，小跑上前。
一臉憂色的上下打量兒子，“你的腿有扯到嗎？”
“有痛嗎？”
“莽莽撞撞的！”
周老訓斥了一句。
他把兒子扶回了病牀的正中央躺好。
“多大的人了？”
“做事情就不能穩重些？”
……
周明寶靠在升起的牀板上。
“不是我砸的。”
卻是回答了周老的前一個問題。
“不是你砸的？”
老實說，周老有些懷疑。
“不是你砸的，這玻璃好好的怎麼會碎了？”
老太太也一臉的疑惑。
是啊，這窗戶之前還是她關上的。
那時候，她可一點都沒有看出這個玻璃有什麼要碎的痕跡。
……
“真不是我砸的。”
周明寶的臉色有些發白。
之前咳嗽而起的潮紅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
周老夫婦沒有多想。
以爲兒子是因爲剛纔差點跌下牀被嚇到了才臉色難看的。
……
“剛纔有一道雷劈了進來。”
周明寶這次說了實話，“差點劈到我。”
“……啊？”
兩老面面相覷，然後才面帶遲疑的發出了不確信的聲音。
“一道雷劈了進來？”
“一道雷差點劈到你？”
“真的嗎？”
……
“我騙你們幹什麼？”
周明寶惱怒起來，“我還想是假的呢。”
被雷劈什麼的……
他們以爲他喜歡啊。
他說出來都覺得丟人，
因爲，那雷落下的時機太巧了。
每次都是在他抱怨那個打他的傢伙的時候。
讓人不多想都不行。
……
周老、老太太走到了窗邊。
風聲呼呼。
雨滴紛亂的砸在他們的臉上。
他們向外望去。
天色昏暗，不知道是不是密佈的烏雲的緣故，此時的天空讓人覺得有些低，透出了幾分壓抑的感覺。
“剛纔……”
老太太轉頭看向周老，“你有聽到打雷嗎？”
周老皺緊了眉頭，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樣.
“好像……”
“……沒注意。”
老人苦笑。
“我來的路上肯定沒有。”
“那時候天還只是稍微變暗了一點。”
“後面……到了醫院……”
“可能是在室內，或者打雷的時候我們剛剛好在電梯裡……”
“所以沒有聽見？”
周老提出了一個猜想。
“唔。”
老太太想了想，露出了幾分恍然的神色，“很有可能。”
“不過這雷也太邪乎了。”
“怎麼往屋子裡劈啊？”
老太太一臉的驚奇。
她的心裡還是有些覺得不太相信的感覺。
畢竟，“之前也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啊。”
“雷竟然把窗戶玻璃劈碎了？！”
“可不是。”
周老也很是感慨。
他轉頭看向病牀上的兒子，“不會是你小子做了什麼虧心事被天打雷劈了吧？”
周明寶還沒有開口，老太太已經不高興的瞪了周老一眼，“瞎說什麼呢？”
“兒子做什麼事了？”
“還被天打雷劈？”
“有做爸爸的這麼說兒子的嗎？”
……
“我就說說而已。”
見老伴有些生氣了，周老訕笑，“瞎說，瞎說。”
“當不得真的。”
周老突然覺得有些奇怪。
想了幾秒才發應過來，“你小子怎麼這麼安靜？”
要是之前，這小子絕對是跟着他媽一起說他，特別的“狐假虎威”。
這是怎麼了？
“被嚇到了？”
周老腦子裡靈光一閃。
他一直以爲兒子蒼白的臉色是因爲之前差點跌下牀的緣故。
現在看來，不僅是因爲那個意外，還因爲先前差點被雷劈到的緣故。
……
“能不被嚇到嗎？”
老太太白了周老一眼，“那可是雷啊。”
“雷差點劈到自己的身上，能不怕嗎？”
“真是太危險了。”
“是啊，真是太危險了。”
周老點頭，“幸好兒子沒事。”
“你們在這裡等一會，我去找醫院讓他們重新換塊玻璃上去。”
“還下着雨呢，這窗戶沒有玻璃怎麼行？”
周老搖着頭向門口走去。
……
老太太把窗簾拉上。
雖然會被風吹開，漏進些許的雨星，也算是起到了一定的遮擋作用。
然後她走到病牀邊，安慰兒子，“沒事，週週。”
“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別放在心上。”
周明寶沉默。
他知道，這不是意外。
也不是一個意外。
同樣的情況他已經遇到過好多次了。
他已經沒有辦法自欺欺人了。
雖然不願意相信，也覺得荒謬，但是，也許他買贗品的事、還有……他想報復把他打斷腿的買家的事，真的惹怒了老天。
簡直吃飽了撐的。
他在心裡暗罵。
那麼多殺人犯不去天打雷劈，卻來找他的麻煩。
這老天爺也真的是糊塗透頂了。
雖然心裡很是不忿，但是吃了這麼多虧後，他已經有陰影了。
這些話，心裡想想就好，他是不會笨到說出來，然後再招來一道雷的。
……
在周老離開病房後，蕭驍也離開了。
雷鬼做得很好。
沒有什麼需要他擔心的地方。
……
“蕭驍大人，這真的有用嗎？”
小白狐表示懷疑。
它怎麼看着跟玩鬧似的。
“唔。”
蕭驍沉吟了一會，隨即眉眼微微彎起，“不知道。”
小白狐：……
探出腦袋的白蛇：……
蕭驍笑了笑，“這樣做當然不可能讓周明寶有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也太不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