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神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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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了那院子,兩人辨別一下方向便卯足了力氣,全速趕路。

不出片刻,放眼看去,又全是泥濘的沼澤。

“等等!”昭明心中略一思索,突然喊住修羅。

“怎麼了?”修羅急忙問道。

兩人的時間不多,青蛇妖肯定很快就會發現院子裡面的情況,毫無疑問,必定會追着兩人的離開的方向而來。

昭明說道:“我們曾與青蛇妖打聽過不少關於妖族領地的事情,而且這個巫族也推測過我們是往妖族領地而去。那傢伙雖然有些蠢,但應該會想到我們逃跑的方向。”

修羅點頭:“那是自然。”

昭明皺眉:“那我們這樣卯足了勁往妖族領地跑是沒用的。他是渡劫期,能夠飛行,速度遠勝我們兩人。此去妖族領地,便只是靠近邊緣,以我們的速度至少還要十來天。”

“他就算需要一天時間回木屋,發現我們逃跑之後追過來,也用不得多少時間便可以追上我們。我們不可能在他到達妖族領地之前逃過去。”

“不錯,那怎麼辦?那我們不去妖族領地了?去其他地方?”修羅問道。

昭明搖頭:“其他地方更加危險,孫九陽那人雖然不地道,但他說的沒錯,以我們的實力,這片妖族領地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略一思索後,指着北方說道:“往這個方向走,我們繞道。雖然會遠一些,但只要避開青蛇妖,在他到達妖族領地之前達到妖族領地邊緣地帶就行了。他是巫族的奴隸,而且還是死忠的那種,應該不敢輕易接近妖族領地。”

修羅向來都是以昭明意見爲主,此刻自然也不會多說,兩人立刻往北方逃遁。

雖然前路依然是沼澤如故,但如今的兩人實力有所提升,而且身體各方面的素質都遠勝被巫族抓住之前,行進速度自然快了許多。

昭明繞道的決定該是起了效果,十來天過去,青蛇妖依舊沒有追過來。

因爲繞道而行,路程遠了近乎一半,至少還要五六天才能到預計的地方。

又是前行了兩三天,沼澤地再一次減少,前方出現了不少綿綿小山包一般的丘陵。

入得丘陵,兩人的安全係數又將更大,而且還能暫時告別這泥濘的沼澤地帶,這讓兩人一直緊繃的心情稍有緩和,

一陣疾跑,兩人終於踏上了堅實的土地,昭明渾身一震,冷汗淋淋沖出體表,馬上又被身上纏着火焰盡數化成了水汽。

往地上一倒,抱住胸口蜷縮成一團,牙關緊咬,臉色蒼白,身體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

“昭明!你怎麼樣了,昭明!”修羅大急,欲將他扶起來看看情況如何。

只是因爲此刻全身劇痛,昭明難以控制身上纏繞的火焰,立刻燒的他將手縮了回來。

“沒……沒……沒事,讓我休……休息一會!”昭明輕聲說道,竟有種氣若游絲之感。

之前在木屋的時候,也許是因爲剛領悟了元火道紋的力量,讓其體內暫時性的出現了一個平衡狀態,所以疼痛大減。

可踏上北逃之路後,烘爐煉體大法帶來的萬蟻嗜體之痛又開始逐漸出現,而且越來越強烈。直到此刻,又已經是到了巔峰狀態一般,讓他難以自控。

忍……忍……忍,昭明在心中大聲吶喊,他想不出有化解的好辦法,只想採取最直接也最簡單的方法,忍過去,讓自己身體習慣這種疼痛,直到可以無視這種疼痛,如此才能讓自己的一切回到正常軌道。

不過很多事情絕不會如說起來那般簡單,饒是昭明已經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但依然有種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感覺。

萬蟻嗜體之痛,讓他整個靈魂都有要離體而去的錯覺,甚至不時的心生死念,恨不能就此死去,一了百了。

阿草,保佑我,讓我撐過這一關。昭明無計可施,忍着萬分劇痛,開始在心中思念阿草。想着這個狐妖在妖園中帶着自己和修羅東躲西藏,想着自己和修羅被其他妖族嘲笑時,她雷霆大怒,打的對方抱頭鼠竄的情景。

在那段猶如風雨飄零的妖園生活裡,阿草就彷如蒼穹大樹一般爲自己和修羅擋風遮雨。

不管什麼時候,總感覺只要有阿草在,一切都能度過。

就好像巫族無限崇拜盤古一般,昭明心中的信仰便是那個一直只能保持本體的狐妖。

阿草……阿草……昭明心中輕聲念道,萬蟻嗜體之痛,已經讓他有些神智不清,只知道不斷的重複着這兩個字。

修羅心急如焚,奈何卻是幫不上半分忙。

在逃出木屋不久,身體開始出現狀況的時候,昭明就與他說過關於烘爐煉體大法的事情,讓他做好心理準備,不要因爲自己可能出現的情況而慌亂無措。

雖然早有準備,但等到真正發生的時候才發現毫無作用。

看着昭明躺在地上氣若游絲,奄奄一息的模樣,修羅恨不能有什麼辦法可以將他身上的疼痛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來。

“昭明,你怎麼樣,你別嚇我,你千萬不能有事。阿草沒了,你若再離開我,你讓我一個人怎麼過啊!”

修羅看着渾身抽搐的昭明,不斷說道,甚至哭了起來,這一刻他心中無比恐慌。他與昭明一般將阿草視若自己的精神信仰,如今阿草死了,昭明變成了他的主心骨。

若昭明再好像阿草一般離開自己,他無法想象自己一個人該如何在這世上生存下去。

“阿草……阿草……”

此刻的昭明已經聽不見他說什麼,只知道不斷的重複着這兩個字,甚至連眼睛中也出現了一種說不出的空洞,好像所有的神光隨時可能消散一般。

“昭明,昭明!”

依稀間,彷彿有個狐妖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正是阿草。伸出一個爪子,在昭明額頭上輕輕的撫摸,讓他渾身感覺到一陣冰涼之意,疼痛竟是在瞬間減緩了許多一般。

“阿草……你回來了啊,你不會離開我們的,是嗎?”

夢囈一般,昭明輕聲問道,充滿了期待。

阿草微微一笑:“當然,我一直都在你左右,沒有離開過,只是你沒有看到而已。我的昭明是個男子漢,這點疼痛應該難不住你吧!”

“難不住……一定難不住,我一定可以撐過去的!”昭明忍痛笑道,彷彿許下了一個巨大的承諾一般。既然阿草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度過的?

神光遊離的眼神中逐漸又出現了一種盎然生機,越來越強。身上的氣息逐漸開始變得安定,慢慢恢復正常。

身體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小,臉色也大有改善,就連身上跳動的火焰也逐漸平穩下來。

“昭明……”修羅心中大喜,忙不斷的輕聲呼喊。

“阿草……阿草!”昭明依舊在夢囈一般的呼喊。

狐妖一臉微笑:“昭明果然是不會讓我失望的男子漢,我要走了,有空再回來看你們,照顧好修羅!”

話音一落,也不理昭明如何,身子徐徐騰空,慢慢消失不見。

“阿草!不要,不要走!”昭明心中驚慌,更是傳來一陣陣說不出的劇痛,依稀間,竟是將萬蟻嗜體之痛給壓了下去。等到阿草完全不見了,立刻大喊一聲,猛地一下坐了起來,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可已經好了不少。

“昭明!你怎麼樣,不痛了嗎?”修羅抹去臉上眼淚,驚喜的問道。

原來一切都是幻覺,爲何會那般真實,昭明心中一陣顫抖,有種揮之不去的難捨之情。

看着焦急的修羅,笑着搖了搖頭:“沒關係,我已經可以適應了。”

疼痛依然存在,可那算不得什麼。心中的痛纔是真正的痛,或者說,那已經不止是痛,而是叫做苦。

沒有什麼樣的疼痛可以比阿草的離去更讓自己難受,既然阿草離去自己都沒有去死,這樣的疼痛又何足道哉。

想到阿草,心中又是一陣陣抽搐般的難受,依稀間,昭明竟有些感謝身上的萬蟻嗜體之痛了。這種可怕的肉體之痛,居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自己內心的苦楚。

吃得苦中苦,這世上便沒有什麼可以再苦。

承受的住痛中之痛,這世上自然也不會再有什麼可以讓自己心痛。

強者之路,不僅僅是實力境界的提升,毅力與鬥志同樣重要。

萬蟻嗜體之痛又如何,自己連金丹破碎都可以承受,連阿草的離去都能挺住,還有什麼是自己無法面對的事情。

這種肉身的小痛而已,儘管來的更猛烈些吧,你們是打不倒我的,只會讓我的心神更加堅定,讓我的意志更加頑強。

也不知道是心理的作用,還是確實已經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不覺間,昭明竟感覺到體內的疼痛大減。雖然依舊存在,可已經不能讓自己無法自已,更不用說心神失守了。

“走,我已經沒事了!”昭明大聲說道,讓自己看起來精神更加不錯。

修羅還未說話,就聽見一陣滿是怒意的大喝:“走?你們還想走到哪裡去?”

兩人頭頂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道身影,一臉怒意的看着兩人,正是那青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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