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成功“虎口逃生”，彼時尚且年輕氣盛的他就會跟小美互相看着對方，笑得很開心。
……
這些都是他很寶貴的記憶。
可惜，後來他年紀大了，一些冒險他就算有心也力不足了。
這幾年，他做的更多的是跟小美一起在海里悠閒的遊游泳。
或者他坐在沙灘上，跟海里露出腦袋的小美聊聊天。
說說彼此的見聞。
頭上天空高遠，陽光明媚。
眼前海水澄澈，波光粼粼。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
“趙老，這次回來，小美也交給了我一個任務。”
蕭驍的嘴角微微翹起。
老人一愣。
“小美也給了你一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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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
老人好奇。
蕭驍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個黑色絲絨的袋子遞給了老人。
老人看了看袋子，又看了看蕭驍。
蕭驍笑着點點頭。
“看看吧。”
“這是小美送給您的禮物。”
小美送給他的禮物？
老人的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原來是這樣啊。
小美的禮物他不是第一次收到了。
因爲他自己幾乎每次去都會給小美帶些小禮物。
畢竟是一年一次的見面。
他想更加慎重些。
小美明白了禮物的意思後，在下次也給他送了禮物。
第一次收到小美的禮物的時候，他真的特別的感動。
……
這次不知道小美送了他什麼。
老人的臉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因爲小美的禮物每次都很有趣。
稀奇古怪的。
甚至有一次他收到了一個完整的魚骨頭。
當時他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但眼前是小美閃閃發光的眼睛，他只能笑着說自己很喜歡。
當然，他也真的是喜歡的。
他知道，這些禮物都是小美細心挑選出來的。
雖然他們的審美有些差異。
但蘊含在禮物中的心意纔是最重要的。
他已經做好準備接受驚喜了。
結果……
看着袋子裡的禮物，老人眨了眨眼睛。
面上浮現了幾分茫然。
這是……小美的禮物？
……
發現老人神態的變化，卻不是他預料中的變化，蕭驍有些奇怪，“怎麼了，趙老？”
“不喜歡這份禮物嗎？”
“不是。”
老人搖頭。
“……這真的是小美送給我的禮物？”
老人不由得問道。
“嗯。”
蕭驍點頭，“是小美送給您的禮物。”
“有什麼不對嗎？”
“不對……”
老人喃喃，隨即笑着搖搖頭，“不是。”
“就是跟以前小美送我的禮物相比，這份禮物正常的都不像是小美送出來的了。”
“太正常了。”
老人又說了一遍。
……
“我很喜歡。”
老人看着滿袋子的珍珠。
有陽光漏過樹葉枝椏的縫隙掉進袋子裡。
圓潤飽滿的珍珠流轉出了朦朧的光暈。
“很漂亮。”
“也很珍貴。”
這麼一袋子的珍珠，還品相這麼好，絕對的價值不菲。
“太貴重了。”
老人喃喃。
他第一次收到這麼貴重的禮物。
……
“這些是小美的眼淚化作的珍珠。”
……
“……啊？”
老人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他剛纔聽到了什麼？
他求證似的看向了蕭驍。
“這些珍珠是小美的眼淚化成的。”
蕭驍又說了一遍剛纔的話。
老人的大腦終於理解了這句話。
他的眼睛倏然睜大。
“這些珍珠……是小美的眼淚……化成的？！”
......
老人小心的拿出了一顆珍珠。
圓潤的珍珠散發着溫潤的光澤。
讓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真的是美人魚啊……”
老人感慨萬千。
這顆珍珠竟然是眼淚化成的……
真的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樣。
但他知道，這是真的。
……
“這麼貴重的珍珠……”
老人小心的把珍珠放進袋子裡。
此時他說的貴重卻不同於他之前說的貴重了。
他本來還想着這次小美送了他一個很是尋常的禮物。
雖然貴重，卻一點都不像他之前收到的那些禮物有趣了。
但是，他錯了。
大錯特錯。
這份禮物-
老人小心的拉好袋子的抽繩。
是他從小美那裡收到的所有禮物中最爲特別、最爲貴重的禮物。
“我會好好珍藏的。”
老人保證。
小美竟然送了他這麼珍貴的禮物……
老人苦笑。
那孩子真的……總是會讓他覺得感動。
……
蕭驍笑笑。
“趙老，我推你走走吧。”
“好的。”
老人一臉慎重的把裝有珍珠的袋子抱在懷裡。
眉眼舒展。
“謝謝你，蕭驍小友。”
......
“趙老，您下次去看小美的時候可以帶些糖果去。”
蕭驍慢慢推着輪椅，聲音舒緩。
“糖果？”
本來微微眯着眼睛享受陽光的趙老一愣。
但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小美喜歡吃糖果？”
“嗯。”
蕭驍點頭。
“小美也送了我三顆珍珠作爲禮物。”
“我當時身邊沒有什麼東西。”
“只有一罐糖可以作爲回禮送給小美。”
“幸好-”
蕭驍眉眼彎起，“小美很喜歡。”
老人恍然。
“是這樣啊……”
“小美喜歡吃糖......”
腦海中浮現小美天真爛漫的笑容，老人笑自己的遲鈍。
對啊。
小美就算是妖怪。
性子也跟人類孩子的性子差不多。
那麼，喜歡吃糖也很正常啊。
這麼明顯的一點他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我都沒有想過帶糖給它......”
老人苦笑。
糖果太普通了。
在他看來，跟妖怪一點都不搭。
也沒有想過妖怪會喜歡糖果。
是他先入爲主了。
老人搖了搖頭。
......
“我知道了。”
老人認真的點頭，“下次過去，我會給那孩子帶很多的糖過去的。”
……
蕭驍陪老人吃了中飯後告辭離開。
老人坐在窗戶前。
本來蕭驍想扶老人去牀上的。
老人拒絕了。
說他想再坐一會。
牀上躺太多了。
身子骨都酥麻了。
……
老人向窗外看去。
隱約間能看見走出住院大樓的蕭驍。
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再見，蕭驍小友。”
老人低聲喃喃。
不料卻得到了迴應？！
……
蕭驍轉頭。
傘擡高了幾分。
他的視線準確的看向了窗口的老人。
對老人揮了揮手。
……
趙老愣了好一會。
直到蕭驍的背影消失在了他的視野裡好一會，他才漸漸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