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新年宮中仍舊是平靜渡過,只是太后不再出現,晴嬪收斂了往日的一切清高,相對平和了許多。相對於後宮的平靜,整個前朝都是繁忙的,在忙着調配糧草和輜重,還有皇上御駕親征後朝中由誰監國等等問題,當然沒這些問題一直都是小範圍商量的,一直到新年之前最後一次的大朝,姬昶弈才宣佈他將御駕親征,同時在朝中設立“內閣”,以便在他離京的時候掌握朝政。
岑博年、李太后的嫡親哥哥李霜,王氏家族族長王景年還有原御史臺大夫柳源組成的內閣在帝王離京期間掌管京畿要務。這樣的旨意頓時引起朝中軒然大波,帝王御駕親征已是出人意料,現在又明旨發出設立內閣的旨意,讓一衆人全然沒有了主意。頓時,整個大殿就陷入了一片混亂,不多時便有人以“千金之子不坐堂”的理由反對帝王親征,卻被姬昶弈完全的駁回。最後在反對無效下,帝王親征已成定局。
至於內閣,將紫禁城東部的房子重新命名爲“文淵閣”,方纔點名的幾位便是“文淵閣大學士”,由原右相岑博年爲主,另外幾位爲輔,在帝王離京期間掌管朝政,若有急務,六百里加急來報。交待完這些後,姬昶弈便宣佈了退朝,剩下的事情讓幾位大人自己理清楚便好。他現在需要休息。
帝王要御駕親征的消息一時間也傳遍了後宮,於是,在第一時間,乾清宮的門口聚集了姬昶弈爲數不多的所有後宮。“主子,門口皇后娘娘帶着後宮其他的主子來了。說是要見您。”蕊兒一看到門口地陣仗,便連忙通知了妖妖,這麼多人,她一個小小的丫頭可是應付不來。
“皇后娘娘來了?趕緊有請,就在前廳吧,只有那裡可以。”妖妖聽到蕊兒的通報也極爲吃驚,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皇后帶着後宮衆人前來她不清楚。不過是見招拆招罷了。將手中的昱兒交給乳孃,妖妖便帶着明芳到了前廳。
“給皇后娘娘和衆位姐姐請安了?不知道皇后突然前來是有什麼事情嗎?”妖妖將遊氏請到了上座。乾清宮的人除了上次她生產外還從來沒有到得這麼齊過。
“妹妹沒有聽說嗎?皇上要御駕親征呢!”王婉婷按捺不住性子,最先開了口。
妖妖事實上早就知道了皇上大叔的打算。可是在這裡她卻並不願透露這樣的消息“真地嗎?妹妹沒有聽到過這樣的消息啊,皇上也從未提起過,況且皇上還未下朝,不知衆位姐姐是從何處得來地消息。”好吧,她也很腹黑的。曾經聽皇上大叔提過一次,說是太和殿周圍佈滿了後宮各個主子地眼線,唯一除外的就是她這位寵慣後宮的女人了。看來,這是真的,不然。爲什麼還未下朝便得了消息,且來的這麼快。
這樣一問,將整個大廳地氛圍立時改了過來,原本的熱切沒有了,而是像按了暫停鍵似的,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止了。“妹妹說笑了,這也就是前朝的小太監傳出來地,怎麼妹妹不知道嗎?”遊氏看着氣氛不對,出口解圍。不知道這岑嬪是不是裝得。日夜在皇上身邊。難道完全沒有聽帝王提起過這件事嗎?她不相信,卻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妖妖在撒謊。何況,這後宮哪一個主子沒有眼線在前朝,雖說“後宮不得干政”,但是不代表後宮不需要了解前朝所發生的事情啊。
“皇后娘娘恕罪,恐怕臣妾真的幫不到你,皇上從來沒有透露過要御駕親征的消息,妹妹這是第一次聽說。”大家一起來做戲吧,反正從前看了那麼多的電視劇,應該還是有幫助的。
剩下的時間裡,廳中的女人們開始討論若是皇上御駕親征大家怎麼辦?還有朝局的變動,直到這個時候,妖妖才知道原來這些女人是這麼地強大,連哪位大人家地小妾生了兒子會對朝局產生什麼影響都分析的頭頭是道,話說人家只是生兒子而已啊。
大廳裡討論地是熱火朝天,妖妖卻是瞌睡滿天,昨天晚上暖暖因爲白日裡玩雪,身子發熱,折騰到很晚才睡,現在困着呢。姬昶弈下朝後便往暖閣趕,這幾天他也累了,趁着現在沒有什麼摺子稍微歇會兒,明天還要接見王公大臣。還未踏進乾清宮,便發現門口停了不少暖轎,看制式應該是後宮的;再往前走,便發現各宮的奴才都守在了門口,廳中是熱鬧非凡,看樣子整個後宮都聚在他這乾清宮了。本就是習武之人,耳力要比尋常人好了許多,仔細一聽,便知道是遊氏帶着後宮衆人來向妖妖探消息了,其中還間雜着朝中各位大臣的八卦,什麼時候他這乾清宮成了菜市場了?
“皇上回宮”,雷歷接到姬昶弈的指示,大着嗓子喊了出來,這下子整個大廳中的女人都慌慌張張地跪了下來,當然妖妖除外,姬昶弈可以對天發誓方纔看到那小女人對天翻白眼來着。
徑直走到了首座坐下,也不叫起“什麼時候朕的乾清宮成了菜市場了?”,在一片參差不齊的“給皇上請安中”,姬昶弈問出了方纔在門外就一直納悶的問題。
身爲皇后,很多時候也是要充當炮灰的。看到沒有人回答,姬昶弈對着跪得離自己最近的遊氏說到“皇后,你是後宮之主,不知道這事你如何解釋?”
“皇上恕罪,臣妾等因爲聽說皇上要御駕親征,擔心皇上,所以特地想找岑嬪妹妹問問清楚的。”遊氏眼睛瞟了瞟四周,沒有人解釋,最後咬牙答道。
“這樣啊!”姬昶弈眯起了雙眼,右手放在旁邊的小几上,一下一下敲打着,妖妖擡頭看到皇上大叔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生氣了,看樣子這羣女人又一次的惹惱了他。看着妖妖移來移去不大安分的身子,姬昶弈微微一笑“岑嬪掀起來吧,這裡沒你什麼事,先下去吧。”說完離開了座位,踱步到妖妖面前,將她扶了起來,待她謝恩後,便讓妖妖下去了。
整個大廳重新陷入沉默,姬昶弈看着腳下的衆人,看樣子今日是真的着急了,平日裡這些來乾清宮送補品的女人每一次可是花枝招展,極盡奢華的,看樣子今日是急急忙忙便趕過來的。“看樣子朕的皇后還有嬪妃們都不簡單啊,這朝還沒有下呢,既然就知道了朕要御駕親征的消息,還有哪位大人家的妾生了兒子,你們比朕知道的都多,那些奴才是怎麼管教的?一天到晚在主子面前嚼舌根。”最後幾個字,一字一頓,從口中吐出。
德妃聽到帝王的語氣便知道帝王是生氣了,伺候了他這麼多年,帝王的性子不說九成,八成她是拿得準的。於是身子俯得更低,口中連呼着“皇上恕罪。”其他人看到德妃如此,便也一同叩首,口中呼着“皇上恕罪”,之前齊整的髮髻,也變得凌亂不已。
“好了,都起來吧!大年下的,朕不想見血。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朕不希望往後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都回去吧,準備準備,要過年了。”
衆人連連稱是,然後由自家的宮女給扶了起來,給跪安後便灰溜溜的回了宮。
姬昶弈盯着這些女人的背影看了好久,“雷歷,太和殿的人換一批吧,那幾個宮的人都發配到辛者庫去吧,朕不希望現在見血。”
“是,奴才遵旨”…
暖閣中,妖妖換下了方纔被暖暖弄髒的衣服,換上了寬鬆的款式,歪在軟榻上,吃着小廚房送上來的紅豆糕。看到皇上大叔進來,便起了身,幫他換下朝服,“都打發走了?”
“嗯,一羣都不讓人省心。”姬昶弈伸着手臂對妖妖說到。
“那還不是皇上你自己立的的嬪妃。”好吧,妖妖再淡然不爭,對後宮的這羣女人都沒有什麼好印象。
“吃醋了,你該知道我自從認定你之後,哪有再找過他們?”姬昶弈整理整理衣服,便擡起手來愛憐地拍了拍妖妖的臉蛋,雖說妒忌的女人很可怕,可是女人偶爾吃醋是很可愛的。
“我知道啊,只是說說而已嘛。”妖妖也不生氣,同姬昶弈一起倚在了軟榻上。拾起一塊紅豆糕,放在口中,味道真不錯,甜而不膩,閉起眼來仔細享受,那樣子就是一隻飽餐的貓咪。
“動作是越來越大了,這後宮的人也該整治了。”姬昶弈愛煞妖妖的小模樣,將她抱在了懷裡,只不過語氣還是壞壞的。
“有不是第一次知道,還有什麼好生氣的。”妖妖順手又拾起了一塊,遞到了姬昶弈的嘴邊,對於他的這種牢騒,她一向視而不見,那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情。
姬昶弈就着妖妖的手,吃下那塊糕點,“往後不要和她們這羣人牽扯在一起。對了,昱兒和暖暖呢?怎麼今兒個沒看到他們?暖暖好些了沒?身上還發熱嗎?”想到小女兒的病,姬昶弈問道,雖然說是已經不發熱了,可是仍舊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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