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瞧着葉嫣然黯然的神色:“就你這副癡情,哀家今日也要爲你做主一回。
太后招了嬤嬤過來,讓她去請蘇影和皇后過來。
蘇影本還賴在牀上睡覺,聽到綠痕說太后請她進宮,遲疑了一下還是過來了。
她想着太后要給她三個月的時間,應該不會逼得太緊纔是。
只是等她進了宮後,才發現慈寧宮裡氣壓很低。
太后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冷着張臉。葉嫣然坐在她的邊上,正在爲委屈兮兮地抹眼淚,她的雙眼哭得紅彤彤的,宓妃在一旁小聲地安慰着她。
連向來極少出鍾翠宮的皇后也端莊地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還是宓妃先開了口:“影兒,嫣然與非白自幼相識,多說幾句又如何?你竟然就對她冷言冷語、擺臉色,你未免也太小氣了。”
“影兒冤枉。”蘇影驚訝地看了一眼宓妃,又看了一眼葉嫣然。
她心中大致已經明白今日太后召她入宮的目的。蘇影清秀的臉龐上不帶半絲笑容,望着葉嫣然的眼眸中帶着淡淡的嘲諷。
葉嫣然還真是好樣的,她過來挑釁自己,還要在自己的頭上按上一個擺臉色的罪名。
太后冷冷地哼了一聲:“蘇影,你自嫁入皇家之後簡直是越來越放肆,越來越目中無人了。嫣然這樣性子好的姑娘,你竟都忍心欺負她。”
蘇影淡定無波地望着太后,神色不卑不亢:“葉姑娘給影兒送了見面禮,影兒請她喝茶聊天,不知道這其中還有什麼不對?”
葉嫣然不說話,一副硬忍着委屈的模樣,哭得越發可憐。
蘇影心中冷笑,這個葉嫣然的演技還真是不賴。
“還敢狡辯,你什麼性子哀家難不成還不知道?你平日裡在淮王府裡驕縱慣了,仗着非白的寵愛將妾室趕盡殺絕,甚至還和非白吵架!非白能夠包容你,別人可未必了。”
蘇影淡然地杵在原地。
葉嫣然彷彿是驚呆了,聲音尖銳:“什麼,竟和非白哥哥吵架?”
她的眼睫毛上還帶着晶瑩的淚珠,白皙的臉上顯現出一抹不可思議:“非白哥哥這樣好的人,王妃竟要與他吵架?”
宓妃也接過了話頭:“影兒,你這性子要改改了了!你若是寒了非白的心,以後你還如何在王府裡立足?”
葉嫣然抹了抹眼淚:“非白哥哥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不能輕易動怒的,你怎麼可以與他吵架?”
太后聽着葉嫣然的話,滿臉憐惜地望着她,她的側臉如玉雕琢,帶着打動人的憐惜。
她越看越嫣然越喜歡,這個丫頭竟如此關心在意着非白。她怒視着蘇影:“連嫣然尚且都如此關心非白……你若是有嫣然三分好,哀家就欣慰了。”
蘇影昨晚被夜非白折騰了大半晚,現在很累,很想睡覺,連應付太后的心思都沒有。
太后見蘇影垂着頭,一聲不吭,眼中惱意更甚:“你如今倒是好,身爲王妃卻沒有半點自覺。你在府中與非白吵架,出門給人擺臉色,回孃家又惹得家宅不安,你還真是皇家的好兒媳!”
“你自己不照顧好非白,竟也不讓別人照顧他!”
蘇影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句:“皇祖母……影兒哪裡有這樣大的本事?”
太后見蘇影不承認。面色鐵青,越說越氣憤:“這也就罷了!可你卻連一個女人基本的東西都做不到,成親多日,竟連個孩子也沒有。”
太后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哀家這兒倒是有個新點子。嫣然打小就是我看着長大的,又乖巧,又懂事。她與非白又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
蘇影心中明亮,面上只做什麼都不知道。
太后見蘇影無動於衷,又繼續說道:“嫣然這個孩子這麼好,哪裡還能找得到。她本來做淮王妃也是綽綽有餘的。今日哀家就委屈她指給非白做平妻,影兒你說如何?”
葉嫣然聽到太后這樣的打算,心中喜不自禁,精緻的眉眼中露出得意的神色。
“影兒怎麼敢擅自給王爺做主?”蘇影如黑珍珠般的眼中帶着一股冰冷的寒意,太后不給夜非白塞小妾了,直接給塞平妻了?她期期艾艾地說道,“此事需要王爺答應纔是。”
太后見蘇影推脫,心裡也發不高興起來:“嫣然這樣懂事的好姑娘,又賢惠又會照顧人。非白又有什麼不肯的,你只管應下便是。”
蘇影垂下眸子,神色惶恐:“王爺是個火爆脾氣,最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就連影兒也不能,只要是他不願意的事,誰也奈何不了。”
太后冷哼了一聲,神色冷冽地望着蘇影:“究竟是你不肯,還是非白不肯?”
“此事影兒無法做主,還望皇祖母體諒。”
蘇影神色不卑不亢,將所有的事都推給夜非白。
太后左右都聽不到滿意的答案,神色不悅,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影兒是你的媳婦,你也應當好好調教調教!”
皇后神色未變,畢恭畢敬地對太后娘娘說了一聲是。
太后有些頭疼地按住自己的太陽穴,神色帶着些許不耐煩。
皇后會意,站起身來,冷淡地瞥了蘇影一眼,她眸子中的神色看得並不真切。
蘇影跟着皇后去了鍾翠宮,皇后冷淡得沒有一絲情感:“還不給本宮跪下?”
蘇影望着皇后,脣角微勾,她真是越來越看不透皇后。
皇后看似親近,卻比誰都遙遠。
皇后喝了一口茶,姿態高貴,美眸望着蘇影緩緩地開口:“影兒,你是非白的妻子,是本宮的兒媳婦。可你沒有半分爲淮王妃的自覺,到處惹是生非。”
“影兒冤枉,還望母后明察。”
皇后的脣畔邊泛着冷光:“明察?如何明察,這都是門面上的事。”
“本宮以前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是將你的性子縱得越來越無法無天。太后娘娘說得是,你照顧不好非白,那就換個人來照顧。我瞧着嫣然這姑娘就不錯,又溫柔又體貼,她與非白是舊識,想必非白也不會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