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足夠仔細,現場總是能告訴你很多問題的答案。
不過,顯然,這次的現場並沒有告訴他任何問題的答案。
雖然如此,孟父也沒有認爲在這次案件中現場的無用。
只是覺得兇手隱藏的太深,他一時之間還沒有發現而已。
……
第一具屍體就是在西郊發現的。
也是向警方提供倉庫作爲臨時辦案地點的老爺子的二兒子。
……
老人家白髮人送黑髮人,本來硬朗的身子一下子連背都佝僂了幾分。
他的老伴更是大病了一場。
幸好老人家還有一個大女兒與小兒子在一邊勸慰着,不然兩位老人怕是在得知消息的當即就垮了。
……
他們只是第一家受到傷害的家庭。
卻不是最後一家。
……
“就是這裡。”
“李國福就是在這裡被早上要進城的菜農發現的。”
孟父停住腳步,環顧四周。
短短几天,這裡他已經不知道來過多少次,抱着能發現些蛛絲馬跡的想法,卻每每失望而歸。
……
這裡就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道路。
是西郊通往市區的公路。
兩邊野草灌木叢生。
視線遠眺,是大片的田地。
……
李國福當天因爲有事延遲了回家的時間。
事前也有給家裡打過電話,說回來遲了不用爲他留門。
因爲之前也有過類似情況的發生。
所以李家人都沒有在意,顧自睡去。
直到第二天才發現,李國福一夜未歸。
……
孟父從自己剛纔返身拿的文件袋裡抽出一疊資料,“這是李國福屍體的照片。”
……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是孟緝熙仍舊有些不適的皺起了眉頭。
心裡暗罵了兇手一聲變態。
……
蕭驍接過來細看。
……
照片裡的屍體堪稱慘不忍睹。
四肢呈現不自然的姿態擺放在地上。
“他的手腳?”
蕭驍不由得問道。
“全碎了。”
“不止是他的手腳,而是他全身的骨骼都碎成齏粉了。”
就算他從警大半輩子,但是這麼殘忍的手段仍是極少見到。
受害人的手腳不是斷了,而是碎了!
而且碎的不僅是受害人的四肢,還有他全身的骨骼,除了頭顱。
完整的頭顱,軟趴趴、破粹不堪的身體,莫名的讓人心底發涼。
這個兇手殘忍得可怕。
……
“怎麼弄碎的?”
把人的全身骨骼弄碎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
何況是在有限而短暫的時間裡。
費盡心思要這般折磨受害者,看來兇手的心中有極大的怨氣。
......
“初步斷定是被大力絞碎的。”
說到這個,孟父眉頭緊鎖,臉色黑沉,“很像是被蟒蛇之類的巨型動物纏繞絞碎全身的骨骼致死。”
“可是,蟒蛇?怎麼可能?”
這裡是郊區沒錯,但不是野外。
又哪裡來的野生大型動物?
孟父搖了搖頭,“只是,若是人力施爲,這個兇手究竟有多大的力道?”
“難道兇手是拳擊手或者練家子?”
……
“或者他通過什麼方法讓受害者毫無反抗能力的任其作爲?”
“你看他的臉,表情很是驚恐,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過,這點其實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畢竟任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襲擊,臉色都不會好看到哪裡去吧?
……
屍體的的臉被毀了一半。
坑坑窪窪的,很是驚悚。
……
“這是……硫酸?”
蕭驍猜測着,能把臉腐蝕成這樣,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最爲衆所周知的硫酸。
一半完好。一半卻猶如噩夢般的臉,
所以警方能從受害者完好的半邊臉推測出受害者死忙時的情緒。
害怕、痛苦、絕望,還有着疑惑與茫然。
似乎是不明白他走了無數遍的路怎麼就成了他的喪命之地?
……
而且,就算臉全毀了,受害者那雙目眥欲裂、即使死亡也沒有閉上的雙眼,卻告訴了所有人他的死不瞑目。
極爲的觸目驚心。
……
“不是。”
孟父否認了蕭驍的猜測,“具體是什麼還在研究。”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毒性極爲強烈。”
“還具有很強的腐蝕性。”
這從受害者被毀的半張臉還有癱軟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坑洞就可以看出。
……
蕭驍一張張的照片看過去。
有全身的照片,也有細節的照片。
受害者稱得上是死相慘烈。
若是心性一般的人看了,絕對是要連着做幾晚噩夢的。
……
“這些是其他受害者的照片。”
注意到蕭驍翻完了手裡的資料,孟父又遞了一疊資料給蕭驍,說話的聲音很是低沉。
第一個受害者出現的時候,這個案子就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視。
畢竟死者的樣子就連很多警察都有些受不了。
由此可見兇手的殘忍。
這樣的兇手怎麼可能不引起警方的着重調查?
……
當出現第二個受害人的時候,警方是有些懵的。
兇手比他們原先以爲的還要變態。
他們本以爲兇手之所以如此折磨受害人是因爲跟受害人之間有仇怨所致。
那麼,若是爲了復仇,手段殘忍些也不是那麼的不可理解的。
……
可是第二個受害者就算警方再怎麼調查、也沒有發現他與第一個受害者之間有任何的關係,他們甚至連一點交集也沒有。
完全不相干的兩人,卻成爲了同一個兇手的下手對象。
爲什麼?
案子由警方猜測的尋仇謀殺變成了不知原因的連環兇殺案。
兇手的危險等級直線提升。
……
只是,即使警方再重視,甚至專門爲此成立了破案小組,上面的領導也爲案子的調查大開方便之門,畢竟這個案子的性質太惡劣了。
受害者的數量仍舊在一天天的增加。
......
所有的案件調查參與人員都好幾天沒有休息好了,眼白上盡是紅血絲,暗沉沉的眼底滿是晦澀的情緒。
這個案子調查到現在,他們沒有發現一點希望的曙光。
這如何不讓他們沮喪,甚至……無望。
……
“所有的受害者死法很一致。”
孟父身爲這個案子的領導人,即使心裡再沒有底也不能表現出來。
他清楚的知道,他們在跟時間賽跑,每一分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他們不能倒下。
因爲,他們都知道,第二天,就會有新的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