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讓人失望,我還以爲她會去找那個男的攤牌,怎麼就直接回家了呢?”在外面的車上,小狐狸嘀咕了一聲。
“這女人有些蔫吧。”吉娃娃同樣很不爽。
“我覺得奇怪,咱們爲什麼要待在這裡?讓米琪的那些小弟在這裡盯着不就行了?”雪貂滿臉疑惑。
“是啊,咱們爲什麼要這樣做?”小狐狸也猛醒過來,她拍了一下江寧。
江寧睡得很死,根本就沒感覺。
“不理我?”小狐狸怒了,她正打算用腳,突然她發現江寧的眉心、太陽穴都在微微地震動着:“臥槽,這傢伙又在拉手。”
“你怎麼知道的?”吉娃娃、雪貂、松鼠她們一下子竄了過來,圍繞着江寧東看看,西瞧瞧。
不只是她們,連胡嬌嬌也充滿了興趣地湊近過來,這女人同樣很三八。
就在這時,旁邊的聽音器裡面突然傳出一陣吱吱的叫聲。
緊接着遠處的一幢公寓的一個房間亮起了燈。
“她怎麼起來了?”小狐狸自言自語着。
“起夜唄!不行嗎?”吉娃娃隨口說道。
“沒意思,我也想睡了,把座位反倒。”雪貂在一旁嚷嚷着。
剛纔沒人開口,大家倒也不覺得怎麼樣?聽到她這麼一說,所有的人都感覺犯困了,這裡面甚至包括胡嬌嬌。
眨眼的工夫,車裡面就變得一片寂靜。
在對面的那幢公寓裡面,安婷拖着疲憊的腳步走進了洗手間,此刻她就感覺到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似的,腦子也昏沉沉,而且渾身上下難受,更不用說滿頭大汗,就像是跑了一千五百米似的。
此刻她最需要的是好好泡一個澡……用冷水,順便壓壓火。
說實話,她也沒想到所謂的修煉居然是這樣的。
怪不得大家都說那種兔子不是好東西
說實話,那感覺怪怪的。
安婷轉頭看了看肩膀上方漂浮着的那拇指大的東西。
剛纔在夢境之中和她對練的就是這東西,在夢境中它可沒那麼小……甚至還比一般的大得多。
她不敢繼續想下去了,這樣很可能會發瘋的。
安婷連忙把注意力轉了回來,她打算擰開水龍頭。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金屬摩擦聲傳了出來,緊接着水龍頭一下子就開了,水瞬間噴了出來,眼看着就要噴到她的身上。
“啊——”她下意識地尖叫了起來……然後就傻了,只見花灑裡面噴出來的水懸浮在半空中,漸漸化作了一個透明的半球。
安婷愣住了,她感覺自己在做夢。
就是這麼一愣神,懸浮在半空中的水“嘩啦”一下落了下來,把她澆了個透心涼。
現在天氣已經有些涼了,這一下可不好受,不過也讓她清醒了過來。
安婷傻傻地站在那裡,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
花灑仍舊在噴水,水灑在她身上,把她澆得溼透了,那樣子看上去很狼狽。
突然她豎起了一隻手,從花灑裡面噴出的水再一次被擋在了外面,懸浮在半空中,化作了一個透明的半球。
安婷一開始仍舊有點傻,但是很快化作了一陣狂喜。
這是異能啊!
她小時候也做過夢,想過有朝一日能夠擁有異能,能夠像動畫片或者電影裡面的超級英雄一樣……好吧,那只是夢想,長大之後她就再也沒想過了,直到遇到那些人,知道還有另外一個世界。
突然,她看到鏡子裡面的自己居然一臉髒東西,緊接着她發現自己的手上,脖子上……反正所有外露的地方都能夠看到同樣的髒東西,有點象油污,又有點象淤泥。
安婷先是一陣緊張,緊接着立刻就意識到這是什麼了。
洗毛伐髓啊!
就算是一個女孩,就算不怎麼看武俠小說,身爲一箇中國人,這種常識性的東西肯定是知道的。
洗毛伐髓意味着什麼?每一箇中國人想必都明白吧?
此刻她的心思裡面已經沒什麼攤牌,沒什麼和平分手,沒什麼成爲一線大明星的想法了……她現在想的是退出娛樂圈。
………………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安婷的思緒,她走到了客廳裡面,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臉上頓時顯露出一絲淡淡的怒氣。
電話是他打來的,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這個時間讓她出去,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把她當成什麼啦?
她打算回絕。
最近這段日子她都是這樣做的,只有幾次她實在拒絕不了,但是當她的手指剛剛按上屏幕,她突然又停了下來。緊接着她轉身朝着浴室走去,她得先洗個澡,把身上的那些污垢清洗乾淨。
半個小時之後,安婷開着車停在了一家酒店的門口,她是這裡的常客。
酒店的侍者立刻殷勤地迎了上來,不過殷勤的背後深藏着一絲鄙視,另外還有一點酸溜溜的感覺和深深的嫉妒,不過最多的就是一堆齷齪的念頭。
安婷感覺到了這一切,她以前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感覺,甚至都沒注意過這些人,偶爾還會對他們的殷勤感到驕傲……當然有時候也會有點矛盾,畢竟來這裡的人之中,她的身份算不上高檔,同樣也屬於底層的那種,或許在很多人眼裡,她還不如那些負責拉門、拎包、停車的侍者呢!
“你怎麼纔來?”遠處一個人冷冷地問道,那是一個梳着小分頭的男人。
“劉秘書,你最好放尊重點,你只是一條狗,請牢牢記住這一點。”安婷冷冷地回道,話一出口,她微微一愣。
這不是她平時的爲人。
她的性格沒有那麼剛強,也沒有那麼尖酸刻薄,再加上她的經紀人幫她制訂的是溫柔賢淑,恬靜玉女的路,所以平時她就算在私下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
今天是怎麼了?
安婷轉頭看了一眼。
這時候她才發現停在她肩膀上的七情六慾迷心魔,已經變成了和她一模一樣的樣子,唯一不同除了大小之外,就只有神情和氣質。
………………
在遠處的房頂上,江寧、胡嬌嬌、小狐狸她們隨意地坐着,她們倒也不怕髒,因爲底下有一層薄薄的力場隔斷。
“你說過不管這事的。”小狐狸已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
“廢話,真得一點不管的話,那女人恐怕早就給宰了,我還想知道誰是幕後主使者呢!”江寧回答得理直氣壯:“再說,我這樣做是表達一個意思,以後誰敢再這樣試探我,就得做好被幹掉的準備,問題是我的人如果被幹掉了,那還起個屁的警告作用?”
兔子給了一個“你沒腦子”的眼神。
小狐狸氣得牙癢癢,突然她眼珠一轉,低聲問道:“那麼我問你,剛纔是怎麼回事?這個女人身上氣息流轉,明顯已經入門。”
“說不定人家資質絕佳,也可能和那套新的人魔合一的法門有關,這玩意兒本來就是捷徑,再加上藉助信仰願力,更成了捷徑之中的捷徑。”江寧肯定有話說。
“是嗎?我怎麼感覺到她的身上氣血浮動,血脈賁張,有點像姐姐她們和你拉過手之後的情形?”小狐狸上上下下打量着江寧。
聽到這樣一說,另外六道目光也打在了江寧的身上,滿懷狐疑地上上下下掃視着……沒錯,就是六道,其中包括胡嬌嬌的一道,另外五道是狐疑中略帶憤怒,剩下這道是看好戲。
“你多心了。”江寧明顯有些心虛:“我沒……”
他正打算想辦法糊弄過去,突然一連串滿懷惡意的念頭被他捕捉到了。
現在他對心鏡魔的掌握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已經可以做到精確的分辨和篩選,不至於像以前那樣老是誤報,什麼念頭都會傳遞進來。
只有那些和他有關的念頭纔會被他捕捉,另外他還能分辨這些念頭的來源,比如旁邊的這幾個女人(包括一個大的和六個小的)全都滿腦子對他不利的念頭,他完全可以視而不見,但是此刻傳進來的卻不是。
“呵呵,還真有膽邊生毛的傢伙啊!”江寧喃喃自語着,緊接着他的神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居然還是個妖怪。”
“怎麼?找到目標了?”胡嬌嬌的興趣立刻轉到這上面了。
“快,咱們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小狐狸胡鬧的時候確實很胡鬧,但是真遇到事,她還是挺可靠的。
另外江寧畢竟不是她們的姐姐,姐姐只有一個,姐夫可以有很多的,所以用不着她們幫忙。
下一瞬間,這幫小傢伙就一個個傳送得沒影了。
身爲小小姨子,她們肯定是有福利的,江家的招牌——兔子吊墜,她們肯定是人手一枚。
她們藏身的地方也絕對安全。
就算這片街區全都被掃平了,甚至就算一顆核彈砸下來,把整座城市都化爲灰燼,她們也不會有一丁點事。
因爲她們全都學會了新的技能——打洞。
像兔子那樣打洞。
洞的深度至少在兩百米以下,任何鑽地彈都到達不了。
“要我幫忙嗎?”胡嬌嬌沒有那麼不講義氣,她衝着江寧問道。
“我有說過那是一個大妖嗎?”江寧疑惑不解地轉頭看着這個女人。
“不是大妖?”胡嬌嬌傻了,她突然意識到最近大家遇到的敵人全都太高端了,大妖只能算最低檔次,上面還有人劫、水貨地劫和傳說種。
“不是大妖……那還逃個屁啊!”這個女人現在也有底氣說那樣的話了。
“又不是我讓她們逃的。”江寧聳了聳肩膀。
………………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安婷瞪圓了眼睛,憤怒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她突然感覺很傻,以前居然沒有看清這個男人的本質如此惡劣。
被她瞪着的是一個三十五六歲的傢伙,外表倒也不錯,濃眉大眼,除了皮膚黑一點,別的地方絕對符合帥的標準。
讓安婷氣得發抖的是旁邊一個人,那是一個矮胖子……甚至已經不能說胖了,根本就是臃腫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個時間把她叫過來,居然是讓她陪這坨爛肉。
安婷和這坨爛肉沒有打過交道,但是她聽說過此人的惡名。
這是一個瘋子,一個變態,陪過他的女孩大部分進了醫院。
“羅總只是想和你見個面,交個朋友,他最近打算把投資方向轉到娛樂方面,甚至打算組建一個影視公司……”對面那個男的滿臉堆笑地說道。
“很抱歉,我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我甚至打算退出娛樂圈。”安婷強忍着把眼前這兩個渣男撕碎的想法,用她平時的語氣回絕道。
“退出娛樂圈?別開玩笑了,你除了演戲還能做什麼?”對面那個男的哈哈大笑起來。
“這可未必哦!寧小姐的本錢不錯的,換個地方發展,說不定前途更加遠大。”那坨爛肉發話了。
“我能做什麼用不着你們兩位在意。”安婷的語氣越來越冷,她已經受不了了,此刻的她完全能夠感覺到另一個自我正在漸漸覺醒,她得在徹底失去控制之前離開這裡:“很抱歉,我有點不舒服,我得走了。”
“你敢,你這個賤人,我羅某……”那坨爛肉猛地一拍桌子,不過他的話一下子堵在了嘴巴,因爲他突然感覺到呼吸困難,與此同時他看到他今晚預定的獵物正豎起一隻手對準着他。
下一瞬間,那坨爛肉感覺到脖頸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
“你……”旁邊那個男一下子跳了起來,他多多少少聽說過一些安婷的近況,不過他聽說的只是這個女人傍上了一個大佬,那個大佬在江南一帶可以說黑白兩道平趟。
按照他的本性,這種有背景的危險人物,他是絕對不會招惹了,但是有人找上門來,讓他做這些,還明白地告訴他,這就是上面的兩大派系在暗鬥,主力不出手,先在外圍見一個勝負,而且找他的人還許諾,保證他沒事,另外還很爽快地打了兩千萬進他的賬戶,並且幫他辦好了護照和去美國的簽證,所以他纔敢玩這一手。
突然,他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一緊,緊接着呼吸變得困難起來,與此同時他的腦子也變得昏沉沉的。
“告訴我,是誰讓你這麼幹的?他的身份,還有他背後的人是誰?”安婷擡起了另外一隻手,那隻手同樣虛握着,就彷彿掐着什麼東西似的,她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兩隻眼睛也只有眼白,看不到瞳孔。
“砰——”包廂的門一下子飛了,一個瘦高個闖了進來,大喝一聲:“賤婢,敢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