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上車仍然沒有丟掉雪茄，車門關閉，滿車內都煙霧繚繞。
“兄弟，你這樣搞的我很緊張呀。”老牛淡淡道：“所以有什麼事情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和賴聞不一樣，我不會揣摩人的心思，你懂吧？”
徐雲點點頭，直言道：“看的出來，所以我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你只需要聽我的安排就好。”
老牛一怔，臉上有些不悅，雖然徐雲是高手，但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老牛自信自己是湘湖最大的地頭蛇，還真沒什麼人能和他相提並論的。
這份自信那也是很多年才能夠形成的光環。
只可惜他這人根本就上不了檯面，在徐雲眼中流氓永遠只是流氓，老牛這種人遠不及賴聞這種人的頭腦。
“老弟跟我說話是不是要客氣一點？”老牛這“大哥病”還很嚴重，這種病和“公舉病”差不多，得治。
徐雲原本不想多廢話，可一聽老牛這做派真有點不耐煩：“那牛哥想要我怎麼客氣？”
“你現在似乎有事情想求我幫忙。”老牛道：“但你還要安排我？兄弟，你知道哥是什麼人嗎，在湘湖還從沒有誰敢安排過我。”
這牛吹的，不愧是老牛。
“就連書記也不敢在我面前說什麼安排和命令，你覺得你剛纔那話對哥哥尊重嗎。”老牛道。
“你想不想扳賴聞？想不想真砸了他的收藏室？”徐雲道。
老牛一怔：“你什麼意思？”
“就憑你，最多也只能是想想罷了。”徐雲一臉鄙視看不起的樣子：“牛哥，你這種人我見的多了，嘴上說的多厲害，辦事兒的時候就有多不靠譜。我借你兩個膽子，你敢去砸賴聞的家嗎？”
老牛被徐雲這番話羞辱的滿臉通紅！
他若是真敢，早他媽動手了，哪兒還輪的到徐雲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呢。
“看不起我？”老牛這輩子最討厭被人看不起的感覺了。
他從小就無父無母，自己怎麼活下來的都不知道，反正懂事兒的時候開始，他就靠着要飯討生活。各種被人厭惡和看不起的日子他都承受過，所以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感覺了。
“對啊。”徐雲說的如此直接。
老牛要翻臉，可車裡只有他和徐雲，他不敢。
“剛纔你的人把我遞給你的煙都打翻了，你那時候不也看不起我嗎。”徐雲道：“尊重是相互的。”
老牛壓制心中不爽：“那你是什麼意思，你想要的尊重我似乎已經給你了，徐雲，說良心話，我老牛已經很久沒對什麼人如此客氣過了。”
“別說這些廢話。”徐雲道：“你真尊重我，一會兒下去把那煙撿起來抽一支。”
老牛眼睛一下子就瞪了起來。
“我告訴你，我叫你一聲牛哥，也算對你客氣了。”徐雲道：“咱倆是同一個目的，若非同一個目的，我根本不會上你的車。”
老牛被徐雲的節奏帶的有火都發不出來。
“你被賴聞坑了，我家也被賴聞坑了。”徐雲開啓了忽悠模式：“他坑你幾千萬那都是少的，富春海居圖是吧？你知道他賣給我傢什麼贗品了嗎？”
老牛一臉茫然：“什麼？”
“賣給我家獸首。”徐雲道。
老牛不解：“獸？獸？那個綠茶模……？”
“不是獸，獸，是獸首，首級的首。”徐雲道：“你這腦子想哪去了？都過期兒的視頻事件了好不好，別想歪了。”
“那現在流行什麼？優一庫？還是啥？蛇精男？”老牛道。
“懂得還不少呢。”徐雲道：“我特麼說的是頤和園流失的那十二生肖的獸首！輪流噴水的那生肖奇觀。”
老牛這才點點頭，在那些視頻的回味中回過神兒來。
回過神兒來之後，老牛就懵逼了：“十二生肖獸首？逗我玩呢？這你也相信？”
“如果換做是你，你也相信。”徐雲道：“賴聞在圈裡很有地位，他拿出來的東西，太容易讓人相信了。”
“那你找他頭上他也不承認？”老牛道。
徐雲點點頭：“對，他不承認。他說就是真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老牛這下覺得有意思了，原本是他的事情，他還擔心徐雲給他攪和，現在徐雲居然和他一樣的了。
徐雲道：“我費那麼大勁兒混進他家裡，混到他身邊，就是因爲我敢肯定他手裡還有贗品，只要找到他家裡的其他贗品，就能證明他是耍我們。”
老牛張大嘴巴：“這贗品還批量生產？”
“你以爲呢，我敢肯定，他家裡還有賣過你的富春海居圖，也還有賣過我的獸首。”
“你就那麼肯定？”老牛道：“若是沒有，你不是白玩兒了？況且，就算是你有，打眼這種事情，你又能怎麼樣？”
“我只需要揭穿他，他以後在這個圈子就混不下去了，你說有沒有用。”徐雲道：“這可比你搶他一件價值幾千萬的東西更划得來。”
老牛恍然大悟：“讓他名譽掃地？！”
“沒錯，我就是要讓他名譽掃地！”徐雲道。
老牛拍手叫好：“這事兒我必須支持啊！不過有一點我還是想不明白，你就那麼肯定他手裡還有贗品嗎？”
“你知道被他抓住的那個女孩是什麼人嗎。”徐雲繼續開啓忽悠模式。
老牛搖搖頭，就是一個妞啊，據說長得很漂亮的一個妞啊。
“那可是世界上鼎鼎有名的贗品大師，雖然她很年輕，但是她的手藝卻絕對是很多老頭都比不上的。”徐雲道：“現在你明白賴聞爲什麼要把人扣押了吧？”
老牛一瞪眼：“爲什麼？”
“如果這個女孩給他當贗品生產機器的話，賴聞這輩子可就發財了。”徐雲道：“他賺的錢可就是數不清楚的了。”
用錢來誘惑一個人，是最簡單的一件事情。
老牛的眼球都瞪出了血絲，若是這贗品大師能爲他做事呢，他豈不是可以成爲更有錢的人！這些不義之財豈不是就讓他賺了！爲什麼要讓這種好事兒被賴聞做？
“你想怎麼做，我都支持。”老牛現在是徹底相信了徐雲的話。
徐雲壓低了聲音：“我們聯手，裡應外合，給他一個出其不意。”
“然後呢？”老牛道：“你想得到什麼好處。”
“我只要他身敗名裂，得到他造假的證據就好了。其他的我不感興趣。”徐雲道。
老牛嘿嘿一笑：“那其他的好處，是不是就都歸我了？”
“隨便你啊，我不在乎你想得到什麼利益，我只是要把賴聞給扳倒。”徐雲道：“我不差錢兒，我要的是出口惡氣。”
“好！我答應你！兄弟，今天咱倆就算正式結盟！”老牛興奮道，伸手要和徐雲握手。
徐雲一擺手，沒有握手的意思：“牛哥，我說那麼多，那是我給你掏心窩了，讓你得到了我的信任，但你現在還沒有得到我的信任啊，你是不是需要做點什麼？不然我也不敢和你合作啊，萬一你陰我呢。”
老牛愣了一下：“我爲什麼要陰你啊。你說，要我做什麼。”
“出去撿一支菸抽。”徐雲微微一笑，笑容裡卻不容老牛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