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夫君紛上門
就在蕭幻月傷心低泣時,一隻溫柔的大手搭上她的肩膀,順勢將她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不哭……不要哭……不哭……”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雖然聲音有些生硬,但蕭幻月聽來卻如天籟之聲。
是他在哄她嗎?她沒有聽錯吧!
“塵,你……”她驚喜地擡起頭看向凌忘塵,在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他往日那溫柔中飽含寵溺的眼神,她心中大喜,再仔細定睛望去,看到的卻是呆滯無神的目光,剛纔那一霎那僅是曇花一現,不,也許這一切只是她的幻覺。
她從他懷中離開,用衣袖輕拭去眼角的眼淚,然後站起身。
“塵,我們回去吧!”她拉着他的手,一起往回走。
可是沒走幾步,她豁然停下了腳步,因爲她聽到了凌忘塵喃喃自語的聲音。
“你開心時,要陪着你開心,你不開心時,要哄你開心……”他反反覆覆唸叨着這句話,他的目光無神,神情呆滯,這幾句話似是一直印刻在他心底,即使他無意識,即使他深中忘塵丹的毒,他也忘不了這些她曾說過的話。
“塵……”蕭幻月再難控制心中的激盪,轉身緊緊抱住了他,久久不願鬆開……
秦風遠遠地看着相擁的兩人,滿是風塵的臉上浮現一抹堅定,心中作了某種決定。
這些時日,他返回藥谷,日夜不眠地翻閱着師傅留下的醫術,儘管這些醫術他早已看過,但他唯恐遺漏了什麼,努力在這些書中找到些蛛絲馬跡。
等他將所有的醫術翻遍,又經過一番冥思苦想,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他去取丹睛葉,如果他能活着回來,用他的血爲藥引,可以代替鳳凰草的功效。
這種辦法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比登天,如果他死於金冠蛇之毒,不能回來,那凌忘塵永遠都難恢復;如果他僥倖回來,卻需要他身上大量的鮮血,他隨時都有性命之憂;如果……有太多的如果,有太多的顧慮,所以他一直下不了決心。
可是,今日他見到了她的哭泣,看到了她對凌忘塵的真情,讓他作了決定,他要賭上自己的性命,即使希望渺茫,他也要賭這一線的希望,只因他不想再看到她悲傷的表情,只要她能重展笑容,讓他付出一切他都願意。
心中沒有絲毫對凌忘塵的嫉妒,只有平靜和欣慰,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
他曾愛過雪兒,一直暗戀了她十幾年,飽嘗嫉妒的滋味,這份嫉妒讓他對凌忘塵心懷恨意。如今他愛上了她,而她愛得依然是忘塵,爲何他反而沒了嫉妒之心,只想讓她幸福和快樂。
也許是他對她愛得太過深沉,比起對她的愛,他以前對雪兒的感情是那般的淺薄,原來愛到深處,爲所愛的人付出也成爲了一種幸福。
塵,他最好的朋友,可知道他們愛上的是同一個女孩,如果他能成功救醒塵,希望塵能讓她幸福和快樂,連同他的那一份!
塵,雖然我們曾有過爭執和隔閡,但你始終都是我的好兄弟,如果有來世,我們還做朋友,做兄弟……
最後深深地望了一眼那遠處他此生最關心的兩個人,秦風毅然轉身離開……
等蕭幻月回去後,方知秦風已經回來,卻又再次離開,走前留有口訊,說他已想到解毒之法,讓她等他五天。
只短短一句話,既沒說他要去哪裡,又沒提及他要去做什麼,蕭幻月不由皺起了眉頭,想起他曾說過的話,難道他是去採摘丹睛葉?她心中一凜,隨即又搖頭否定,不,他不會做這種傻事的……
五天裡,她始終心神難寧,總有種不詳的預感,她心中暗暗不住地祈禱秦風能夠平安無事、準時歸來。
到了第五日,她提前接到了秦風的消息後,立即前去遠門等候,直到看見他的身影時,始終懸着的心終於平靜下來。
“秦風,你沒事吧!你去哪裡了?”她上前拉住他,仔細打量着他,見他雖然臉色有些蒼白,盡是憔悴之色,但精神尚好,不見有什麼異常,只認爲他是一路風塵勞累所致。
“我很好,沒事!”秦風衝她微微一笑,然後伸手將她被風吹散的髮絲撫平,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後,說道:“有什麼事等會再說,好嗎?我先爲塵解毒!”
一聽可以解除凌忘塵身上的忘塵丹之毒,蕭幻月欣喜若狂,不再多問,拉着他向房內走去。
她剛想隨秦風進屋,卻被他所攔,只說他要專心解毒不能被打擾,讓她在外面爲他守護。
蕭幻月點點頭,並沒有多想,目送他進屋,然後在門外等候。
在門口處來回地走動,她忽然想起了剛纔秦風的動作和眼神,自從認識他起,他始終守禮自持,不曾碰觸她分毫,可是剛剛……還有他的眼神,最後那一眼似有訣別之意,難道他……
她心中一驚,上前幾步來到房門口,就在手碰到房門想要推開時,又有些猶豫,這些畢竟只是她的猜測,若是秦風無事,她貿然進去,打擾秦風爲凌忘塵,那豈非得不償失。
就在這時,裡面忽然傳來:“噗通”倒地之聲,蕭幻月不再猶豫,急忙推門進入,只見秦風倒在地上,臉色慘白,眉間隱現黑氣,顯然是中毒之症狀,而他的左腕上鮮血不住地涌出。
蕭幻月忙上前將他扶起,攬在懷中,點了他幾處穴道,爲他暫時止住了血,又撕下衣衫,將他左腕包紮好,這時才擡頭看向牀上的凌忘塵,只見他緊閉雙眼,嘴角上仍停留着殘存的血漬,她頓時明白了一切。
“秦風,秦風,你醒醒!”蕭幻月單手抵住秦風的胸口,催動內力源源不斷地進入他的體內,想要爲他逼出身體裡的毒素。
可是那毒很是霸道,蕭幻月幾乎要耗盡自己的內力,才僅僅逼出來幾滴,冷汗已然滲滿額頭。
“不要……耗費……內力了,我……中的是……金冠蛇……之毒,沒……救的……,塵……已經……沒事了,我……”秦風睜開眼睛,很艱難地說出了這些話後,話並未說完,他便緩緩閉上了他那雙憂鬱的眼睛。
“不,秦風,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蕭幻月急得淚流滿面,深吸一口氣,不顧一切地向他輸送內力,可是這次卻沒有絲毫效果,不管她怎麼努力,他依然一動不動。
就在她絕望之時,她忽然記起方哲曾說過時空儀裡有兩枚藥,一枚是退燒藥,一枚是解毒藥,這兩枚藥集合了二十一世紀的科技,希望能解金冠蛇的毒!
她急忙從時空儀中取出那兩粒藥,情急之下,也分不清哪個是解毒之效的,一股腦地將兩粒藥全給秦風服下。
做完這些,幾乎內力耗盡的她,只覺得頭昏眼花,四肢冰涼,但她還是努力睜大眼睛,仔細觀察着秦風的臉色,直到見他雙眉黑氣漸漸變淡、臉色也好了許多時,她才閉上雙眼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已是一天之後,一睜眼便看到凌忘塵那張焦慮擔憂的俊顏,待他發覺她已清醒時,眼中閃過一抹狂喜之色,將她緊緊抱住。
“感謝老天,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他幾乎喜極而泣,不住地喃喃自語,緊緊地抱着她,似乎怕自己一鬆手她便會消失不見。
“塵,你沒事了?”蕭幻月眨了眨眼睛,慢慢回想起一切,儘管他抱得太緊讓她有些疼痛,她也沒有想要掙脫,反而反手回抱住他。
“你和風一樣,都是傻瓜!你知道嗎,你差點死掉……”凌忘塵對她大吼着,以此平復自己心中的恐懼。
“啊,對了,秦風他……他身上的毒解除了嗎?他……還好嗎?”提到秦風,蕭幻月從凌忘塵懷中掙脫,焦急地問道。
“那個笨蛋,和你一樣!身上不但中了毒,而且還有極重的外傷,本就失血過多,竟然還不要命地割脈喂血,那個笨蛋,如果他死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一提到秦風,凌忘塵怒氣更甚,吼聲也更大了,連連罵道:“笨蛋,他是我見過的最笨的人,竟然不顧一切地去救情敵,沒見過比他更笨的人了!”
雖然他罵聲連連,蕭幻月卻聽出秦風無恙,心中鬆了口氣,待見他提及:“救情敵”,她更是吃了一驚,訝然道:“你的意思是秦風他對我……”
“你……你不知道?”凌忘塵瞠大眼睛,匪夷所思地瞪着她,好像她說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似的。
“怎麼可能?是你會錯意了吧!”蕭幻月眨了眨眼,連連苦笑道:“他一見我便好似吃了炸藥一般,從來不給我好臉色,我一直以爲他討厭我呢!”
聽了她的話,凌忘塵一雙眼睛瞪地大大,嘴角邊抽了又抽,半天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他才呼了一口氣,哭笑不得道:“如果他不愛你,怎會離開藥谷千里尋找你?如果他不愛你,怎會一直跟着你?如果他不愛你,又怎麼會爲你做這麼多?我的老天,你竟然始終都不知道他的心意?我真得有點同情風了!”
蕭幻月的嘴張開了又合上,對凌忘塵的話,她辯無可辯,似乎他是對她有些……可是,他愛的不是死去的雪兒嗎?而且愛了十幾年,甚至不惜和唯一的好友決裂,所以她從未想過他會愛上自己。
“他就是這樣,將自己的心思埋在心底,不肯說出半句,可是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他的眼神時時追隨着你,和他相知多年的我,又豈能看不出他對你的心意!”凌忘塵嘆了口氣,道:“他是個重感情的人,很容易受傷,他爲你付出這麼多,你……不要辜負他!”